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算是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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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志刚刚经过惊吓,很需要解压,他着急跑来找王翠喜,其实主要还是这个目的。至于至于通过王翠喜的人脉和背后的势力来解决问题,他觉得靠不住。
王翠喜这个女人是非常贪婪狡诈的,她背后的人也许比她更贪婪 而且残暴。对于这个女人,他说不好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眼馋人家的身子吗?好像也不是。他不如找个二十岁左右的,甚至到四方馆找个这个时代的“洋妞”也是手到擒来。
是想通过她扩展人脉吗?好像也不是。他对王翠喜这边的关系网,有些忌惮。难道他们彼此只是拿对方当做解压的工具?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有没有感情? 他觉得就好像后世的网恋,在网上聊得上火了就奔现。奔现后觉得还可以,就长期保持这种关系。他也越来越怀念后世的生活,想回去了。
缠绵过后,王有志向王翠喜打听提刑官的事儿。王翠喜说:“那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你不用怕他。”他又问明天王翠喜会请哪些官儿来。王翠喜说有一个三品官和一个从五品,这两个人,四品的两浙路提刑官见了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具体是谁,王翠喜却卖了个关子,先不说。
王有志也向王翠喜介绍今天晚上他要请的这几个人。王翠喜都认识,范海也是翠楼的常客。王有志又向他打听王夫人的事情,王翠喜却脸色一紧,说相府的事情不要问,宫里的事情也不要问。
王有志含糊地向她表示,自己跟王文修也有些关系。王翠喜眼睛有点眯起来说:“你当心点儿。那个人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太阳一步步的向西边滑下去,翠楼的客人开始多了起来。王翠喜要出去招呼客人,给王有志安排了一个大房间,范海他们来的时候,王翠喜就不过来陪了。因为今天来的客人,比范海重要的多的是。兰溪范家虽然显赫,但现在并不得势,范海又只是范家一个跑船的。
范海是最先来的,他一来就紧紧地拉住王有志的手,对着王有志仔细端详,深情地说:“兄弟你瘦了,不过也结实了,不像个生意人,还是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王有志分别多年的亲哥。
那个时候还不兴拥抱,只有蛮夷和夫妻才拥抱。拉手是宋人最亲切的礼节了。范海说:“这一段时间,哥哥一直在海上。一没事儿的时候,就想着你们弟兄两个,你们不在谁来帮某杀海盗呀? ”说着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王有志说:“我也一直想着范哥哥。哥哥当初解衣衣我,真是感何可言啊。”这话说得雅致,却又拉开了距离,反扣范海说他像个读书人。范海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只好又是一阵大笑。
正好丫鬟来问喝什么凉水?这是南宋的说法,就是问喝什么冷饮。王有志来了兴趣,以前都是别人上什么他喝什么,这次自己请客,一定要摆一下谱,问清楚。
丫鬟跟说相声贯口一样报道:“有荔枝膏、甘豆汤、椰子酒、木瓜汁、姜蜜水、金桔水、紫苏饮、豆儿水、皂儿水,还有当下最兴的砂糖绿豆甘草冰雪。”
王有志就问范海喝什么?范海说客随主便,王有志就说既然最兴,那就砂糖绿豆甘草冰雪吧。端上来一看,原来是一种冰淇淋。王有志很高兴,觉得找回了一点后世生活的感觉。
范海连声称好,但他心思不在吃冰激凌上。他这次主动找王有志,自然是为了香皂生意。王有志放在范老员外那里的十块香皂,很快就被高价卖出去八块。范老员外留了两块想自己用。范海回来以后,范老员外拿给他看,告诉他高王二人来过,推销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有的可做。
范海发现香皂效果非常好,也显得很上档次。他认为金国那边,还有高丽、扶桑那边的权贵富豪都应该愿意高价收买。范老员外当初给了王有志一个软钉子,那现在只好范海主动缓和并拉近关系。
不过出于谨慎,范海也只要了三百块。王有志表示,现在货很紧张,暗示得给现钱。范海为难一阵子,最后咬牙表示为了兄弟情谊,钱再紧也要先给王兄弟。当然他也要求下次就要大量进货了,希望能便宜一些。
王有志当即表示, 要订货上一千肯定会再给他打折。王有志忽然又想到穿越文的一个北方热门生意,就问他烈酒做不做?范海说 当然做,只要够烈,当然他希望先尝到样品。王有志的烈酒还是临时想到的,自然没有样品给他,于是说这次没带,等范哥哥下一次回来, 一定拿给他。
范海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王有志了,他那边新东西层出不穷,好像无所不能。范海开始相信王有志家里在澳洲确实是个巨商富贾,因为像这些货不是短期,甚至不是一代两代能做出来的。
正说着,钱钧和张瑾双双来到。钱钧红着脸,把王有志拉到一旁,很不好意思跟他说:“ 他父亲终于同意按七折购进香皂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五百块的货。”王有志表示理解,他对钱钧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认为这个人起码不会出卖自己,能处。
张瑾已经在候潮门外的护圣兵寨附近的码头货栈附近盘了个店铺,专门卖香皂也零售也批发,生意非常红火。他对王有志非常感激, 还询问王有志以后会不会用船出海贸易?
