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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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烛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迅速站到了凌朝眠的前面，握紧了手中的刀，神情漠然。
凌朝眠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体，略微有些惊愕。
国师浑厚而沉稳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他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南宫明烛和凌朝眠，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国师，你这是何意？”南宫明烛的声音冷冽而随意，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略带几丝嘲讽。
国师笑了笑，道：“何意？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听他的语气，似乎压根就没把凌朝眠当人。
这让南宫明烛不由得想起来，一直以来所有人对他的欺辱和凌虐。他又何尝不是，没有被当人看过呢……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厌恶。
这种衣冠禽兽……还真是让人有种想杀了他的冲动。
南宫明烛冷笑一声，直白地说道：“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真当自己是地位尊崇的国师了？”
国师的眼神微微一滞，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狞笑道：\四皇子殿下，你应该知道，我在这里杀了你，根本就不会引起重视，甚至……根本没人知道！”
南宫明烛的眸子带着沉沉夜色，寒如冰霜，带着凌冽的杀意和几分看待死物的宁静，笑得残酷。
国师的眼神微微一沉，莫名打了个哆嗦，被他盯得有些后背发凉，就像猎物被野兽盯上一般，心下一悸。
“国师所言极是，”南宫明烛唇边愉悦而残忍的笑容渐渐扩大，充满着极致的淡漠和杀意，“如果我在此地杀了你，应该同样没有人知道吧，毕竟……你还有个好徒弟，他会为我作证的，是吗？”
凌朝眠犹豫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道：“……是。”
国师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两个小崽子而已，还真以为能翻得了天！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冲了上来。南宫明烛眼神一凝，手中的刀瞬间挥出，带起一片寒光。
刀光剑影之间，血气四散。南宫明烛的刀法凌厉而狠辣，毫不犹豫斩向其中一人，干脆利落地一刀封喉，挥洒出腥热的鲜血。身材魁梧的壮汉，捂着自己的喉咙，眼神惊恐地发出呜咽声，没了气息。
一人又一人……
南宫明烛几乎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一般，无情地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犹如恶鬼修罗一般。
国师却眯了眯眼，看出来他身上有伤，黑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握刀的手也在发抖，明显就是强弩之末。
就在南宫明烛准备对国师发起攻击的时候，国师却突然出手，一道掌力瞬间向他袭来。南宫明烛躲闪不及，被掌力击中，瞬间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月流云心头重重一跳。
这国师……武功居然不弱，这下麻烦了。
虽然早就知道结局，但是月流云还是看得心惊胆战，冷汗涔涔。
国师冷笑一声，一步步向凌朝眠逼近：“你还真是不让我省心，乖乖做你该做的事情不好吗？”
凌朝眠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想要逃跑，但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南宫明烛扶着墙，咬牙站了起来，眼神沉得可怕，他单手抹去嘴角的鲜血，轻蔑一笑，再次挥舞起手中的刀，向国师冲去。
“就这种程度，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南宫明烛漠然道。
国师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南宫明烛浑身是血，瞳孔骇人，脸颊上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像从修罗地狱里爬上来的。
趁着国师转身的机会，凌朝眠突然上前，死死得抱住国师的双腿，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在干什么？！是不是想死！快放开我！”国师心下一惊，怒斥道。
他使劲地挣脱，双腿却无法动弹，只得含着怒气和杀意，伸出手来，想要一掌将他拍过去。
然而，却倏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刀光在忽然出现的月色下泛着寒光，转眼便裹挟着浓重而腥臭的血腥味向他袭来，在他眼前一闪。
南宫明烛将刀架在他的脖颈处，毫无犹豫地砍了下去，甚至拼尽全力割下了他的头颅，抓着他的脑袋，往后随意一扔。
凌朝眠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忍不住干呕起来。
浑身像是被血浸过一般的南宫明烛，瞳孔都几乎变成了赤红色，看起来格外可怕，一步一步地向着凌朝眠靠近，四周皆是尸体，被他漫不经心地踢开。
凌朝眠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瑟缩了一下，后背已是冷汗涔涔，吓得浑身发抖。
相比国师，此刻的南宫明烛似乎看起来更可怕。
他眸光阴冷嗜血，带着阴森森的凉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凌朝眠，沉声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利用你。从今往后，不顾一切地往上爬，当上新的国师，成为我的势力，听命于我，懂?”
凌朝眠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被血腥味冲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神中略带惊恐，闭了闭眼，颤声道：“我……我明白。多谢你，救我。”
话音刚落，就见南宫明烛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折断的芦苇一般倒了下去，与满地的尸体躺在一起。
尸横遍地，一个少年浑身是伤，被鲜血浸湿，昏迷不醒。另一个少年瘫坐在地，双眼涣散，不知所措。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刻，月流云眼前一阵模糊，意识涣散。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缓缓地下沉，仿佛要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
天光初绽，月流云惊醒过来，眼前似乎还残留着那片细密又铺天盖地的血红色，心有余悸。
她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南宫明烛已经整理好了衣装，身穿尊贵的紫黑色绛纹龙袍，天潢贵胄的气质优雅而威严。他深邃如海的眼眸直视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做梦了？真没想到，鬼魂居然还会做梦。”
月流云有些失神地回望着他，那个在血海中沉浮的少年……和如今清冷矜贵的帝王，面容渐渐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