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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通咎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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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与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足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吃饱了眼神都有些涣散,只想着懒洋洋的睡上一觉。

“何先生,吃好了?”小二走过来。

“嗯,吃好了。你家这牛肉今天不能嫩啊,一定是焯水太久了。”何与手指剔着牙缝。

“好好好,都听何先生的。拿着饭钱…”

何与眯起的眼睛睁开,看着小二,从胸襟里掏出布袋。“这饭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我就知道何先生不会为难我一个打杂的。”小二接过银子,笑得谄媚。“我给您接一壶酒去。”

“哎!”何与叫住小二,随后躺回去。“不必麻烦。”

小二正想,今天这何老头怎么不占便宜了?下一秒,何与拿出个小葫芦,笑眯眯的说。“装满就行。”

“……”扶桑看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那葫芦是个低级的灵器,能吞纳一些日常物品,拿这个葫芦装酒,真是卑鄙。

“阁下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俗话说的好,便宜不占王八蛋。”

扶桑懒得理他,一溜烟跳到何与的肩膀上,开始假寐。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行军葫芦,一般都是雇佣兵或者军队才会用的,何与拿着这种葫芦,难道以前他是干这行的吗?

“何先生,您的葫芦。”小二拿着葫芦回来,擦了擦鬓角上的汗珠,这葫芦可是灌了一大缸酒才满的。

“好,这就走。”何与接过葫芦满意的摇了摇。

“唉,可算是走了。”小二想着进店去了。

走在街市上,何与一瘸一拐走的慢,还时不时坐在树下歇一歇,握紧拳头敲敲腿。

“这桐柏镇,人多起来了。”何与眯起眼睛来回打转。

那边街头,晃晃悠悠出去的一队人马,身着黑甲,说是雇佣兵,但是身上肃杀的气息不重,有些人甚至连黑胶手套都不戴,手指都是葱白的嫩指。

这种伪装不高明。

“师叔,我们为什么要伪装成这样?这衣服又丑又重的。”一个矮一些的人说着,语气充满了娇嗔。

“蒋师妹,我们这次是来完成宗门秘密任务,当然不好暴露我们的身份。”

“枞衡说的不错,我们显音宗突然出现在木栖,太过于引人注目。”一个戴着黑罩的老头说道,鹰眼打量着四周一切。

“况且,阁长老的任务我们必须顺利完成。”

“好吧。”女子美眸流转,闭眼抬眼都带着阵阵媚意,不少人与她对视,都愣了神。

“这些弹丸之地的贱民真是恶心。”女子厌恶的看着这些人。

“蒋师妹,一群垃圾而已,不必在意。”

“晴儿,知道你身份尊贵。这些天就忍一忍,等东西到手,我们即刻返回显音宗。”长老说道。

“晴儿明白。”

何与听着这些人的话,撇了撇嘴。“这些大门派来的人,还真是眼高于顶。”

“这个什么音宗……”何与还没说完,就感觉心脏一阵抽动,震的他整个人都恍惚了。

“呵!!”

扶桑看着这群显音宗的杂碎,被绞杀的画面一瞬一瞬在脑子里停顿,自己的眼睛被腕走…心口被刺……

杀!杀!杀!!!

“嗯!?”长老突然停住脚步,眼神冷冽。

“好浓重的杀气!”长老立马调动神识查看,四下的弟子也警惕起来。

长老的神识就像是一张蛛网一样,顷刻间覆盖了方圆千里,但凡有一丝真气波动都能察觉到。

“长老,没什么异样。”枞衡说道。

“嗯。”长老沉凝。

“师叔,可能是那位高手无意间路过吧,我们先进客栈吧。”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沉了。

“走!”长老微眯眼睛,率先走进店里。

何与侧躺在台阶上,看似在晒太阳睡觉,实则,喘着粗气调控着心脏,刚才扶桑突然就暴怒起来,甚至想冲出去。

还好,心脏处出现几条银线给扶桑拽了进去,要不然这下,真就嗝屁着凉了。

何与坐起身来,看着那家客栈,起身飞快离开这里。

等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何与几乎是立马跪倒在地,他的手肘撑着地面。

头埋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心脏的绞痛感几乎要让何与想即刻去死。

何与感受着身上的变化,刚才还有些力气,现在就像是一个沙漏被倒挂,那仅有的、可怜的生命在流逝。

“阁下!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何与说这话是咬牙切齿,抬起眼睛,苍老的脸颊松弛的皮肤下,血管在发红的跳动。

扶桑此刻同样不好受,他清楚自己莽撞了。

何与能感受到,心脏的吸纳这一次似乎是无止尽的。“阁下…想想办法!”

