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建立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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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所以从来也不指望别人能理解我的思路,而且因为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住了,家人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我,我跟他们也没什么话,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恐怕还是米娜最清楚。我工作上出了问题一般都会向她倾诉,告诉她我是怎么看待这些事情的,别人是怎么用那种言语上的东西妄想一下下把我捆紧任他们摆弄,以及,我永远不会向这类东西妥协。
"维持个性当然是好的,但是,我感觉如果你就是要把气性顶得比天还高,还想做出来什么成就,恐怕是很难。"
"怎么?做一个软绵绵的粘痰那样的人吗?"
"不是啊,秀外慧中,绵里藏针,不要做那种三句话说不完伸手就打人的草包好吧..."
"你要起义,敢骂我草包?"
"你现在也是进入社会的人了,不是以前,学校里闹一闹都无所谓,工作以后你这样别人只会当你是个草包——你看,你那个老板用来征服你的东西先进得多,人家用的是语言和感情,你感觉自己被霸凌了,不用同等的武器去反击,反而使用了武力,固然从一般人眼里你是占了便宜,可是从那个老板眼里恐怕只会觉得你软弱无力连这样的东西都对抗不了,急了就跳起来打人——他会觉得你幼稚得可笑的..."
"大嘴巴扇脸上,能笑出来的人没几个吧..."
"过后人家还是会这么想,他想改变你的思维模式,用了一种文明的方式,你抵抗不住,用了一种原始的反击手段——这就是无能,因为我们不是生活在原始社会啊!"
"无能?我又无能了?"别人一说我无能我就想打人——干,照她这个说法,我这个‘想打人’的思路本身也是无能..."你知不知道你在讽刺的东西是什么?这个东西最基本的威力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东一块西一块捡不到一堆..."
"对呀,可是那是原始社会或者战争年代你才能施展的威力..."
"放屁!老子现在就可以砍下你的脑袋!"
"你砍下来容易,你能给我安回去么?我问你,不是说我,你随便臆想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你有什么权利砍别人的脑袋?只是因为你可以?只是因为你生气?好,就便你砍下来了,砍的这个行为不会违背社会伦理甚至国家法律吗?你总不能自诩优秀,却连一般的社会伦理和国家法律水平都够不到吧——法律要求你的行为,伦理要求你的思想,这俩样你都遵守不了你谈什么优秀?"
"你怎么这么能说...我说不过你...但是,谁敢欺负我妈,谁敢出卖国家,我就砍谁的脑袋,没啥毛病吧?"
"别人打你妈妈一耳光,你不应该去打他妈妈一耳光才对等吗?你总是走极端,那就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把砍下来的脑袋给别人安上去那你就去砍好了,人死不能复生啊,有的东西不能老是挂在嘴上的,不然只能说明你时时刻刻准备那么做——你时时刻刻准备砍人脑袋吗?"
"也不是吧,我又不是什么变态,但是我坚决维护自己使用暴力的权利,你别想让我放弃这东西——别人不用,那是因为他们怂,你当他们不想用吗?我打赌,违反暴力的事件少了,违反伦理的事件就会多——你不让别人使用暴力,别人就要找其他的方式发泄他们人性里畜牲的那一部分,我不相信哪个人十全十美生下来就..."我正要跟米娜玩思想游戏,突然发现我说的十全十美的人,米娜起码是十全九美,她只差一个长得不那么漂亮而已,那这个话题就没法谈了,我哪怕斗嘴玩思想游戏也不愿意违背良心。
"算了,谈下一个话题——我问你,如果一个人跑来侮辱我的尊严,不论是用法律还是伦理层面的方法,我感觉上受到了霸凌,我应该怎么反击?"
"你用对等的方法回击他,你也从相同层次反击。"
"我可没那个功夫去霸凌别人,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
"你不能因为感情受挫就去打人不是吗?这跟女孩子不爱你你就打别人有什么分别?为什么到了工作上你就忍不了了呢?"
"因为女孩子不论爱不爱我,产生的感情我还是能感受到的,那是完全真诚的东西,我就想不通会有哪个大男人像姑娘那样对我真心诚意,他不过是在跟我耍心眼罢了——耍心眼总谈不上什么对我好吧..."
