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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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心殿。
风宁将尚贤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月流云。
月流云正在殿内逗弄着笼中的鹦鹉玩，听到风宁的描述，憋笑憋得肩膀直颤。
刘兄，真是苦了你了！不仅顶着个大美人的壳子，还有个如此痴情的爱慕者。
月流云拍了拍风宁的肩膀，鼓励道：“做的好！”
风宁的表情立即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脸色铁青。
月流云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风宁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陛下，您洗手了吗？”
月流云：“……”
差点忘了，风宁此人虽然武艺高强，对反派忠心耿耿，却是个超级洁癖。
换而言之，只要在对战的时候往他的身上扔一坨鸟屎，他肯定会当场崩溃，生不如死。
待风宁走后，月流云笑意盈盈地看向南宫明烛，调侃道：“听了风宁的话，你有没有觉得头顶绿油油的?”
南宫明烛：“……”
南宫明烛斜睨了她一眼：“无聊。”
他悠哉悠哉地挑眉说道：“南宫晚晴的确派人去杀他了，也就是说，他可信。”
“不仅可信，”月流云说道，“还能说明，原本的秋霜晚，是真的对你生了情。”
站在书中秋霜晚的角度，自己家道中落，长公主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青梅竹马在刚开始完全不知道她还活着。
入宫之后，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然而，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帝王却待她很好，虽然从来不宠幸她，但是事事肯为她考虑，也在其他嫔妃中尤为偏向她。
她没有上帝视角，也不知道他的深情只是演出来的，那些待她的好……只是为了让她成为整个后宫的靶子。
她在潜伏中渐渐生了情，越陷越深，逐渐万劫不复。
月流云眼眸中闪烁着沉色。
南宫明烛这个人……真是危险至极。
“一个优秀的棋子，是不该动情的，”南宫明烛声音漠然道，“入戏太深……是会让自己陷进去的。”
一旦陷进去，注定会失败，会搭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月流云目光探究地盯着他，平静道：“那你自己的感情呢？你就不怕……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将你视作棋子。”
“万一有一天，淑妃她背叛了你，你又该如何？”
南宫明烛分明的指关节微微蜷缩，转而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神通广大，连朕对桐儿的感情都知道。”
原着中写得清清楚楚，她能不知道吗？
他想了想，掺杂着半真半假，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没有人可以利用朕，除非……是朕自愿。”
“况且……现在你才是南宫明烛，这些事情现在是你该考虑的。”他勾唇一笑，无所谓地说道。
月流云翻了个白眼。
这个人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明明是他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感情，却像是分毫不在意一样，轻轻松松地将它抛给了月流云。
月流云坐下来，拿起一本书来，刚翻了两页，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问道：“你原先，知道秋霜晚和七杀将军之间的事情吗？”
南宫明烛懒洋洋地说道：“知道。”
月流云一顿。
他知道此事……
她蓦然回过神来，神情肃穆起来，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凝重，放下了手中的书，心中的疑云涌上心头。
“你应该利用她的……”月流云喃喃自语道。
南宫明烛理所当然地说道：“七杀将军手握兵权，而她是他的软肋，我自然是要利用她的。”
在大郢，宋家手握四成兵权，其余的六成分别由四人掌管：镇东启明将军，镇南七杀将军，镇西长庚将军，镇北魁杓将军。
月流云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那你会杀了她吗？”
“当然不会，”南宫明烛有些奇怪地说道，“杀了她会让七杀将军与我反目，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没错。
可是……在原着里，的的确确是南宫明烛杀了秋霜晚，而后，七杀将军与皇帝反目，成为了男主麾下的得力助将。
南宫明烛那么聪明，不可能会杀了秋霜晚，这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南宫明烛眼眸微动，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月流云平静地遮掩过去，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我在想，粮草一事只是个开头，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
南宫明烛唇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挑眉问道：“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姑且一试吧。”月流云目光灼灼道。
——
长公主府，佛堂。
南宫晚晴静静地听着自己手下的描述，手中摩挲着那串佛珠。
从朝堂上粮草阻碍失败，再到刺杀秋霜晚失败……
她不怒反笑，眼眸中酝酿着沉沉厉色，喃喃自语道：“本宫倒真是小看秋霜晚了，没想到她居然瞒过了本宫的眼睛，和七杀将军相认了……”
往后要是想杀她，肯定会受到南宫明烛和夏若至两个人的保护，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秋霜晚倒是不足为惧，却阴差阳错地……与七杀将军交了恶。
“殿下，那我们之后该怎么办？”男子跪在地上，神情恭敬道。
南宫晚晴缓缓走到供台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美眸凝视了片刻之后，交到了男子手中。
“把它交给他。”
“属下遵命！”
——
秋风扫落叶，归根入尘泥。
金黄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古老的木梁和青色的瓦片组成凉亭的屋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和秋日的清爽。
一白衣男子坐在月流云对面，气质出尘，宛若谪仙，面容清秀而精致，眉宇间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羁和孤高。
他浅浅地抿了一口茶，自棋盘上落下一子，微微一笑：“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寻臣下棋?”
“自然是有问题请教太傅。”月流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南宫明烛。
南宫明烛笑了笑，指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棋盘上的某处位置。
月流云立即快准狠地下到南宫明烛所指的地方。
……没办法，谁让她不会下棋呢。
眼前的这个容颜俊美的男子，乃是当朝太傅，名为沈约。
他与现实世界真实历史上那位南朝时期、有“沈腰潘鬓”一说的沈约同名。
而面前的这位沈约，自然也是个美人，啊不，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