“去…去密林!”

风在呼啸,何与身上这件破袍在“哗哗”作响,他本人就像是行走的骨架一样。

何与扶着树休息,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极速的削尖干瘪,撕开前襟的衣服,当真是皮包骨。

那颗心脏凸出来的地方,跳动的吓人,何与现在觉得自己特别亢奋。

何与仰天,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绿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哈哈大笑,笑到喘不过气来。

“死了好啊……都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桑跳出来,看着何与。“该死!”

跳到何与的肩膀上,张大嘴狠狠的咬在何与的脖子上,这一瞬间的疼痛激醒了何与,随着血液的流出,何与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阁下…我这是……”

“还有力气就强撑着活!”扶桑说完这一句,就跑进密林里。

何与闭上眼睛,干涸的嘴皮和嗓子,脖子上的血液如潺潺流水,浸湿了半边袍。

这下,真得死了。

“在哪儿!在哪儿呢?”扶桑有些急切的嗅来嗅去。

扶桑和何与被连在一起,他能很明显感受到,何与的气息已经全部消失,他也开始进入倒计时。

“本王不甘心!!”

扶桑咬牙,“本王还未来得及报仇!”

“这破寿元草!到底藏在哪儿!”

“刷刷”

一阵风过,扶桑听到了独属寿元草的声音。

那种清脆的空灵鼓声,扶桑立马竖起耳朵去寻找。

“找到了!”

扶桑看着绝峭处那一小片摇曳的紫色,他极力趴下去,拿嘴咬到一根茎叶,流淌出来的汁水被吸收到身体里。

扶桑闭上眼睛,无风起澜,他的整个身体划过一道银光。

“咚!”

何与停止的心脏,猛的一声巨响,带动着何与的身体往上顶。

“与儿,你要记住,我们只有握紧手中的双锤,才能保护好我们要保护的人。”

“与儿,族长已经选你当他的亲传!你可是我们分支的骄傲啊!”

“与儿,你以后得多看书,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何与!!走啊!!”

这声惨叫,悲天悯人,震彻九霄。

何与在重重的幻境里,看着四起的烟浪和叫喊声,看着火光和大阵……

“走啊!!!”

“呵!!!”何与赫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

扶桑看着何与醒过来了,睁开眼睛,随后闭上眼睛。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没有血,什么都没有,四周是静悄悄是,他在密林里。

“发生什么事了?”

“你死了一柱香时间。”扶桑说的特别轻松。

“什么!??”

何与立马摸着自己的身体,都还在,有触感,心脏还在跳。

“那我怎么活过来的?”

“寿元草。”

“阁下找到寿元草了?”

“找不到,咱俩都得死。”扶桑睁开眼睛,斜长的狐狸眼看着何与。

“运气好,找到了几株特异的寿元草。”

何与看着自己的手指,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皮,紧致了不少。大口呼吸,肺也不疼了。

“这下好了,有了寿元草,就不用再受罪了。”

“身体好像,进入洗尘阶段了。”何与握紧手指。

“你以为特异的寿元草是大饼啊,想吃鸡就吃。”

“就你这身体条件,再多一年的寿元草,就能把你撑死!”扶桑不屑的说。

“没关系,我现在是洗尘境界,只要修炼扩大筋脉,应该能吸纳。”

何与站起身来,打算找一条小河,清洗一下身上的杂质。

洗尘境界开始,淘换全身,我就能重新修炼了。何与想着,握紧拳头。

“臭小子,你练得什么心法?”

“心法?”何与摇了摇头,“我没练过,只是会几招拳法。”

扶桑这下彻底睡不着了,“武器呢?”

“没练过。”

“身法,武籍这些都没有吗?”

何与呆萌的摇头,扶桑捂住自己的脑袋。“还让你死了算了!”

