第74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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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搞定。”
看着挂掉的通话，星神色轻松地冲着藿藿与桂乃芬竖起大拇指。
两人也是听到了通话内容，看到星的动作皆是下意识地也冲着星竖起来大拇指。
“没想到啊星，你看着普普通通……呃，我是说身份背景。”桂乃芬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星才又继续开口，“没想到你家里的人能和将军直接线下聊天。”
“咱们四个人了，原来就我是真正的普通小市民啊。”
“见过将军的小市民还是一起捉鬼队小市民？”星笑着调侃道。
意识到自己也已经算不得是普世意义上的普通人后，桂乃芬一时失笑。
“诶呀，我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
“没想到那么快就联系上了将军，终于是让人松了一口气了。”藿藿视线不住地往路口看去，迫切想要看到那个可靠的身影。
“话说，既然将军已经自己过来了，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在外面等他了？”
“啊…说的好像也是。”星知道桂乃芬很担心李素裳，而她也是一样的。“我们要重新进去吗？”
“好像…不太好吧。”藿藿弱弱开口。
桂乃芬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就让裳裳一个人对付他，是不是有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似乎理解了桂乃芬未尽之言的藿藿疯狂摆手，随后才用有些犹豫的语气答复道，“我看素裳小姐自己一人还有一战之力，我们进去的话会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吧。”
残酷真实的现状被藿藿指出，星都有点尴尬地挠起了后脑勺。
“我们太弱了，我们没有力量呜呜呜。”
“喂…就算现实情况是这样，拜托你也不要棒读好吗？”
“哦。”星重新板起脸，不嘻嘻。“明明三月七不在，怎么我身边现在好像全是三月七了。”
“……说真的，我都有点心疼三月姑娘了。”桂乃芬摇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星。“在你和我们在一起之前，她和你生活的一定很辛苦。”
星：“？”
“不不不，你想错了。”星语重心长，“其实是丹恒更辛苦。”
“也就是说你都不准备反驳一下我说的话吗？”桂乃芬这下真的一言难尽了。
和这家伙待久了，真的有种自己的人设被带跑的感觉…不敢想再继续长期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呃…垃圾桶乐队？”
“嗯？小桂子你忽然说什么？”藿藿耳朵微动，不知道桂乃芬为什么突然吐出来毫不相干的话。
“欸~为什么藿藿喊素裳就是‘素裳小姐~”，小桂子就是小桂子啊。”
“什么小桂子就是小桂子…”藿藿知道星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很想吐槽这个诡异的组合句子。
而作为当事人的桂乃芬倒是表示无所谓，大家喜欢叫她什么就叫什么，开心就好。
“欸！那我有一言，必须当说了！”星忽然兴奋起来，面上浮现出恶趣味的神色。“嗨，lao——”
然后自信开口就被打断了。
“诶哟喂——！咱给它打住啊！不要教坏小孩子。”
被桂乃芬指了的藿藿疑惑歪头。
“诶哟，真是没想到我无意识说出来的话能引出你个奇葩出来。”桂乃芬虽然是带点责怪的语气，但是表情倒是放松自然的。
“我也就是刚刚忽然想到了假如咱们四人组了个乐队会是什么情况而已，现在都扯到哪里去了。”
星咂咂嘴，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有点不确定。
