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安南血祸,持正一刀封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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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小姐好眼力,这是一位叫觉苦的和尚铸造的最后一把兵器。”管事的见到江忆选择此刀,就开始解释起来。
“和尚铸的刀?和尚也铸兵器?”江忆觉得非常新奇,那些天天念着阿弥陀佛,慈悲为怀的和尚居然也会铸造兵器。
“我来说吧。”洪威挥手让管事退到一边,站起身来悠悠说道,“这刀有两把,另一把两年前在安南和南赡边境断掉了……”
“安南天陨那会铸造的?”江忆有些许诧异,不住的反复看着手中短刀。
“不错,觉苦是边境一个小寺庙的和尚,出家前是个铁匠。他庙宇没什么香火,为了庙中小和尚们的生存,他只能委身我洪家铸造刀剑,只不过他是个有慈悲心的和尚,虽然多少有点自己骗自己,他所铸刀剑是皆不开锋的。”
“所以这刀那三分二的刀锋是?”
“安南陨灾,盗匪四起,生灵涂炭。后来一个叫云游的游侠找到了他,希望觉苦为自己重铸断刀,他要杀一人,救十人,杀十人,救百人……
觉苦也知道盗匪横行生灵涂炭,必须杀生以护生了,所以他答应了,并铸造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刀,皆是锋开三分二的窄刃短刀,一把给了云游,一把留在了自己寺庙,并表示如果云游违诺,屠戮众生,必以此刀斩之……”
“云游食言了吧……”
“云游不但食言了,还屠戮众生,因为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匪,哪些是民……陨灾之下,所有人都为了生存而抢夺与杀戮,所有淳朴的人都在炼狱中化作厉鬼,甚至小孩剖孕妇肚子取子吞食充饥之事屡屡发生。
最后,云游死了,那把刀也断掉了,觉苦把仅存的刀给了洪家,从此不再铸兵,这刀也就成了觉苦最后的作品。”
江忆是真没想到,这把在防御特性以及重量上更为贴合自己的窄刃直身短刀,竟也有跟天陨之灾扯不断的一段故事来历,竟是让她一时间双手平刀于身前静静观察了好一阵子。
“云何菩提?谓如实知自心…”沉默了好一阵子,江忆才慢慢开口。
“此话怎讲?”洪威听懂了江忆所言,倒是好奇她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
“世人皆知觉苦铸兵,却不忍刀剑因己戮人,乃执迷不悟自欺欺人,最后因为云游一句可笑的诺言酿成血祸;但我看来觉苦怎不知乱世之下,哪有什么杀一人救十人的好事,更没有‘杀人者刀也非我也’的好事情,这云游……莫不是就是那觉苦吧?”
听到这里,洪威双眉一挑,眼睛瞪得老大,但却一句话都没说,江忆看道他这反应,确信自己还真给猜对了,就继续说道。
“为了寺中后辈生存铸兵就已经半手杀生了,说什么杀一人救十人,入那修罗炼狱,自然一切皆成可杀之人,只不过这觉苦大师从来都是人间清醒,从未自欺欺人,所以他把觉苦留在了寺庙,云游送进了炼狱,然后刀断身陨,便是早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无法矫正世道之祸,也无法在修罗炼狱中坚持公正分辨善恶,便只能寄托自己那最后的未涉杀戮的刀,那这刀就叫持正吧。”
说罢,江忆从侍女手中接过刀的刀鞘,并纳刀归鞘,虽是一把凡俗刀兵,但她看来对这刀是相当满意。
用洪威给与的信物,再加上洪威就在此处,百兵楼几乎是以成本价卖了这把刀给江忆,随后,江忆便告别了洪威,表示自己想顺道去北城一趟。洪威见江忆的意思是想自己走走,便也拱手告别,打算回堪舆堂。
北城西北角,低矮平房与木板扩建的小楼林立,蜿蜒小道和这些错综复杂的房屋,构成了一座城中的小城寨。
本应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集的城中贫民窟,一个并不大的小院内,是一张桌案,五六个正在煎药的药铫,并且还有一个年轻人很卖力的扇着火;另一个年轻人则扶着一位老太太到旁边小板凳坐下,然后又扶着一位老头走向桌案。
