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与死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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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抵达地面，借着天台顶上昏暗的橘光，白石圣注意到这些腐尸的皮肉已经开始有严重腐烂的迹象，白曦晨和他说过，这是腐尸正在缓慢迈向深度变异的征兆。
林子幽也终于平稳落地，她看见白石圣正在腐尸断肢残堆里搜寻晶源，而且搜寻的速度很快。她大概懂白石圣的计划了，借着身上的惑尸粒子，即使后面被爆炸声吸引而来的腐尸进来也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昏暗灯光下活动的身影。这样一来，拾取地上尚且完整的晶源就是比较轻松的事情。
“你小子还真是不怕死啊，惑尸粒子的时效这么短，还敢逗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白石圣脑海传来白曦晨的声音，“你不会不知道，等那惑尸粒子的时效一过，而又被外面进来的腐尸堵死大门的话……还有你的「光影」不也还到没运用自如的地步吗？”
白石圣把手中稍微弄干净一点的晶源吞入腹中，又转身去寻找别的晶源时才回答道：“没办法，就是因为想活下去所以也只能冒险了吧。”
“还是那句话，我那股不好的预感现在还存在着。”白曦晨最后说了这句话便安静下去了。
白石圣这时候当然也有所在意白曦晨的话，所以他搜寻晶源的速度也稍微快了一些。
被爆炸声吸引而来的腐尸开始逐渐变多，这时候距离惑尸粒子失效的时间一分钟，白石圣也开始稍稍往林子幽搜寻的方向靠近过去。但他在途中却突然改变了路线，同时还把裹住口鼻的围巾摘了下来。
“五十几只，或许——”白石圣计算着被爆炸声吸引进来的腐尸数量，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迅速走近一只漫无目的游走的腐尸，那腐尸好像嗅到了人类的气息，但那气息好像太过稀少了，所以它有些无法确定那人类的方向。
三十秒……
白石圣默念着惑尸粒子剩下的时间，同时刺出了今晚的第一刀！
扑通——
锋利的无影刺刃悄无声息刺入那只摸不清人类位置的迷茫腐尸，出刃的人没有去管那腐尸倒地发出的声音，而是继续冲向第二只注意到人类自己气息的腐尸。
吼——
终于有白石圣漏掉又同时注意到自己的腐尸吼叫扑来，但它发出的吼声却在下一秒钟戛然而止——无影刺刃的刃部刹那间没入了那家伙的头颅。
有越来越多的腐尸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它们的喉中发出了某种奇怪的急促声音，像是发现了鲜美食物的饿狼。这时林子幽也早已经看到白石圣这边的行动，然后她几乎是瞬间就拔剑而起，一个急掠砍向他那边几只正在吼叫的腐尸。
“喝—”林子幽低喝一声，下一秒手中的诛厉剑便轻易砍下了一只腐尸的头颅。她好像对剑的运用更加熟练了。
白石圣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动静并没有分心，继续应对起扑来的腐尸。
惑尸粒子的时效终于结束，那些聚集在火车站旁边的腐尸很快便嗅到了人类的气息，纷纷开始躁动着往源头寻去。
吼！吼！……
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外面腐尸的动静，互相对视的瞬间，林子幽瞥见了白石圣手中的一小团极速闪烁的红芒……
白石圣把手上沾满鲜血的红暴奋力掷进腐尸群中，迅速撤退经过林子幽的身旁时轻声说了句：“快走。”
近百只腐尸如同恐怖的狂潮般从火车站的大门处疯狂涌入，一下子就把白石圣和林子幽两人的第一撤退路线给堵死了。
在林子幽往火车站更里面的地方退去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消失在腐尸群中的微弱红芒。下一秒——轰！！
瞬息间，恐怖的爆炸把密密麻麻的腐尸炸开了一个口子。爆炸的威力还波及到了大门上的铁架建筑，在如此恐怖的爆炸威力面前，那一块地方的建筑如同稀泥般轰然倒塌。
爆炸的余威掠及两人这边，当林子幽的长马尾随风而动的瞬间，白石圣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放到她的后方。
刚才白石圣突然有种错觉，以为她要向后倒去一般。林子幽的目光还在大门处爆炸展开的中心，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旁边之人在她身后收回的手。
白石圣也没有再多想，现在要怎么离开这里才是最应该去做的。他记得这里有不少应急逃生通道，要让那些腐尸无法追踪到自己和林子幽的人类气息，就必须迅速离开这一片区域。况且他今晚的目的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现在也该到了跑路的时候。
白石圣：“走吧。”
林子幽转身微微启唇道：“好。”
……
一个普通的楼层建筑，仔细看会发现有人站在一扇窗户的黑暗之中。韩宇望着这座城市的某一个方向，出神的目光好像能穿透重重阻碍。那个方向，是白石圣和林子幽去往火车站的地方。韩宇隐隐觉得，那样惊天的动静，很有可能是上午时遇见的那位少年和那位少女做的。
“怎么了？”韩宇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方若欣。
韩宇：“没事。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是的，他也打算离开这里——去找到一个可以在末世之中生存下去的地方。
……
远天的雷雨似乎很快来到云幽市，天空落下的零稀雨点也演变成了不间断的急促雨幕。
破败城市的最北面，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正在雨中狂奔。两人时不时抹去脸上的雨水，让视线不至于被影响。两人最后进入的是一间普通旅馆。
刚进入旅馆，白石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躺着数具腐尸的尸体，看它们身上的致命伤，似乎是人为的。
这里，好像有人来过？
林子幽也发现了这间旅馆的异常，下意识便稍稍握紧手中的剑柄。
“别紧张，他们已经走了。”白石圣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紧张，他们已经走了。”白石圣也不知怎的，重复了一遍白曦晨的话给林子幽听。
白曦晨：(￢_￢)
