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子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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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的痛感和李安不同,也和赵大叔赵大婶不同。
她其实早就被卷进了亲情友情的漩涡里,可是她就是努力压制着,不肯承认。
因为情是牵绊,至少从没拥有过亲情友情的她是这样想的。
那日从青石镇回来后,月娘每日关在房间里,不愿出门,生意也压着。
赵大婶上门闹了一场:“你是什么灾星哟,我家二丫永远不会有孩子了,早知道现在,我当时就不该发善心,帮扶你们,恩将仇报的坏坯子。”
听着这些谩骂的话,月娘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
她常常两三天才想起来吃一点饭。
关了半个月之后,直到这一日,姜云潇来了!!!
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起那时,月娘只觉得姜云潇像是一束光,把她从黑暗的深渊拉了出来。
月前京都兴国公府,国公夫人冲进香仙馆逮住了喝花酒的姜云潇。
揪着耳朵回了家:“姜云潇,你爹过两日就回来了,你这膝盖还要不要?”
“娘,这敬棋他们邀我嘛,我们都半个月没见上了。”姜云潇辩解。
曹瑾丝毫没轻劲:“姜云潇,现在京都都是怎么传你们的?说!”
姜云潇吃痛:“哎哟,母亲你拧轻一点,陵州四少嘛,怎么啦?这个名字不拉风吗?”
曹瑾又踹了两脚:“人家二殿下是皇家贵族,何家小公子上头还有七个哥哥,你呢?我拉你两脚风。”
姜云潇吃痛:“可是我说我要去军中,父亲死活不让啊,偏偏要我读书。”
曹瑾松下手,叹了一口气:“我和你父亲都是为你好。”
姜云潇又去求曹瑾:“母亲,求求你了,下次父亲出征你让他带上我好不好,只要他带上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曹瑾还是不松口:“没门,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你就在房间里给我好好反省。”
又对江护交代道:“好好看着你家公子。”
曹瑾将门锁上了,但这小小的屋子,怎么可能拦得住姜云潇。
姜云潇脑袋一热:“江护,咱们去云州玩吧。”
江护想着刚刚曹瑾的样子:“不去了吧?公子,要是让夫人知道,只怕你又要被抄《学论》了。”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江护还是坚定的摇头,并且紧紧拉着姜云潇的衣角。
姜云潇有些怒了:“松开。”
江护条件反射的松开,可是这一松开,就追不上脚下生风的姜云潇了。
江护都快哭了,也不敢告诉曹瑾。
......
姜云潇敲响了门:“付月娘,付月娘。”
此时月娘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自然听不见。
是季妈妈开的门,她眯着眼看了许久:“哦,是姜小公爷呀,快请进。”
这个院子和三年前已经很不一样了,月娘在院子中种满了各种颜色的花,那梨树旁边静静的垂着一个秋千架。
屋子简单翻新了一遍,采光好了不少,在这屋子里感觉人也敞亮了不少。
他常常写信烦月娘,偶尔也会聊到近况,但到这里才发现,这丫头啥也没说。
姜云潇转了一圈没看到月娘的身影:“季妈妈,月娘呢?”
季妈妈脸上难掩的难过:“小姐她,唉,她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好几天了。”
付老太太也走了出来:“谁啊?风霞。”
看到来人是姜云潇后,也没了以前的惧怕:“小公爷是来找月儿的吧?”
付老太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今晨那骂声估计又伤了她不少。”
姜云潇二话没说,一脚踢开了月娘房间的门。
月娘从混沌中抬起头来,姜云潇站在背光的地方,背上长满了光明。
“付月娘,你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你缩回壳里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姜云潇一针见血。
月娘缓缓的说:“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的,他们都讨厌我。”
姜云潇将发霉的帘子拉开:“去面对、去解决,去弥补,就是不能一直缩下去。”
“可是他们不原谅我怎么办?”
姜云潇从未如此认真:“月娘,每个人都会犯错,何况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为别人的意外把自己压垮。”
“可是是我拉她去河边的。”现在月娘真的很需要情绪的出口。
“她自己也是答应的呀,别那么多可是了,至于他们原不原谅你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继续缩在乌龟壳里,他们连原谅你的机会都没有。”
月娘痛苦的根源是情,是对这些人的感情她开始害怕失去。
姜云潇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一样:“月娘,我一个外人都知道你和赵二丫的感情,你一定要自己去面对她的狂风暴雨,才能知道会不会失去。”
也就是这句话,月娘终于想通了,要去面对。
看着姜云潇认真的眼神,月娘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穿着单衣就跑出去了,二丫这些日子一直在广仁堂养着。
早就醒了,都能勉强下地活动了,刚开始知道自己可能再也不能生育的时候,也是哭了几场。
但是李安的坚定选择让她慢慢释怀了。
今天若烟来看她,她还问:“若烟,怎么不见月儿?从我醒来就没见过她。”
若烟回避着这个问题。
月娘哒哒哒跑进来时,二丫正喝着粥。
“姐姐,对不起,我那天不该拉你去河边玩的。”
二丫有些奇怪的打量着几人:“月儿,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
月娘扑在二丫床边:“姐姐,你真的不怪我?”
“我真的不怪你。”
二丫看着憔悴的月娘:“月儿,你快过来吃点,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这时赵大婶和李安也回来了,赵大婶看着月娘在,瞬间就变了脸色:“滚出去,你这个丧门星。”
二丫将月娘拉到另一侧:“娘,你这是干啥?”
“干啥?你现在身子坏了,以后还有那个正经人家要你?”说着还看了一眼李安。
李安也赶紧站到月娘身前:“赵婶子,我要的,二丫变成什么样我都要的。”
至少此刻,传宗接代根本比不过二丫。
二丫也解释:“娘,我那日掉下去是因为捡东西,怪我自己没看清脚下,这怪不着月儿的,这几年月儿帮了咱们家这么多......”
姜云潇说得对,二丫姐姐不会怪她的。
只有二丫知道,她那日失足掉下去,是为了捡李安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