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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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大人，您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李师爷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李…李师爷？”我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嗓子干涩得厉害。
“大人，您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李师爷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这里是老朽的住处，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两天？我心中一惊，脑海中闪过遇刺时的惊险场景，难道是那个“侠客”救了我，还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李师爷，是…是谁救了我？”我强忍着不适，开口问道。
李师爷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大人，救您的人…其实是我安排的。”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师爷叹了口气，走到桌边点燃了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更显沧桑。
“大人，老朽跟随您多年，您的为人，老朽再清楚不过。”李师爷语气沉重地说道，“您一心为民，想要推行新政，却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您的。”
“你是说…王县令他们？”我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李师爷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疑惑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不解。
李师爷走到我床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老朽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老朽不忍心看到您的一腔热血付诸东流，更不忍心看到这大好河山落入那些贪官污吏的手中！”
“大人，老朽知道，您一直想要查清城中税银亏空一案，老朽也暗中收集了一些证据……”说着，李师爷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一箱的账本和书信！
“这些都是……”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都是赵捕头和孙主簿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李师爷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勾结商人，私自提高税率，中饱私囊，百姓苦不堪言！”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沉声问道：“李师爷，你…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李师爷苦笑一声，说道：“大人，老朽虽然只是一介师爷，但也曾寒窗苦读，胸怀抱负，只是…只是造化弄人，老朽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
“如今，老朽看到大人您，就如同看到了当年那个满腔热血的自己，老朽…老朽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哪怕…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看着眼前这个两鬓斑白，却依然眼神坚定的老人，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敬佩。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豪赌！但我已经没有退路，我必须放手一搏！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沉声说道：“李师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接过那沉甸甸的木箱，仿佛握住了千斤重担，也握住了改变命运的希望。
次日清晨，我早早来到县衙，升堂鼓响彻云霄，惊动了整个县城。县衙大堂上，王县令端坐中央，两侧站满了衙役，赵捕头和孙主簿也赫然在列。我平静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王县令那张肥头大耳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鲁一鸣，你一大早击鼓升堂，有何要事禀报？”王县令斜睨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回禀大人，下官要状告赵捕头和孙主簿，二人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证据确凿，请大人明察！”我说着，将那口沉重的木箱“咚”地一声扔在了地上，账本和书信散落一地，在寂静的大堂上显得格外刺耳。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赵捕头脸色大变，指着我怒吼道，“你有什么证据，敢污蔑本捕头！”
“证据就在这里，你自己看！”我指着地上的账本和书信，冷冷地说道，“这些年来，你们二人勾结商人，私自提高税率，中饱私囊，百姓苦不堪言，你们还有何话说！”
“你…你……”赵捕头和孙主簿顿时哑口无言，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王县令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鲁一鸣，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我冷笑一声，不卑不亢地答道：“大人，下官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愿承受诬告之罪！”说罢，我从散落的文件中抽出一本账册，高举过头顶，“请大人过目，这便是赵捕头这些年来收受贿赂的记录，白纸黑字，笔笔清晰！”
赵捕头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明鉴啊，这都是鲁一鸣这小子栽赃陷害，下官冤枉啊！”
“冤枉？那你倒是说说，这账册上为何会有你的私章？这收受贿赂的数目，又作何解释？”我步步紧逼，字字如刀，直戳他的痛处。
赵捕头面如土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孙主簿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王县令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吼道：“够了！来人啊，将赵捕头和孙主簿给我拿下，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几名衙役一拥而上，将赵捕头和孙主簿拖了下去。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王县令沉重的呼吸声。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与王县令相遇，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忌惮。我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鲁一鸣，”王县令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可知你今日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下官只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之事，下官问心无愧！”
王县令沉默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挥了挥手，“退堂！”
我走出县衙，阳光刺眼，我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知道，我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我抬头望向天空，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希望，这条路，我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下去，直到我达到我想要的高度。
走出县衙，午后的阳光洒在我身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我知道，赵捕头和孙主簿只是两条小鱼，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回到家中，李师爷已经在等着了，他捋着胡须，神情凝重，“一鸣，你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赵捕头和孙主簿背后的靠山，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我给李师爷倒了杯茶，“师爷，我明白，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李师爷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只是这官场险恶，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啊。”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赵捕头和孙主簿背后的人，正是县丞周大人，此人贪得无厌，在县里只手遮天，就连县令大人也要让他三分。”
我冷笑一声，“周大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继续搜集周大人的罪证，一边暗中观察着县衙的动静。果然不出所料，赵捕头和孙主簿被抓后，他们的家人四处活动，试图通过各种手段将他们捞出来。
这天晚上，我正在书房里研究案卷，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只见李师爷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外，“一鸣，不好了，周大人派人来了！”
我心中一紧，“他们来干什么？”
“说是要请你去赴宴，实际上……”李师爷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鸿门宴吗？也好，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