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玉髓登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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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儿的事过去了约摸半月吧，寒冬腊月，茶厂的活停了，洋洋洒洒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杀起了过年猪，月娘没有养猪，太难打理了。
从赵小明家买了一头两百来斤的，请了几个村民宰杀好，此时都制成了腊肉熏着。
付世川在村里四处义诊，月娘和祖母、季妈妈正围着熏腊肉的火炉。
玉髓就是这时来的。
小蝶轻轻叩响了门。
月娘搓着手手去开门，披着白色皮毛大氅的玉髓抱着个手炉在哪儿。
“玉老板！”月娘有些诧异。
玉髓看着月娘，说明了来意：“今日下了雪路上反而没那么滑了，我正愁着正月送亲戚们的礼品呢，就想着来称点茶回去。”
月娘请他们进来：“玉老板，外头冷，进来说吧。”
玉髓领着小蝶进去，月娘看着瑟瑟发抖的车夫，也亲切的叫：“屋里坐吧。”
玉髓挥了挥手，那车夫就从马车里抱出了好多东西跟着：“那日的情形我都听小蝶说了，谢谢你啊，月娘，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意挑了些。”
“玉老板无需客气。”听到这个谢谢，月娘总觉得心虚。
玉髓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还有你那位哥哥，这几盒糕点麻烦你给我转交。”
几人刚进屋，这雪又大了下来。
玉髓望着门外的大雪发呆，兀自叹了一口气：“唉！”
月娘给他们几人泡上茶：“玉老板，你为何叹气啊。”
玉髓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不愿透露自己的处境。
雪大了这一阵后，反而小了。
玉髓喝着月娘茶：“明年你这茶能采更多了吧？这冬茶和春茶的口感竟都各有千秋。”
月娘还流连在前半句：“对啊，明年的茶叶更多了，玉老板，你觉得开个茶楼怎么样？”
玉髓惊讶，这个小姑娘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了：“你有这个想法？我要入股。”
‘入股’？这个词语......
“玉老板，你是不是认识海棠坊掌柜的？”
“余大掌柜的？认得，但并不相熟，只同桌吃过几顿饭而已。”
“好吧。”月娘语气中难掩的失落。
玉髓也没上心，余掌柜那样的妙人，自然是很多女子心中的榜样。
接上了话题,分析青石镇茶楼的利弊：“茶叶这种东西，普通百姓是可及不了的，你若想在青石镇开茶楼，还得再深思些。”
月娘确实还没深思，只是觉得现在只做提供商，利润是远远没有自己开铺子来得大的。
况且这些掌柜老板的，随时可以中断合作。
“这也不过是月儿暂时的想法罢了，玉老板莫笑话月儿心比天高才好。”
玉髓笑得喜意满面：“怎么会，为人需磊落，立志需高远。”
话说出口，玉髓便知道自己谱托大了，连忙补救：“我家浩儿小你一岁，平日说他说教惯了，不是故意说教你的。”
月娘甚至都没放在心上：“玉老板你不用解释的，月娘母亲去得早，玉老板这样说，让我想起了她在世的时候。”
去年今时，原主和母亲的生命都已进入了倒计时。
见月娘说得这般恳切，玉髓也放下心来，总以为自家浩儿已经够老成的了，可和月娘比起来，还是孩子天性啊。
月娘也知道了张兰儿事情的后续，张兰儿最后做了外室，每日丁老爷都同她鬼混。
想到张兰儿以前的事迹，月娘悄声附在玉髓耳畔：“玉老板，小心些，那张兰儿立身不正，小心她得了脏病。”
玉髓一惊：“月娘，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心疼大于错愕。
这会儿付世川不在，月娘只得扯谎：“我三叔是大夫，玉老板你千万注意些。”
这会儿季妈妈也扶着祖母去出恭了，玉髓才说道：“自从怀了浩儿，他就再没歇在我院中过，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玉髓近来实在是很乱，整个思绪一点都理不清楚。
冒着风雪，村长也来到了月娘家。
“月娘，这有封京都来的信，连夜送来的，好像还挺急的。”
月娘拆开书信，里面的字迹凤泊鸾飘，苍劲有力，是姜云潇寄来的。
说自己现在凭鱼和烧烤已经成功免了好几顿罚，今年的年夜饭自己的外公一家也会来，想请月娘写个菜谱。
信封里还夹了一张银票。
月娘将信的内容说了出来，省略了姜云潇的名字，玉髓听着，自然不好意思再留：“月娘，那称了茶我就回去了。”
村长一路陪着，等送走了玉髓一行，才和月娘说：“月娘啊，这传信兵还等着呢。”
！！传信兵。
“他可真厉害啊！一封求菜谱的信，还用上了传信兵。”大为感叹权与钞的便利。
月娘当即回了屋子本来自己写了些菜谱，想等着茶楼敲定下来用的，如今就给他吧。
里面有佛跳墙、红烧排骨、糖醋里脊这些硬菜，也有凉米线、五味沙糕这些小吃，撕了几页和那张银票折好交给了传信兵。
看着月娘并未回信，传信兵有些疑惑：“付姑娘可有什么话要告诉小公爷吗？”
月娘一怔：“嗯？要回信吗？呃，那你就替我转告他，新年快乐，来年少去些烟花巷吧。”
待传信兵回到京都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在，整理整理衣衫就要去接姜云潇的外祖父怀化大将军了。
然后传信兵当着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说出了月娘要传的口信：“回小公爷，付姑娘让我捎口信‘新年快乐，来年少去些烟花巷吧。’”
于是姜云潇惨遭父母混合双打，当然，这是后话了。
月娘独自回到家，付老太太还没睡，像是在等着月娘。
“祖母，你等我？”
付老太太站了起来：“快来我这边，冻坏了吧？”
月娘乖顺的走过去：“没有，祖母，这会儿下雪还好，化雪的时候才要命呢。”
坐定，付老太太从怀中拿出了几十两银子，月娘不解：“祖母，你这是？”也没去接。
付老太太塞给她抱着：“月儿，今年庄稼收成不好，南山村因着给你做工，勉强捱过了这个冬天，可是听说镇子上涌进了好多难民。”
定然是付世川说的，他的慈悲善良与老太太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