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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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陵州，夏天的热浪还未完全褪去。
虽然天还没大亮，可是街上已经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了。
从月桂巷到永清巷，大概要走半个时辰。
月娘来得早，今日从大门进，姜府外面的台子刚搭好。
月娘来过几趟，国公府的管家姓武，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对月娘已经有了印象。
“付姑娘，你来啦？”
月娘将手上的礼物递给武管家，将手上的帖子递了上去，又勾画了名册上的名字。
末了，又塞了一锭银子到武管家手上：“武管家，听闻上个月秦侯爷家的宴席有几个冒名顶替的刺客闯进去了，把秦姑娘吓得不轻呢，今日你多费心了。”
武管家闻言已经明白了几分，马上拍胸脯保证道：“姑娘你放心，这里有我守着，那些冒名顶替的，一个都进不去。”
月娘点头微笑，便领着冬竹进了院门。
这时曹瑾风风火火的迎了出来：“月儿，你怎地这么早？”
月娘捂着嘴笑道：“姨母安好，若是不来早些，怕被别人冒名顶替了去。”
曹瑾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好，骊珠，你先带小姐去我院中歇息吧。”
骊珠是曹瑾的贴身女婢，就引着月娘往后院去。
骊珠在前面走着，一言不发，月娘和她搭了几句话。
“骊珠姐姐，今日怎么不见小公爷？”
骊珠珞珞笑了几声：“姑娘您叫我姐姐，若是被夫人听到，只怕要骂你了。”
月娘也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姨母不在意这些的。”
骊珠又接着回答月娘的问题：“小公爷现在且醒不来呢，难得夫人这两日忙，没空管他，夜夜溜出去疯玩。”
这国公府有多大，大概只能这样形容，从正门走到曹瑾的院子，走了半个时辰，而且这是过了垂花门的第一个院子。
月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幸好赏菊厅离曹瑾的院子不远，否则她说啥也是不愿意去了。
曹瑾的一个院子，和青石镇的镇上差不多大，里面的园林假山设计得赏心悦目的。
月娘歇着不过半刻钟，就有赏菊厅的人来唤了。
赏菊厅是在后花园一个人工湖上，专为了今日宴席新建的院子。
错落有致的的几间水上房屋，一条木板桥铺过去，连接着几间屋子，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圆台，岸边的四周就是这个宴席的主角：各种各样的菊花。
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
垂花门后是妇人的天地，一般都只请后宅的妇人，男子则在前厅和主君别有席面。
看着一群端着架子的贵妇，月娘表现得有些怯场了。
原以为能看不见熟人，可没想到还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付沅娘和付锦娘。
只见二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全身上下七八种鲜艳的主色。
从大红的头钗到碧绿的绣花鞋，每一样都很扎眼，可是放到一起，就没什么记忆点了，反而让人觉得打扮得用力过猛。
这是赏菊宴，菊的品性就是淡雅，她们太想出彩，也是适得其反呢。
冬竹也看出来了：“二小姐三小姐她们穿的这都是什么呀？乌小郡主怎地还和她们厮混？”
这乌小郡主原名乌怡灵，她爹乌禹是正三品翰林侍读学士，也是现在太子的老师。
听冬竹这话，月娘微微一笑，看向几人：“瞧来乌家已经和三王爷勾搭上了呢。”
他们这个算盘在旁人看来或许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就是一个商户的女儿去巴结一个官家女子罢了。
乌怡灵本人说起来也是陵州近来八卦的风云人物，因着她爹的缘故，她自幼便与太子殿下是“好朋友”。
前些日子陛下和皇后亲自下旨，一个宗室女破天荒封了个乡君，铖国古往今来都是头一遭，又被赐婚给了薛太师的孙子薛腾，这落在一个三品之家，完全都是天大的恩赐。
那乌怡灵个头不高，还矮付沅娘半个头。
许是感受到了月娘的打量，乌怡灵顺着月娘的眼神就看过来了，付锦娘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几记眼刀紧随其后。
她也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见状，付沅娘二人急忙跟上，月娘给冬竹耳语了几句，冬竹急匆匆的离开了。
宴上都是几人一群，聊得热火朝天，也没人注意这个角落。
乌怡灵在月娘面前站定，仰着头，颇有地痞太妹的口吻：“就是你偷了沅娘她们的请帖？你怎地还有脸拿着偷来的东西来这个宴席的？果然是商贾人家，没有规矩的下贱坯子。”
月娘先是微微俯身：“付家月娘见过乌乡君。”
乌怡灵压了过来：“你少在这儿卖乖，快给她们道歉。”
付沅娘最是清楚谁偷了谁的，一直在拉乌怡灵的衣角，付锦娘则是盛气凌人的站着，等月娘道歉。
乌怡灵被付沅娘也拉得发火了：“你怕她作甚？我给你撑腰。”
付沅娘表情不自然的轻声道：“不用了，乡君。”
乌怡灵一腔打抱不平的正义还在宣泄：“有我在，你别怕，我今日定然让她给你们二人道歉。”
又转头看向月娘：“你快些道歉。”
月娘此番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偷东西。”
这一声不卑不亢，月娘故意提高了音量，不少人都吸引了过来。
一群人乌泱泱的站在乌怡灵三人身后。
乌怡灵听到月娘这句话，明显捏紧了拳头：“本姑娘此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下作的人。”
她身后那群人也跟着起哄：“这几位小姑娘瞧着面生，乌乡君你这是怎么了呀？”
乌怡灵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月娘已全然是一个薄待继母继妹的人了。
人群中也有眼尖的认出来付家姐妹几人了：“这不是月桂巷付老板家的女儿们吗？”
此时乌怡灵又继续发难：“你说你没偷，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而她们又是为何丢失了帖子，被拦在府外？”
月娘此番倒是不怯场了：“我是拿着自己的帖子进来的，乡君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一道去门口武管家处求证，至于她们怎么丢失的，我并不知情。”
曹瑾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几个府衙的人。
只见她一脸严肃：“在我家宴上发生这种事，说出去我也没脸，既然涉及到偷窃了，我便将府衙的请来了，也惊动了家中的主君，定会查个清楚。”
见这阵仗，付沅娘更是躲到乌怡灵身后去了。
冬竹也静静的回到了月娘身后。
曹瑾朝身后挥了挥手：“武管家，去将负责写帖子的先生和送帖子的家丁叫来。”
武管家将手中的名录恭敬的递给曹瑾，便又朝外面去。
赶在武管家前面过来的，是一个玄衣少年和姜云潇父子。
那个玄衣少年和姜云潇差不多年龄，可却老成得多。脸的轮廓如刀刻般分明，不怒自威，袖口处镶绣着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度逼人。
少年一路奔过来，不停的有人行礼：“见过三王爷。”月娘已然明了他的身份。
少年着急的奔向付沅娘，结实的护住，一记眼刀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