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凌游削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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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缓缓进入内殿，李世民的目光落在自行步入的凌游身上，不经意间，一抹赞赏之色悄然浮现于唇边。
然而，当视线转至李泰时，那份和煦瞬间被阴霾所取代，身为驰骋疆场的帝王，面对如此不争气的儿子，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无奈与羞愧。
“臣凌游，参见陛下！”凌游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躬身行礼，声音虽轻却坚定。
李世民沉默不语，那份无形的压力让凌游不得不维持着行礼的姿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一旁的李泰见状，心中暗喜，索性躺在地上，故作委屈地喊道：“儿臣参见父皇，恳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站起来！”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炬，直视李泰。
“父皇？您说什么？”李泰一脸愕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命你即刻起身！若再如此失态，便让人再行责罚！”李世民的话语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闻言，李泰慌忙抓住一旁王德的衣摆，借力挣扎着站起，身形略显踉跄，勉强站稳后再次行礼，神色间多了几分敬畏。
李世民这才缓缓开口：“免礼吧。”
“谢陛下！”“谢父皇！”两人异口同声，语气中却各自藏着不同的情绪。
“好了，既然你二人如此喜欢打架，那朕便做一回裁判，看看我大唐的勋贵与亲王，在光天化日之下如同市井之徒般厮打，究竟是何等‘壮观’景象。”李世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讽刺。
凌游连忙躬身道：“臣不敢！”
李泰则急忙辩解：“父皇，儿臣并未主动挑衅，实乃凌游无礼，先行动手！”
“哼，你既知他动手，为何不反击？如此懦弱，岂不更添笑话？”李世民冷声道。
李泰声音微颤，低声辩解：“儿臣……儿臣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此言一出，竟是引得凌游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李世民眉头紧锁，怒斥道：“你还有脸笑？当街殴打亲王，你可知这是何等重罪！”语气严厉，不容丝毫狡辩。
凌游赶忙收起笑容，低头说道：“陛下息怒，臣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冷哼一声，“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就是你藐视皇权，殴打亲王的借口么？还是说你凌游自诩自己有点才华，朕就舍不得治你罪！”
“臣惶恐！”凌游躬身低语，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世民闻言，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惶恐？朕看你非但不惶恐，反倒是将朕视为无物。倘若朕真有错待于你之处，你莫非还想豁出一切，与朕来个鱼死网破不成！”言罢，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字字铿锵，直击凌游心头。
凌游深知此刻辩解无益，唯有默默低头，承受这雷霆之怒，让李世民将胸中郁结的怒气尽数倾泻而出，方为上策。
东宫偏殿内，尉迟宝林一番禀报后，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凌游，他竟敢公然在大街之上，对亲王李泰动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莫非他疯了不成？尉迟宝林亦是面露尴尬，面对太子的询问，一时语塞。
李承乾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声吩咐道：“你先退下，回禀楚国公等人，此事本宫已知悉，即刻便去找母后让她为凌游求情。”
尉迟宝林领命而去，李承乾则心急如焚地赶往长孙皇后的寝宫。
“儿臣参见母后，愿母后凤体康健。”李承乾行礼时，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长孙皇后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承乾，你平日这会不是在完成学业么，今日怎得有空来看望母后？”
“儿臣此番前来，实为凌游之事求情。”李承乾开门见山道。
话音未落，便听得长乐公主在一旁关切询问：“凌小郎君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长孙皇后亦是温柔地催促道：“承乾，你且细细道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于是，李承乾便将凌游当街教训李泰的经过，以及李泰如何故意挑衅在先，一一向母后和长乐公主详述。
言语间，他既为凌游的冲动感到忧虑，又不免对李泰的行为有所不满。
听罢，长孙皇后不禁摇头苦笑，心中暗自叹息：“这两个孩子，真是让人操心不已。”
“罢了，随母后一同去见你们父皇吧，想必此刻他已将那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教训过了。”长孙皇后轻叹一声，随即起身，带着李承乾与长乐公主，一同前往李世民所在之处。
当长孙皇后带着李承乾与长乐公主来到李世民所在的宫殿时，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李世民怒斥之后的余震，让人的心跳不禁为之加速。
李世民此刻已收敛了先前的雷霆之怒，但眉宇间仍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般穿透了空气的宁静，最终定格在了跪伏在地，面色苍白的李泰身上。
“青雀啊，是不是平日朕对你太过宽容，才使得你在外放纵不羁，肆意妄为。”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李泰的内心。“是不是朕平日里太过溺爱，让你忘记了身为皇族应有的谦逊与和善？”
李泰闻言，身躯微微颤抖，低垂的头颅几乎要埋进地板之中。
“父皇，儿臣知错了，请父皇责罚。”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与恐惧。
然而，李世民的语气却并未因此而软化。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上次的禁足一月，显然没有让你长记性。既然如此，你便继续留在宫中修身养性吧，不过这次，不仅要禁足，还要每日抄写经文与史书，共计二十篇，直到春耕之时，再前往凌游的庄子，亲自体验民间疾苦。”
凌游站在一旁，听着李世民的决断，开心惨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好卫王殿下。”
然而，李世民的目光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暖意。
“你小子也别得意得太早，当街殴打亲王，此等行为岂能轻饶？你的爵位，就暂且收回，让你也好好反省反省，何为君臣之道，何为礼法之序。”
凌游闻言，并没有惊讶，反而很自然的领旨谢恩：“臣……小子领旨，定当痛改前非，不负陛下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