桌案前,坐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子,穿着堪舆堂的素青色学袍,招呼着刚坐下的老头,然后为他看诊把脉。
毫无疑问,在此处的正是江忆,在给老头看完诊,并开出药方后,看天色已晚,就让帮忙的小伙为今天的病人煎完药后,其他人明天再过来了。
“我原以为我看不懂你,现在我发现我是真看不懂你。”就在江忆收拾东西,正打算回堪舆堂之时,一个年轻婉转的声音在小院门口响起,抬头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相貌极美的女子正从门口进来。
“铃兰姑娘,石根花找到了?”江忆对这声音的主人是毫不意外,对苏铃兰她竟是一种认识一段时间的态度。
“在这,这样李大爷儿子的顽疾应该是有机会治了吧?”苏铃兰把石根花丛储物袋拿出来,然后给江忆看了看,接着转手就交给旁边一位小伙,让他碾碎研磨成粉,送去李大爷家了。
这一幕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小院里的人对两人都是非常熟悉,且对这两位女子都是毕恭毕敬的态度,看到两人要离开,都恭敬的送两人离开小院。
“江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路上,苏铃兰看着江忆,看着这个她怎么也搞不懂行为目的的家伙。
“一个月前,你问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如今又问我想些什么吗?”江忆面带笑容,悠悠的反问了一句。
“我能从一些人的行为举止上,窥视出他们这些行为动机的善念恶念,可是你……你不收分文为这些人看诊,我却看不到一丝善念。”
“这么玄乎,能洞悉人心?铃兰姑娘莫不是有那血脉天赋的妖族不成?”江忆倒是对着苏铃兰莞尔一笑,这一笑倒是让苏铃兰有种自己被嘲笑的感受。
“你这人!又要转移话题了?”苏铃兰那绝美的脸庞上露出的这一丝怒颜,若是其他男子看到,绝对会心疼的连忙去给这位仙子道歉赔罪,然后交代一切,但可惜江忆并非那庸俗男子。
“呵呵,铃兰姑娘说笑了,我为城中贫民救死扶伤,你为他们仗义疏财,我们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吗?”
这句各取所需,倒是一下子又绕回了最开始的问题,苏铃兰依旧没问清楚江忆究竟要做什么,在想些什么,最终答案便还是那句各取所需。
可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所需的城中信息、情报、秘闻所图为何,所以她在堪舆堂的学业稳定后,就着眼在那些最为淳朴和拼命的贫民中,通过帮助他们以建立信息渠道。
可江忆呢,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苏铃兰对她的来历资料就仅仅只有南水县织镇人,御医江上河的孙女,然后就没了……她打死都不信这个自己既无法看穿善恶念,在十启境又强的吓人的小姑娘,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
对于江忆来说,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个貌若天仙的铃兰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江忆这么干其实纯粹是拓展自己的信息渠道,若是有什么坏事发生,她就藏于熟悉的民众之中,属于是习惯性的后手闲棋,又怎么会有什么背后势力和目的呢。
东城大街上,黄昏时刻,街灯尚未点亮,街上行人依旧很多,但都纷纷准备归家,江忆和苏铃兰一起走到某个小巷巷口,便一如既往停了下来,开口对苏铃兰说道。
“铃兰姑娘,我们明日再见。”
深冬的夕阳于西南的屋檐后缓缓落下,阳光透过屋檐依旧洒在转身的苏铃兰的身上,光彩照人,可她眼中的江忆,却站在屋檐的阴影之下,那一瞬间的画面竟是让她再次恍惚。
直到她看着江忆走入那昏暗小巷之中,苏铃兰只是一语不发。
走入巷中的江忆,漆黑的眸中闪过灼灼之光,她只轻轻抚摸丹田,没有人会知道这一月以来于那众生疾苦的地方,她的那许久不再显现的魔种竟莫名的为她冲开了十数条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