王有志表示肯定会,以后还请哥哥多多帮忙。张瑾说那自己肯定也要占一份,两人哈哈大笑。王有志觉得张瑾这个人讲义气,但交情和生意分得很清,做事干脆利索,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范海听说过张瑾,以前不认识,只知道他在中军寨和护圣兵寨很有影响,于是对他也比较热情。范员外又会说话一来二去,和张瑾聊得也像兄弟一样。
人来齐了,开始上菜上酒。这酒的规格却相当高,柳烟姑娘介绍,乃是著名的蓝桥风月,透亮的琥珀色,深红中略带橘黄,闻一下有淡淡花香。此酒乃吴皇后娘家吴府所酿,正所谓“蓝桥风月出吴府”。时人称赞“入口生津,口感温醇,甜酸协调,回味爽净悠长”。
张瑾是个好酒之人,见了大喜,不用劝酒,自己猛喝了几杯,吃了两块花炊鹌子,愈发高兴,卷了袖子把军营里的做派把将出来。
只见他一拍桌子说:“这帮腌臜泼才,最近又搞了一个肥皂行,跑来管我卖香皂的事儿。贼娘的,老子怕他?团行[ 宋朝的行会被称为团行,为了大家阅读方便,本书后面还是称为行会。]什么时候能管到军营头上来了?竟敢还说我没买扑,不让我卖。老爷要卖什么还用得着他管?
他们出了几十来个泼皮堵门,还想动来硬的。真当我玉面小温侯这个名号是白叫的?我这边一下就从护圣兵寨招呼出二十多条军汉,一人一根哨棒,打得这帮驴牛肚子里出来的狗杂种哭爹喊娘。老爷一个人就打翻了他们七八个!看他们下回还敢来吧?”
范海一听也来了兴致,卷着袖子,挥着拳头说:“ 好!张兄弟果然少年英雄!做事就对俺老范的脾气!下次再要打架跟哥哥说一声,我这边不多说,范家商行、船队拉出三四十人,也不成问题,都是在海上见过血的!”
王有志想:拉倒吧。就范家那帮镖师水手,几十个绑一块不够我兄弟俩打的。他又对这俩货很鄙视,打金兵打海盗怂的要命,打群架倒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勇于内斗必怯于公争,古人诚不我欺也。
吃完饭,范海打架似的,硬是把账结了,一共十两银子,不便宜。 王有志赶紧给了十两银子的赏钱,他不想占这个便宜。范海在这里有一个相熟的小姐,自然是相拥而去。张瑾又去寻秀秀姑娘,钱钧还是撇下柳烟回家了。
王有志也在这里住下了,王翠喜给他安排了房间。他在这儿住自然不需要钱,但他也没再叫小姐。王翠喜还要招呼客人,他就先睡了。 王翠喜“下了夜班”后过来一看,他已经一个人睡着了,道了一声冤家,然后就睡在他旁边了。
到现在为止,王有志始终没有找别的女人。王翠喜对此非常满意,甚至有点感动。她开始认为王有志是真心喜欢她的,只不过他也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不会因为为了迎合她的小性子,而牺牲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因为粘着她而耽误了生意。
她觉得这样也好,这样王有志会走得远。她甚至在考虑,自己以后有没有可能嫁给王有志呢?唉,这些事情自己也做不了主。而且王有志太神秘,她感觉自己完全驾驭不了,不知道哪一天,这个男人就飞走不再回来了。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王有志醒来发现,王翠喜睡在旁边。他轻轻的起来,没有把她弄醒,洗漱完了以后,发现王翠喜还在睡觉。他轻轻地亲吻她一下,然后穿好衣服离开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其实王翠喜早醒了,只是在装睡。王有志走后,她又说了一声:“这个冤家,撇下我就走了。”嘴角却挂着笑。从未有男人这样温柔地对她,替她着想,尊重她。她的男人那么多,不是让她跪着,就是跪在她面前。只有王有志始终很平等地跟她来往。她心里涌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