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潜流暗涌扰贤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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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震，几乎要惊呼出声。藏在叶子下的，竟然是一枚小小的铜片！铜片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蝇头小字，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辨认。
我不动声色地将叶子重新盖好，转身对林考官说道：“没什么，只是看看这盆栽长得不错。”
林考官笑了笑：“大人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我敷衍地应了一声，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王举人果然是在作弊！他利用盆栽作为掩护，将小抄藏在叶片之下，考试时偷偷查看。这作弊手段，真是闻所未闻！
我眉头紧锁，在考场中来回踱步。此事非同小可，若不及时处理，必将影响科举的公正性。可如今我只有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贸然指控王举人，万一冤枉了他，岂不坏了他的前程？
我心乱如麻，思绪万千。这时，黄学士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我将我的怀疑告诉了他，黄学士听后也是一脸震惊：“竟有如此狡猾的作弊手段！大人，此事需尽快查明，以免后患无穷。”
我点点头，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时，我注意到郑公子正趾高气扬地从王举人身旁走过，王举人立刻起身，向他行了一礼，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郑公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难道……？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郑公子也参与其中？
我决定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考试继续进行，我密切关注着王举人，以及郑公子的一举一动。
我注意到王举人虽然偶尔会看向盆栽的方向，但却并没有再去触碰它。他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郑公子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时不时地向王举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考试结束，考生们陆续交卷离开。我立刻命人将王举人的考卷拿来，仔细查看。他的文章写得确实不错，辞藻华丽，文采斐然。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我将王举人的考卷交给黄学士和孙大儒，让他们也帮忙看看。两人仔细研读后，都表示这篇文章虽然写得好，但似乎缺少了一些灵气，有些地方显得过于雕琢，不够自然。
“大人，”黄学士沉吟片刻后说道，“这篇文章，像是……像是抄袭的。”
抄袭？我心中一动，难道王举人并非利用小抄作弊，而是……
我立刻让人将王举人带到我的书房。
“王举人，”我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的考卷，是从何而来？”
王举人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篇文章，是小生……小生自己写的。”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你可敢当着我的面，再写一遍？”
王举人顿时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王举人，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王举人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大人，学生有事禀报。”
门外走进一位女考官，身穿青色官服，眉目清秀，气质温婉。我对她有些印象，似乎姓李。她向我行了一礼，说道：“大人，学生在巡视考场时，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我心中一动，莫非她也发现了王举人的作弊行为？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李考官从袖中取出一支毛笔，呈给我看。“大人请看，这支毛笔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她将毛笔的笔杆轻轻一拧，笔杆竟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卷薄薄的纸片。纸片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
我心中一震，这作弊手段，真是层出不穷！我接过毛笔仔细查看，发现这笔杆做得极为精巧，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中的秘密。
“这支毛笔，是从王举人那里搜出来的。”李考官补充道。
我看向王举人，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自知罪行败露，再也无法抵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生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蠢事！求大人开恩！”
我冷哼一声：“科举乃国家大事，岂容你如此儿戏！来人，将王举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王举人拖了下去。其他考生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环视考场，高声说道：“诸位考生，科举取士，旨在选拔贤才，为国家效力。尔等切不可心存侥幸，以身试法！今日之事，当以为戒！”
我的话音刚落，考场中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考生们纷纷叫好，对我严惩作弊者的行为表示赞赏。
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然而，我并没有掉以轻心。王举人虽然落网，但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考生也使用了类似的作弊手段呢？
为了以防万一，我当机立断，决定临时更换考试题目。
我将这个决定告诉了林考官和黄学士，他们都表示赞同。
“大人此举，甚是明智！”黄学士抚须笑道，“如此一来，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必然措手不及！”
新的考题很快拟好，分发下去。考场中再次恢复了平静，考生们埋头苦写，奋笔疾书。
我站在考场外，看着忙碌的考生们，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郑公子一直没有出现，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我严惩了王举人，必然会来找我麻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越来越近……我眯起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是郑公子，他正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考场走来……
郑公子一行人如狼似虎地冲到考场门口，他指着我，怒吼道：“鲁一鸣，你竟敢如此大胆，抓了王举人！你可知道他是谁的人？！”
