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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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媛想到孙晴对自己的暴行，恐惧感涌上心头，止不住地发抖，温妙玲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也控制住她的双手，免得她又把伤口给崩开了，沈清媛握着温妙玲的手后没那么害怕了，继续说，“孙晴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乱攀咬，否则就杀了我。”

温妙玲问：“她就在单位里打你，没人看见没人帮你？”

沈清媛摇头说：“她把我拖到女厕所里的，不会有监控更不会有人看见。”她苦笑了一下，“就算有，也没人敢说吧，她当时是市政府人事部最年轻的部长，还是黄启允的地下情人，全单位都知道这件事，身份地位在哪，脾气还不好，动不动就骂人，有时候还拿东西砸人，她连黄启云都砸，单位里谁敢惹她。”

陆离转头看向池震，发现池震也在看他，两人的眼神里在说同样的话，孙晴果然是装的。

而梁雪初想的却是，龚览、裴弋都说过孙晴的脾气暴戾，动不动就骂人动手，孙政却说孙晴不是这样的性格，从六年前脾气已经这么暴躁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上次在刑侦局里装不到半小时就原形毕露了，怎么可能瞒得过孙政。

池震摸着下巴说：“孙政在撒谎。”

陆离一点都不意外，“他情急之下想帮女儿脱罪不奇怪，黄振说的话越来越有可信度了。”

温妙玲接着问：“后来呢？”

沈清媛说：“后来，我自己在女厕所里呆了一会，等能自己站起来我就出去了，一出去就看见一个人从楼上摔了下来，就在我的眼前，一个女人，我看到她满身是血向我伸出手，她哀求的眼神。”

梁雪初、陆离、池震同时说：“黄丽安。”是那段录像。

沈清媛猛的抬头急道：“是！是她！我当时不知道她的名字，眼睁睁地看着她没了动静，然后下来两个人，我记得他们，他们是黄启允身边的人，他们走到黄丽安身边确认她真的没气后打电话叫车来要把她弄走。”

梁雪初问：“弄去哪里？”

沈清媛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只说弄去老地方。然后他们发现我了，也想把我灭口，黄启允在楼上喊他们把我和黄丽安一起扔进车子里，他半个小时后下去处理，我跟尸体在车里待了半个小时，你们知道哪有多恐怖吗？”她突然握紧温妙玲的手，“她刚刚还向我伸出手，我就在她身边，黄丽安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我好像看到了我的样子，好像是我自己躺在那里一样，可能半个小时后我也像她一样浑身是血地躺着，死不瞑目。”

温妙玲的手被她抓得通红，梁雪初递杯水过去给沈清媛，解救温妙玲快被她捏碎的双手，沈清媛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被梁雪初突然递过来的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甩开，“啪哒。”塑料制地水杯摔在地上，水也撒了，她自己手腕上的枪伤因为她的动作而流出鲜血，顺着手臂滴在洁白的床单上。

梁雪初赶紧伸手去摁床头的护士铃，在信息室看监控的陆离等人发出叹气声，刚听到点有价值的线索，池震都站起来了凑到屏幕前了。

沈清媛抓住梁雪初要去摁铃的手，她摇着头激动地说：“别，别叫人，别叫人。”

她的手腕因为激烈动作又流出更多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的床单，血腥味像是能刺激沈清媛的神经，让她更加躁动不安，梁雪初担心她会流血过多而休克把床单直接缠在了她的手腕上，“你别激动，你要是昏过去了我就不得不叫人了，你先冷静下来，我不叫人。”

沈清媛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慢慢冷静下来，温妙玲学过一些急救措施，警员把一些急救止血用品放在门口，她拿进来后给沈清媛暂时止血，梁雪初软和语气说：“这里都有我的人把守，他们进不来，你别怕。”

沈清媛看着他说：“你根本就不懂黄启允的手能伸多长，他在哪里安排了自己的人手，说不定经常在你家楼下巡逻的保安都被他收买了，随时准备出卖你的行踪。”

梁雪初说：“继续说黄丽安吧，刚才说到黄启允半小时后会来处理你和黄丽安。”

沈清媛继续说：“嗯，我们在地下车库里呆了有半个小时吧，我不知道多久...我看到黄启允和卢露一起来的，他说给我两条路选，第一，完全取代黄丽安，所有的债他会帮我还，不会再有任何人追查，第二，坐牢，贪污和杀人，两个罪名。”

温妙玲瞪大眼睛道：“他要把杀黄丽安的罪名推到你身上。”

沈清媛说：“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想活命，就必须答应他，他抓着我的把柄，同样我也抓住他的把柄，我就是证据。”

梁雪初说：“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把你换成黄丽安的，用五年前的车祸来掩盖吗？”

沈清媛点头说：“是，他说完之后让其中一个人把黄丽安送去老地方，我不知道是哪，他说他会安排好一切，进了医院后我就是黄丽安，沈清媛这个人从此消失。”

池震说：“线索对上了，灭口，车祸，整容，再灭口全连上了。”

梁雪初问：“余希强没有怀疑过吗？”

沈清媛冷笑一声看向梁雪初，“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去医院杀苏竟吗？就是因为我看了U盘里的录像，之前我一直都不敢看，我怕我真的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你又没有办法跟黄启允抗衡的话，那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做了决定站在你这边，看了那段录像，我就后悔了。他敢在市政府里杀人，能够轻轻松松地抹去所有的记录，把一个人完全替换成另外一个人，直到现在，都能把警方逼得束手无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是你，都做不到吧。”她低垂着脑袋，“根本就斗不过他，我不如卖个人情，录像我备份了，和索菲来医院前我给黄启允发短信了，他必须保证我一定能活着离开兰雅国。”

陆离说：“难怪来得这么快。”

梁雪初说：“是，我确实办不到他那样只手遮天，可我也不觉得做到只手遮天有什么好的，如果不能扎扎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只会站得高摔得惨，他在桦城这些年做了这么多犯法的事，杀了这么多的人，不也被翻出来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能躲几年，沈清媛，警方很感谢你的配合，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接下来就请你好好等着出庭作证的那一天。”

沈清媛耷拉着脑袋，没有回应，过了十几秒，梁雪初再问：“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嘛？”

沈清媛摇摇头，“没了，也可能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梁雪初看了一下她的手腕，“还是先叫护士来处理你的伤口吧，如果有什么新线索我会再来问你的。”

沈清媛急切地说：“我没事，就是疼，疼痛能让我清醒一点，你走了我怕我再犯糊涂，你赶紧问。”

温妙玲跟梁雪初说：“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叫护士进来给她处理伤口。”

梁雪初点点头继续问沈清媛：“这六年里不会就这么傻傻地被他抓着把柄吧，在看见录像前没怀疑过余希强？没给自己留后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