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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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灿看对面这个只是见了第一面就觉得很投缘的人，不动声色的打量。
看迟暮脸上泰然自若，手却不怎么安分的敲击着桌子，从频率上来看，心情应当是不错的。
遂起了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想法，微微思索了几秒，“听说迟老师是一直在国外读书的？”
迟暮收回心思，转头看着对面这个年岁和自己相当的人，转回身子，有几分认真，“是的，自高中以后一直在国外读书。”
不等对面的人开口，迟暮撩了撩头发，笑意清浅，先她一步开口，“高老师刚毕业就来了这里才是年轻有为。”
高灿摆手，“小迟老师不要打趣我了，一口一个迟老师叫的有些生分，我今年二十五，这样叫你可以吗？”
迟暮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她今年也是二十五，既然两人年岁相同，“没问题的，小高老师。”
高灿笑得灿烂，这人，还真是一点下风都不肯落，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才罢。
她们点餐的餐口人不多，没过一会儿就传来她俩的号，两人一起起身端面。
出餐口的位置有各种小料，迟暮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加，只是看着清清淡淡的一碗面。
看另一只碗里，高灿拿起醋罐子一个劲的往里倒，迟暮看着都替她牙酸。
利落的拿了两套餐具，提醒高灿不用拿了，随后就端着面到了位子上。
高灿落后她两步，醋加的不少，汤汁都快溢出来了，走的稳扎稳打。
到了位子上，看自己位子上已经摆好的餐具，心情愉悦了不少。
直到她坐下来迟暮才开始动筷子，高灿默默在心里给迟暮打了个分。
迟暮是真的饿了，早上走的急只吃了路边的一个茶叶蛋，她早就饿了。
汤面又烫，迟暮一次只能小小的挑一缕放到勺子上仔细吹凉。
在外人比如高灿看来，动作要多优雅有多优雅，要不是心里对迟暮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定位，她怕是要看呆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相当融洽，吃的差不多，两人都快要收拾准备走了。
迟暮余光看见两个男生直直的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抬起头看坐在对面的高灿，对方同样朝她投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显然，她也看到了。
两个男生很快走过来，停在她们跟前，神情扭捏，完全没有刚刚朝她们过来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迟暮和高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同时抬起头来，两人交换眼神。
马上，高灿摆出一副适当惊讶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对着两个男生，“同学，怎么了？”
两个男生才恍若回神，一个男生还戳着另一个男生的后背不知是催促还是鼓励，那男生才支支吾吾的开口，“你好，请问……能给个微信吗？”
迟暮和高灿适时对视，果然如此，毕竟是比她们小几岁，两个男生的心思又太直白。
迟暮低头浅浅的笑，丝毫没有帮对面人的意思。
而后又觉得不妥似的，转而低下头，装作一副摆弄手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高灿偷瞥她一眼，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同学，你是也喜欢老师的课吗？老师一般不看微信的，有什么事发在老师的邮箱里就好了，老师看到后会回复的。”
迟暮头低低的，生怕自己脸上的笑意被人看见，可是一想起对面这人的这套说辞这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用了，又看见两个男生有些尴尬，几乎算的上是落荒而逃，怎么也忍不住。
高灿打发走两个男生，看迟暮掩耳盗铃般的掩饰，由她去了，只泰然自若的收拾着桌子。
迟暮也没有笑很久，很快就调整过来，抬起头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迟老师。
并排和高灿去把餐具放好，迟暮听见高灿小小的叹气，“当老师的最怕的就是学生跟你表白。”
迟暮笑笑，不置可否，回头，看高灿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没有拆穿她，眼里反而闪出一抹狡黠的光。
“看来小高老师被不少学生表过白哦。”
高灿心中警铃大作，这人，还怪会给人挖坑的。
“哼哼，我可什么都没说，倒是小迟老师要注意了。”
二人并排出了餐厅门，高灿住在学校家属楼那边，迟暮下午没课，当然选择回家，两人方向不同，愉快告别。
大中午的，迟暮不想顶着大太阳走回去，随手招了辆车，告诉司机师傅地址后就靠在窗边休息。
心里却总是在想高灿的那句“当老师的最怕的就是学生跟你表白。”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不多的行人，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不愿意想。
降下车窗，手撑着脑袋，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车子里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迟暮下了车。
不顾外面炎热的天，慢慢悠悠的逛回家，换了鞋子，看了一眼客厅上挂的时钟。
嚯，一点半了。
难怪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原来是已经到了要午睡的时间了。
放下手机，换了家居服，迟暮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有点渴，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正要拧开时，又想到些什么，认命般的重新放回去。
拿过料理台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不冷还冒着热气的水，靠在料理台上。
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猫呀狗呀什么的都没养，倒不是不喜，就是迟暮没有信心能够照顾好它们。
阳台上那几盆叫不出名字的绿植还是租房子时房东大叔送的。
家里开了空调，迟暮只穿了一件短袖，久违的，她觉得有些寂寞。
在国外学习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又因为……发生了好多的事，她也不愿意让自己轻松下来。
回国后，在什么都安定下来时，感到孤独和寂寞，迟暮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原谅。
但迟暮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悄无声息之间默默改变，这种改变是无声的，却又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