"对你好是你的一种感受,耍心眼是一种思想计谋,你得分清这俩个东西啊,你不能让别人耍心眼耍得你生气到要打人的地步不是吗?"
"思想和感情是不同的东西?"我如遭雷击醍醐灌顶。
"不然呢?不然怎么会有《理智与情感》这种书?"
"服了!退下吧,我需要好好琢磨一番。"
也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搞那种三位一体的世界观,把物质、思想和感情分成三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来看,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眼前豁然开朗,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现在可以想通了。比如,为什么光会有波粒二象性?虽然民科,但是我还是得说,那是我们看不见的意识上面的东西跟物质发生了作用,就这么简单——现在它看上去是个谜,完全因为我们的科技手段不够先进,看不到具体的作用过程而只能看到结果罢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手影戏一样,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现象,将来我们自然会知道中间有什么原理,而这个原理也绝不会比光速不变更离谱——人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像炮弹一样投射到月球表面,所花费的功夫就在眨眼间,但是他的物质体要去就费劲得多。你没发现这里面有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吗?光速不变意味着物质运动速度总是有限的,但是人的意识没有限速,人可以把自己的意识投向宇宙的任意地方,只要你能想象出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总觉得,人类将来最大的科技成就恐怕是在意识层面,而不在物质层面,因为这地方已经看到头了,意识层面才容易爆发出新的科技变革。
我是民科,而且我没什么文化,我想东西都有一个天然的局限,那就是一个基本点——我用着舒服就行,所以实际上我开始从三位一体看待世界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告诉你吧,我建立世界观的时候米娜没少出力,因为她比我优秀,所以总是能给我引导到正确的方向去,我觉得她说得对——我首先得把二话不说就动手的习惯改掉,别人用其他方式羞辱你,你干脆地用相应的方式顶回去就是了,你是说不过别人吗还需要动手打他?另外,所谓的‘意识’,其实还是思想层面的东西,要注意的是,思想和感情完全是俩个不同的东西,需要认真甄别。
我在建立这个世界观中间去了武汉,米娜给租了一个小屋子住下,然后我每天白天研究我的这些想法,晚上就去网吧打魔兽看《犬夜叉》,那时候米娜曾经说过,如果我也有犬夜叉脖子上那个项链,她叫一声‘哦丝哇里’就能把我降伏就好了...僭越了吧,人不要老是想着去降伏谁,咱俩已经在爱着了谈什么降伏不降伏的——那时候米娜已经成为了我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这么说吧,有时候我玩了一天没收到米娜消息我就会纳闷这货是不是出车祸被人撞死了,不然她不可能整整一天都不联系我呀!打电话过去原来是那天她们有什么考试,乱七八糟忙了一天——就到了这种地步,一天没消息就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她的整个人都是我的,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这样,我绝对相信米娜,这个时候我也比先前成熟得多,就把以前有一次因为我爹描绘的那个远景就跟她闹分手的事给她说了。
"不用想那么多,这个世界上容不下太好的爱情,将来出问题的不是外面那些事,而是你我——"
"我现在觉得我应该是不会变的,怎么啦,你会变心?"
"我也不会...比起来,我还是觉得你更容易变心..."
"起码不是现在,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去,买一盒热干面,烤一点韭菜,多多的放辣椒,我要喝酒!"
我去的时候正是春天,武大的樱花开了,我经常和米娜一起去看,或者偶尔也去东湖划船,但是俩个人相处的大多数时间还是市侩的、庸俗的,大家总要吃喝拉撒,我就发现所谓的爱情的美感其实是深植于一个人的内心,它并不是我原先以为的那么肤浅——我原本以为爱情就是生活的附着物,就像狗身上的跳蚤,随时可以抖下去,其实不是的,只要你有一颗足够深邃的心,爱情更像是一颗种子,种下去它就要慢慢长大,把根扎进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和米娜在一起,穷也好富也好(主要还是说我这个方面),过的生活都差不多,因为我们脑袋上面顶着一颗爱情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