“嗯…为什么要演奏盐渍月亮？”
“……你没有在含沙射影什么，对吧？”
“素裳小姐在里面奋力鏖战，而我们却在外面谈天说地。”作为队伍里的良心担当，还是藿藿最担心李素裳了。
“良心不安？”星摊开双手无奈道，“那也没办法啊，我们三个现在都没有和彦卿正面战斗的实力……”
“也就只能交给素裳了。”
毕竟李素裳也是个从小练武的，而且貌似也见过这些离谱的剑气的样子，说不定现在里面的李素裳就也在放剑气对波呢。
“要相信裳裳啊！”桂乃芬也只是安慰藿藿而已，其实她也蛮担心的。
“要是实在担心，我们不如偷偷摸摸地绕后进去，然后——”星作出挥舞球棍的姿势，“形成、形成一个——”
“两面包夹之势！一个两面包夹之势！（突然的字正腔圆）”
“呵，看到诸位无事，我便心安了。”
熟悉的声音忽然插入了几人的对话之中，转头望去，来者正是景元。
景元依次看了看几人，随即了然道：“我们进去吧，素裳姑娘还在等着。”
然后一进去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李素裳的嘴硬现场。
李素裳维持着站立对峙的姿态，整个人显得疲惫异常，明显就是一副将要力竭的模样。
“神策府的骁卫…也不过如此…我本以为你一出剑我就得趴下了。”
反观对面的彦卿，手中的剑尖下垂，姿态轻松，只是眉宇间的忧愁之色格外浓重。
这一看就是放大海了啊。
“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能撑到现在。我…我没自己想象的那么菜嘛。”
“那到确实。”桂乃芬带着笑意的清朗之声自她身后传来。“咱们的裳裳超级棒的！”
“雀儿实。”星又故意不好好说话了。“持久性大大增加了！”
“呃，总感觉好奇怪。增加…不应该是这个词吧？”藿藿默默念着这些怪言怪语，最后还是作罢了。
还是落在最后面看将军怎么处理吧。
而另一边的熔炬已经被总是在反复迟疑的彦卿给气的跳脚了。如果它有脚的话。
[你又迟疑！你总是迟疑！对阵实力如此悬殊的剑士，你竟然花费了如此之多的时间。身为剑士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
“哇…破防了捏。”星语气淡淡。“什么飙垃圾话时间。”
[…少年，该动手了！只有血才能洗去剑上的耻辱！]
“他不会动手的。”高大的男子掠过众人来到了前方与彦卿对立。
李素裳看到主心骨终于是来了，顿时就松了口气，然后就感觉脚下有点发软。
她倒也不是不明白，彦卿对她确实是放水了。但是就算如此，她也为自己的进步而感到无比骄傲。
能和放水的天才交手那么长时间，自己也不是很差劲嘛！
此时的熔炬见自己的挑唆不成，便又一改风格，采用了之前对付李素裳的那种循循善诱的诱导风格。
它不停用着彦卿最为在乎的事物挑逗着少年人受挫后敏感的内心，然后又熟练地偷换概念，意图驱使着少年对自己的恩师举剑。
[……来吧，向他展示我教你的那些招式，他一定非常高兴看到你的长进……]
呸，糟老岁阳坏的很，谁看到自己的大好孩子被你教唆成这个样子能高兴。李素裳在心底唾弃着这只岁阳。
一想到自己之前也是被熔炬这样叭叭，她就觉得这糟岁阳更讨厌了。
[去用这一剑，向他证明！]
“我…我会…”
“彦卿不会为了向我证明什么而拔剑。我对他有信心。”景元严肃认真地打断了少年犹犹豫豫将要吐出的话语。
“这份自信并非相信他终将获得胜利…而是相信他终有一日会从胜负中挣脱出来，意识到自己挥剑的真正理由——为了快乐也好，为救人也好，为杀敌也好……“这份理由，没有人可以为他寻得，必须由他自己找到。眼下，正是他踏出这一步的时刻。”
景元的话语不重，落在有心之人的耳中却如同惊雷乍起，驱散了暗夜之中隐藏的魑魅魍魉。
李素裳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这句话，对她同样有用。
她不知道彦卿会作何感想，但是至少之前对阵中忽然让自己再次战斗的理由在此刻已经彻底明晰了。
无论是挥剑还是做什么，都需要一个理由。而她李素裳挥剑的理由便是为了救人。
以前是挥剑的理由是因为家传，后来是为了获得娘亲的称赞，再后来是渴望出人头地…