林子幽微微松了一口气，紧绷了一整晚的精神总算是暂时放松下来了。而白石圣的情况也差不多，刚才在雨中逃离的时候，他始终留着一分注意力，提防着之前白曦晨那所谓的“不好预感”。
两人走上楼去随便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房间，今晚两人打算在那里暂作休整。
白曦晨：“话说，你今晚行动的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达到二阶吧？”
白石圣：“嗯，27级。你之前说，1到25级是一阶进化者，26到100级是二阶进化者，101到200级是三阶，201到300级是四阶，301到400级是五阶，401到450级是六阶，451到500级是七阶，501到700是八阶；那么，人类进化的终点是什么？”
白曦晨：“很深奥的问题呢……嗯，这么说吧，八阶之后，【人类】这个概念便不存在了。”
“而我，便是人类进化的终点。”白曦晨忽然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出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哦。”而白石圣只当是一句玩笑自己的话，也懒得去在意。
林子幽换了一套干燥的衣服，随便吃了点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后就去睡觉了。白石圣说在这个地方需要有人守夜，他说他自己先守前半夜，后半夜才轮到她。
离开火车站后，她那感觉到自己身躯的变化，身体素质似乎又变强了不少。白石圣说自己已经是二阶进化者了，这样一来的话，在末世中存活下去的几率也将大大提高吧。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她此时的心思却不在那上面。她把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心口上，双眉微蹙，安静地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她刚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错觉——她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虚幻，就像是一个长长的梦，真实消散无迹……
……
大雨在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停息。一座大门被炸毁的火车站里，仍有一些腐尸在漫无目的地徘徊。那些腐尸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开始争相离开此处。
黑暗的角落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刹那间闪过，速度极快。那东西轻轻一跃便跨过了破败的大门，然后平稳站落在没有雨水的地方。借着天台顶上的淡橘色光芒可以隐约看出它是人型的模样，而身型竟然已经超过了两米，撕裂的嘴唇两侧长着恐怖的锋利獠牙，双臂和双足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倒刺。更渗人的地方是，它的尖细双眸竟时不时闪过一道隐晦的红芒。
它左右看了看之前人类留下的痕迹，突然它的目光停在了不远处地上一小滩早已干涸的血液上。
嗡——它发出了令人十分难受的声音。下一刻就像是发狂般扑了过去，趴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然后伸出黑色的尖细舌头轻轻舔舐着地上的人类血渍。看它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两分钟它又忽然站起身来，舌尖划过嘴角，嘴里似乎还在微微回味着那血液的余味。昏暗中，那家伙的双眸闪过一抹红厉的凶光，然后它缓缓望向夜色中的一个方向，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
天色很快破晓，林子幽也从睡梦中醒来，她穿好衣服推开门，一出去就看见了靠坐在沙发旁边的白石圣。他好像还没有醒。
果然，说好的轮流守夜，自己却还是睡过头了。
带着一股羞愧的心情，林子幽后面的动作都变得很轻很轻。白石圣在半个小时后醒来，一睁开眼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他竟然觉得刚才好像地震了一下。
“……走……快走！楼上！有东西！”白石圣脑海中传来颤抖的声音。那高高在上的神，这一刻居然在害怕！
下一秒白石圣几乎是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在林子幽还一脸茫然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就往旁边一扇落地窗跳去。这时候林子幽刚好拿着诛厉剑，白石圣也只来得及拿自己的背包。
哗啦！
同一时间，另一扇落地窗被一个从外面来的东西强势破开。
嗡——一个十分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让两人的身心都是一阵难受。
那到底……是什么？
突然袭击两人的怪物缓缓从破了一个口子的旅馆建筑中走出，它一出现双眸便直勾勾的锁定了白石圣。
超过两米的身姿，足以吞下一个成年人的巨口，长满倒刺的臂足……每一个都刷新着白石圣和林子幽在末世里的认知。
“又是高危种？”白石圣轻轻说一句，眼神微眯仔细打量着五十米开外的怪物。
“不……不是……它是——噬灭种！”白曦晨明显对这家伙的出现十分震惊，他不明白，这一个普通的城市，怎么会诞生如此多可怕的怪物。那些家伙，几年之后不死的话可是都能成为一方霸主的存在啊。
那只噬灭种稍微往后蓄力，随即双腿一跃，几乎下一秒就要触及白石圣这边。
“哼，来的好。”白石圣轻哼一声，迅速从背包取出了一枚红暴扔向扑来的噬灭种，同时拉起林子幽的手往后退。
轰！爆炸的冲击把两人推出一段距离，落地站稳的时候白石圣便开始极目望向爆炸的中心，他想确定那东西死了没有。
白石圣似乎看到了爆炸中心旁边的空间像水纹一般动了一下，随后那只噬灭种竟安然无恙的凭空显现出来，仔细看它的身躯似乎并未受到什么损伤。
“我靠！「空间」！！怎么可能？！”白石圣脑海中的家伙直接爆了一句这个人类世界的粗口，他已经几近失声，可见那只噬灭种给他带来的震惊之大。
那只噬灭种在原地怒吼一声，它的双眸开始变得通红可怖，下一瞬便往一直紧盯着的白石圣扑去，此时的速度竟是之前的两倍！
这一刻，白石圣和林子幽再次面临生与死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