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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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说道：“进来吧。”
张福推门而入，向我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难掩焦急：“大人，老爷请您现在就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怎么会不明白王阁老找我所谓何事？只是此刻我还不能撕破脸，我点点头，跟着张福来到了王阁老的书房。
“下官鲁一鸣，参见王阁老。”我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王阁老行礼道。
王阁老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语气和蔼：“一鸣啊，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今日老夫请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王阁老说着，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想必你也听说了，皇后娘娘今日召郑郡主进宫一事吧？”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下官略有耳闻。”
“一鸣，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王阁老语气低沉，“这是李侍郎那老狐狸的诡计，他是想借此机会，挑拨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从而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沉默不语，等待着王阁老的下文。
王阁老见我不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一鸣，老夫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也知道你重情重义。如今，只有你能救得了郑郡主，也只有你能帮老夫，阻止李侍郎的阴谋！”
王阁老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是要逼我表态，要我站在他这一边。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阁老的意思是……”
“一鸣，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老夫，老夫一定会保你和你全家平安无事！”王阁老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精光。
我心中冷笑，王阁老这是在威胁我！他知道，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郑郡主身陷险境，更不会拿家人的性命冒险。
我正要开口拒绝，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不好了！李侍郎……李侍郎他……”一个王家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慌什么！”王阁老眉头一皱，呵斥道，“李侍郎怎么了？”
那下人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李侍郎……李侍郎他，在皇上面前，参了大人一本……”“李侍郎参了大人一本？”我心头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虽然早料到李侍郎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狠。看来，今日这趟浑水，我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王阁老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怒喝道：“他竟敢如此大胆！他参了我什么？”
那下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侍郎说，说大人您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还，还……”
“还什么？快说！”王阁老怒不可遏，一把抓住那下人的衣领。
“还说，说大人您意图……”那下人脸色苍白，不敢再说下去。
“意图什么？说！”王阁老怒吼道。
“意图，意图谋反……”那下人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一派胡言！”王阁老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那下人推倒在地，“李侍郎这老匹夫，血口喷人，老夫定要参他一本！”
我心中冷笑，李侍郎这一招真是够狠毒的，直接给王阁老扣上了一顶“谋反”的帽子，一旦罪名坐实，王阁老一家老小都得跟着遭殃。
“阁老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连忙劝道，心中却在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王阁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希冀：“一鸣，如今只有你能帮老夫了。”
我知道，王阁老这是要我替他出头，去对付李侍郎。可是，李侍郎也不是好惹的，我若是贸然出手，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阁老不必惊慌，下官这里有李侍郎贪赃枉法的证据，可助阁老一臂之力。”
我转头看去，只见吴翰林手持一叠奏折，缓步走了进来。
王阁老见状，顿时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接过奏折，仔细翻阅起来。
吴翰林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鲁大人，我知道你与郑郡主交情匪浅，如今她身陷险境，你难道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我心中一凛，抬头看向吴翰林，只见他眼中满是真诚，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
“吴大人，你这是……”我有些不解。
吴翰林微微一笑，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读书人应尽的本分。更何况，李侍郎此人，早已为朝野上下所不容，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吴翰林的话让我心中一动，是啊，李侍郎此人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若非我有些自保之力，恐怕早就被他害了。如今，他竟然将魔爪伸向了郑郡主，我岂能坐视不理？
“好，吴大人，我答应你！”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
吴翰林的话语如同一把火，点燃了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李侍郎，我与你本无冤仇，你却三番五次地针对我，如今更是将矛头指向了郑儿，我若再忍气吞声，岂非懦夫！
然而，王阁老与李侍郎的斗争，如同两虎相争，我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若是贸然插手，只怕会被碾为齑粉。更何况，我背后还有家人需要照顾，若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我将悔恨终生。
几日后，宫中设宴，宴请百官。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王阁老进了宫。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祥和的景象。然而，我却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王阁老与李侍郎分坐两侧，两人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眼神交汇处，却暗藏杀机。
郑郡主今日也出席了宴会，她一身华服，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她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头向我看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对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宴会进行到一半，郑郡主忽然起身，端起酒杯，款款走到大殿中央，朗声道：“今日良辰美景，本宫敬各位大人一杯，祝我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共饮。郑郡主一杯酒下肚，却并未回到座位，而是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鲁大人，这杯酒，本宫敬你。”
我心中一凛，连忙起身，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郑郡主将酒杯放回桌上，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有些事情，不可强求，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我顿时明白，郑郡主是在提醒我，不要卷入王阁老与李侍郎的斗争之中。我心中感动，正欲开口，却见郑郡主已经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回到府中，我彻夜难眠，郑郡主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王阁老的救命之恩，李侍郎的步步紧逼，郑郡主的善意提醒，如同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第二日，王阁老派人来请，我硬着头皮来到了王阁老府上。王阁老开门见山，将一份奏折递到我面前，“一鸣，这是老夫参弹劾李侍郎的折子，你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接过奏折，只看了一眼，便觉触目惊心。这哪里是参弹劾李侍郎，分明是要将李侍郎置于死地！我心中暗惊，抬头看向王阁老，却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期待。
“大人，这……”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鸣，老夫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该如何选择。”王阁老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夫老了，不中用了，以后，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奏折缓缓放下，“大人，恕下官难以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