但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时候，李素裳已然明了——她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挺身而出，会为了保护同伴鼓足勇气。
这不是因为不自量力或一腔热血，只是她想‘救人’。
好吧，其实一腔热血也是有的。
反正，她就是看不惯有人肆意妄为地伤害他人！
不关乎胜负，只要能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住的人就好。
至于其他的太复杂了，李素裳暂时放弃了思考。
而此时彦卿那边的思想斗争也步入了白热化阶段。
“将军…我要在此…向你发起挑战。”
景元放松了紧绷的眉眼，柔和地看向了眼前这位结巴着说出想要对自己发起挑战的少年。
这是自己所信任的弟子，所以他绝不会施加不必要的压力给这小小的少年。
彦卿神色一怔，心中的挣扎无人可知。只见他闭了闭眼，最终做下了决定。
彦卿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随后转身面向那剑阵，语气坚定而充满决意：“…【熔炬】老师！我在此向这座剑阵，向你，发起挑战！”
过程自是不必多说，叫嚣着要给彦卿上最后一课的熔炬确确实实是上了最后一课。
在景元的亲身指导和鼓励下，彦卿再没有受到了熔炬的干扰，不说将自己的实力发挥了十成十，也是十之有七，不多时便将熔炬击败，解决了幻境。
当真是它自己所说的‘最后一课’，因为之后等待它的将是看不到头的漫长的封印隔绝。
“呼，总算一切平安，也该是把这家伙收进葫芦里的时候了。”李素裳双手叉腰，长长呼了一口气。
接着李素裳又看向丧气的熔炬发出了小人得志的畅快笑声来：“哈哈哈！我之前说过的吧，今天不能把你收了，我就和你姓！”
“最后还是我赢了。”
“明明是彦卿赢的好吧。”
“欸欸欸，可不能这样说。我和彦卿兄弟乃是同袍，他赢的自然也算我赢的。”面对着星的拆台，李素裳理直气壮地反怼回去。
“好好好，李奶奶天下无敌！”
“…叫谁奶奶呢，我还是花季少女。”要不是不方便动手，李素裳是决意要上手给这个欠欠的屑灰毛一个友情的关爱的。
而战意全无的熔炬毫无抗拒地被藿藿收了。
一时间轻松的氛围也都回来了。
“能在将军高足手下撑那么久，要不我给裳裳你在报上买个头条吧！”桂乃芬兴冲冲的，说不好是在夸她还是损她了。“挂在上面，让整个罗浮都看得到！”
李素裳用语言表达了自己无可奈何：“真是的，损我是你们的日常任务吗？”
景元也很欣慰，他简单地与在场的各位交流一番，请求之后假如要发罗浮杂俎上，把有关神策府的隐去。
而眼下，他要带着彦卿回去检查一番，顺便处理一下因为熔炬造成的连锁后果。
不严重，但是很琐碎，却又不得不找些合适的由头…事关神策府的骁卫，不好随意弃置。
最后直到今天结束之前，李素裳的心情都十分好。
虽然后来又真切地见识到了自己与彦卿的差距，但是她一点也不气馁。
因为…天才苦恼纠结了那么久的事情，我很快就想通了嘛！李素裳高兴的想着。
这不就是证明了自己也没有多么不堪不是吗？
而且看样子感觉他还会纠结许久的样子。
这一通乱七八糟的事件里，收获最大的莫过于李素裳了，明白了自己挥剑的理由与一点意义，也通过交手证明了自己。
还有被彦卿骁卫真情实意地感谢她。可能还带着点认可？
这样一想，被熔炬折腾了一遭也不算亏了？
被远超自己的人认可总归是让人开心的。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挂彩了得去看诊，劳命伤财呐。
但是好消息是，第一个愿望的条件集齐了！
群里藿藿告诉大家休整几天后就可以去绥园见寒鸦。
一行四人这几天就在群里浅浅交流了一下该许下什么愿望犒劳自己，但是断断续续的几番探讨之后，彼此都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只能先搁置，到时候再想。
而这一个搁置就到了大家出发去绥园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