我神色不变，迎着他的目光，冷声道：“科举舞弊，国法不容，无论是谁的人，都必须受到惩处！”
“你！”郑公子气得脸色铁青，他身后的狗腿子们也跟着叫嚣起来，一时间，考场外一片混乱。考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扰，纷纷停下笔，探头张望，考场内的秩序顿时乱作一团。
我心中暗叹一口气，这郑公子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我提高音量，对着考场内的考生们说道：“诸位安心答题，勿受外界干扰！考场重地，任何人不得喧哗滋事！”
说罢，我转身对林考官和黄学士吩咐道：“林大人，你负责维持考场秩序，黄学士，你协助我处理外面的事情。”
两人领命而去，林考官回到考场内安抚考生，黄学士则站在我身旁，与我一同面对郑公子。
郑公子见我如此镇定，更是怒不可遏，他上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鲁一鸣，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考官，竟敢如此嚣张！你信不信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了他：“郑公子，你若再敢扰乱考场秩序，我便以妨碍科举之罪将你拿下！”
我的语气冰冷，眼神凌厉，郑公子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不敢再说话。他身后的狗腿子们也噤若寒蝉，不敢再造次。
僵持之际，李考官走了过来，她轻声对我说：“大人，考生们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如同春风拂过我的心田，让我在紧张的局势中感受到一丝慰藉。我朝她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郑公子看到李考官，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轻佻地说道：“这位姑娘是……”
我挡在李考官身前，冷声道：“郑公子，请自重！”
李考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倾慕之情。我心中一动，却不敢多想，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我再次看向郑公子，语气坚定地说道：“郑公子，今日之事，我劝你还是就此罢休，否则，后果自负！”
郑公子见我态度坚决，知道今日无法得逞，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看着郑公子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并没有轻松多少。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郑公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考官走到我身边，柔声说道：“大人，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大人，”李考官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大人维护。”
我笑了笑，说道：“李考官客气了，维护考场秩序，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李考官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低着头，轻声说道：“大人，小女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飞扬中，一队禁军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当朝禁军统领，我的心头猛地一沉。禁军统领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我面前，行了个军礼，沉声道：“鲁大人，奉皇上口谕，宣您即刻进宫觐见。”
我知道，郑公子果然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他这是搬出了更大的靠山——当今圣上。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对李考官说道：“李大人，考场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李考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大人放心，小女子定不负所托。”
我朝她微微颔首，便跟着禁军统领上了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我的思绪翻滚，努力思考着应对之策。郑公子这次状告我，必定是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我必须想清楚，他究竟要如何攻讦我。
到了皇宫，我被带到了御书房。皇上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郑公子则站在一旁，一脸得意之色。
“鲁一鸣，”皇上语气冰冷，“郑公子状告你徇私舞弊，你可知罪？”
我连忙跪下，沉声道：“皇上明鉴，臣绝无徇私舞弊之心！此次科举，臣一切秉公办理，绝无半点私心！”
“哼！”皇上冷哼一声，“郑公子状告你修改考题，偏袒某些考生，你可认罪？”
我心中一惊，修改考题之事，除了我和黄学士之外，无人知晓，郑公子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我的身边有他的眼线？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道：“皇上，臣修改考题，是为了选拔真正有才之士，并非徇私舞弊！”
“哦？”皇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你修改考题，可有证据证明是为了选拔人才？”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呈了上去，解释道：“皇上，这些都是臣修改考题的依据，以及新考题的优越性，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接过证据，仔细翻阅起来。郑公子在一旁冷笑着，似乎并不担心我会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皇上看完证据，沉思片刻，问道：“孙大儒，此事你怎么看？”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大儒站了出来，说道：“皇上，鲁大人修改考题，确实是为了选拔更优秀的人才，臣以为，鲁大人并无过错。”
孙大儒在朝野中德高望重，他的话无疑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危机，或许能够化解。
皇上点了点头，看向郑公子，说道：“郑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郑公子脸色阴沉，他没想到我会拿出如此有力的证据，更没想到孙大儒会站在我这边。他咬了咬牙，说道：“皇上，就算鲁一鸣修改考题是为了选拔人才，但他也不能随意更改祖制！”
“祖制？”我冷笑一声，“祖制也并非一成不变，时代在发展，科举制度也应该与时俱进！”
“你……”郑公子气得脸色铁青，一时语塞。
皇上看着我们二人争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挥了挥手，说道：“此事到此为止，朕相信鲁爱卿的忠心，尔等不得再以此事滋扰！”
我心中暗喜，看来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我正要谢恩，却听到皇上又说道：“鲁爱卿，朕还有一事要问你……”
皇上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缓缓说道：“朕听说，你在考场之上，与一位女考官……颇为亲近？”
我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