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愁云蔽心田,幽影独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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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场令她心碎的集会后，阿璃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彻底失去了生气。她将自己封闭在幽暗的房间里，任凭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也任凭绝望的情绪将她吞噬。
墨渊心急如焚，他一遍遍地敲打着阿璃的房门，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祈求：“阿璃，你开开门，好吗？你这样不吃不喝，我会担心的。”
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知道阿璃此刻需要的不是强迫，而是时间和空间。于是，他变着法子想让阿璃开心起来。他去冥河边摘来最新鲜的彼岸花，那是阿璃最喜欢的花；他托人从人间带来了各式各样新奇的小玩意，希望能在她眼中看到一丝喜悦；他甚至还请来了地府有名的说书先生，只为博她一笑。
然而，无论墨渊如何努力，阿璃都只是木然地坐在床边，双眼空洞地望着虚空，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那些曾经让她欢喜雀跃的事物，如今在她眼中都失去了颜色，变得毫无意义。
“阿璃，你看看我，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墨渊握着阿璃冰冷的手，心如刀绞。他多想冲破那层无形的壁垒，将阿璃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阿璃的沉默，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墨渊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阿璃的心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愈的，而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等待着她重新振作起来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璃，是我，孟婆，我可以进来吗？”“进来吧，孟婆。”阿璃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孟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关切地看着阿璃：“孩子，你已经几日未曾进食了，多少喝一点，别苦了自己。”
阿璃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孟婆，谢谢你，可是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你这孩子，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孟婆将汤药放在桌上，轻轻拍了拍阿璃的手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有些事情，并非你的过错，你又何必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
“不在意？我又如何能不在意？”阿璃的声音骤然拔高，眼眶泛红，“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名誉、尊严，所有的一切都被践踏，我……”
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孟婆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着。
然而，阿璃此刻的心，却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再也无法翱翔于天际，只能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与此同时，地府的角落里，却潜藏着一股暗流，正悄无声息地涌动着。黑袍恶鬼虽然被擒获，但他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党羽却并未就此罢休。他们暗中散布着关于阿璃的谣言，将她塑造成一个红颜祸水，一个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出卖灵魂的罪人。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阿璃，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之前和黑袍恶鬼勾结在一起，差点就……”
“可不是嘛，我看她就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灾祸……”
这些恶毒的言语，如同附骨之蛆，在地府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将阿璃仅存的一点尊严撕碎，碾压成尘埃……
幽暗的彼岸花田边，阿璃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神情恍惚。自从那日与孟婆一番谈话后，她便日渐消沉，形销骨立。那些在地府中流窜的窃窃私语，她并非一无所知，每一次听到，都如同尖锐的刀刃，在她心头狠狠剜下一块肉。
“灾星”，“红颜祸水”，“罪人”……这些刺耳的字眼，如影随形地萦绕在她耳边，挥之不去。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那些声音如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
“墨渊……墨渊……”阿璃低声呢喃着爱人的名字，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想念他的温暖怀抱，想念他温柔的话语，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如同瘟疫一般，只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墨渊站在忘川河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河水，眉心紧锁。自从黑袍恶鬼被擒，阿璃便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束手无策。
“阿璃，你到底怎么了？”墨渊曾无数次地想要走进她的内心，想要抚平她心中的伤痛，可是每一次都被她拒之千里之外。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自责。
这天，墨渊带着精心熬制的汤药来到阿璃房前，却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他心急如焚，顾不得礼数，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阿璃！”墨渊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阿璃，心痛如绞。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然而，阿璃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将他推开，眼神惊恐地看着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别过来……别碰我……我是灾星……会害了你的……”
墨渊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活泼开朗的爱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和脆弱，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偏过头躲开了。
“墨渊，你走吧……”阿璃的声音沙哑而无力，“离开我……忘了我……”
墨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阿璃绝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阿璃……”墨渊的声音颤抖着，他想要靠近她，却又害怕再次伤害到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向深渊……
“别说了……”阿璃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墨渊看着阿璃紧闭的房门，心中仿佛被巨石压住一般，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他无力地靠着门板缓缓滑落，最终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阿璃……”他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墨渊颓然地坐在门外，听着从屋内传来的压抑哭声，心如刀绞。他多想冲进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可是他知道，现在的阿璃，需要的不是同情和怜悯，而是一个人独处，舔舐伤口的时间和空间。
房间里，阿璃蜷缩在角落，黑暗将她完全吞噬。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眼眶干涩，喉咙疼痛。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她的内心。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阿璃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绝望。她回想起在地府的种种遭遇，那些异样的目光，那些恶毒的诅咒，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她想起了孟婆善意的谎言，想起了墨渊坚定的守护，可是这一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就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看不到希望，找不到出口，只能任由绝望的情绪将她慢慢吞噬。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阿璃痛苦地抱住头，泪水再次决堤。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对她如此不公，让她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床底传来，阿璃的身体猛地一僵，惊恐地抬起头，看向声源处。黑暗中，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那越来越清晰的声响。
“谁？是谁在那里？”阿璃的声音颤抖着，恐惧如同藤蔓一般，迅速缠绕住她的心脏。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匕首，那是墨渊送给她的护身符，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嘿嘿嘿……”一个阴冷的笑声从床底传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阿璃的呼吸一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你是谁？出来！”阿璃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警惕地盯着床底的动静。
“别怕，我的小美人……”一个黑影缓缓从床底爬了出来，他看着阿璃，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