“阁下别这样想啊,好歹刚活下来。”

“本王就不该贪心想要你的心脏,就不会现在和你绑在一起了。”

扶桑想想就后悔,狐狸脑袋不住的耷拉。

看着何与脱衣服走进河里,这点温度就已经让他嘴唇发紫。

扶桑闭上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走过来。

“本王传你一门心法,是专门对于心脏的器至尊衍生的功法。”

“什么啊。”何与冻的直打抖。

“【大通咎衍】。”

何与皱起眉头,扶桑在岸上踱步。“这本功法是我在一处大墓里看到的,当时本王刚将眼睛练就小成。”

“在最后闯出去的时候,看见墓主人,在石壁上刻下的心经,文字繁琐厄难,后来才知道,那是心至尊的功法。”

“练就这门功法的心至尊,都能在短时间内领悟极大成的奥妙。”

“甚至,能勾动天地,一举成神。”

何与张大嘴,这种厉害的功法,不就是天地造化吗?

“不对,要是这门心法如此厉害,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因为心脏,是最难控制的器至尊,稍有不慎,就会留有心魔。而且,修炼这门功法,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

“被吸干的?”

“不错,被心脏吸干,最后天地之力收走心脏。”

“那阁下,还敢把这门功法给我?”何与眯起眼睛。

“敢给你,自然是有应对的方法。”扶桑跳到水面的石块上。

“本王在那石壁上看见过一句话,刻痕极深,传出来的阵阵威压不比天地之力差,只不过,从来没人能完全琢磨透这句话。”

“大多,丹田衰竭,灵力筋脉枯死,被自己的气血烧成灰烬。”

何与听着都无语了,这狐狸说的,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死的,他还怎么练?

“阁下,要不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把身体的契约解开吧,这样死的时候就不这么麻烦了。”

“闭嘴!”扶桑看着何与,恨铁不成钢。

“要是能解开身体契约,本王早就解开了!”

“这种契约,是器至尊独自签订的,根本干涉不了!”

“本王现在传你功法,你必须牢牢记住!”

“我尽量。”

“谨记,要调动心脏去记住。好好感受那句话,否则,你死了,本王把你的蛋蛋割下来!”

何与立马夹住双腿。

“怎么调动?”何与闭上眼睛,扶桑正要开口说话,被何与一口气噎住。

“你怎么威胁我,就怎么调动它!”

“哦。”

何与闭上眼睛,沉凝静神,耳边心脏的跳动,逐渐平缓沉重起来,就像是自己站在钟里,有人在外面敲钟一样。

扶桑镇定凝神,口中吐出繁文字节。

何与微微的颦眉,心里默念着扶桑说的功法,心脏似乎和【大通咎衍】有了连接。

何与站在一颗巨大的心脏前,看着它的跳动,它的每一次跳动,其心那印有“卍”的脉络就会闪烁。

何与的脚下,是一片镜水,走一步,竟有波澜之举,四周的声音,是浪潮、亦是风啸,是钟嗡、亦是剑鸣。

【大回周天九转,摆渡流漓婆娑,天舟一帆孤影,九梦幽转空灵……】

何与盘坐在心脏之下,一个“卍”字慢慢的从心脏上飘出来,落在何与背上。

心脏上的七孔散着真气,其中一孔飞出一条长链,慢悠悠的钻进何与的身体里。

铁链钻进何与干瘪枯竭的脉络里,何与立马疼得涨红脸。

扶桑看着何与的反应,立马念出那句话。“臭小子,现在记住这句话!是生是死,全看你一人了!”

【看山自有山,看水自有水,天地独一物,独我不二臣。】

何与张了张嘴,身体的巨痛让他发不出声音,但是铁链却无任何反应,依旧开垦脉络。

何与算是知道修炼【大通咎衍】为什么都气血烧尽了,铁链开拓脉络,真气从丹田一股脑冲出来,撞断筋脉。

灵力聚在全身,筋脉却无法排出,只能任由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直到气血爆起,烧成灰烬。

何与现在就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爆烤火牛蹄筋一样,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会被煮熟。

“臭小子!!调动心至尊,全身心去领悟那句话!想想那句话!!调动器至尊!”

扶桑粗暴的声音响在耳边。

扶桑看着何与已经变成了紫红色,全身筋脉都在凸起,随时都有爆体的可能。

“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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