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话：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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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米瑞斯打了个喷嚏。总有种十分不安的预感……米瑞斯扶额。

他吸吸鼻子，刚刚似乎有股恶寒。

但是身旁的一雨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连身上的寒气都没了影。她甚至还问道：“米瑞斯，你确定你一个精灵包揽这片地方吗？”

米瑞斯把大扫帚杵到右手，朝一雨笑道：“对！让哥来干活，一雨你坐旁边看着就行。”

零散几人的操场上，米瑞斯正在一雨身旁清理卫生，而一雨坐在旁边的休息椅，双腿前伸，脚踝交叉扣在一起。

她玩弄手上的双镯，暴露本性的粗尾巴卡在中空的休息椅后不安地摆来摆去，黑色绑尾发圈垮在地上，发出窸窣声响。

晚风轻轻吹拂过她的白色长发，细碎的蓝色挑染像是白日流星。

她则像个摸星者，纤细的手指轻抚被风吹乱的刘海，白发掺杂着蓝色流星，从她的指间飞过。

那双水蓝色的眼眸如盈盈秋水，只需一片叶，便能从中取走独属她的似水柔情……

一雨轻轻开口：“你在发呆吗？”

终于意识到看着一雨太久，米瑞斯缓过神来，发觉耳尖有点发痒。

此刻的一雨没有逼人的寒冷气息，缺少了这一大特点的一雨，像被拨开云雾见光明，原本模糊不清的特征逐渐显现出来。

米瑞斯意外地觉察到，不论是动作，还是对她的感觉，都像极了印象中的某个女生。

好像是……

一雨突然清清嗓子，“真的不需要我来帮你吗？我就这样看着你干活。”

她有点过意不去，她没有要求谁必须帮她做事的脾气，至少这几年就是这样。

尽管对方是男生，她也不想。

没料，米瑞斯忽地朝她微笑，一雨的心猛地停摆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被春风拂过开满树的春桃花。

春桃花？

这种感觉和形容……像是……

米瑞斯道：“不用太纠结，毕竟是哥拉着你去调查图书馆的东西。所以一雨你大可以放心，这只是哥应做的事情。”米瑞斯重新执起扫帚，把地面的树叶扫往一雨的下风口。

像是！

一雨打个激灵，问道：“米瑞斯，‘哥’这个称呼不是你的哥哥，而是你的自称对吧！”

一雨盯着米瑞斯，眼眸正好对着防护罩外的晚霞与夕阳，就像是忽然间活过来的海水，如此勾人心弦。

米瑞斯重新抬头，与一雨对视，他自然也看到了那双美丽的眼眸，“嗯，很多呃，精灵都问哥这个问题。哈哈哈，这个也算是哥的口头禅吧，从很久以前就改不过口，久而久之哥就不在乎了。”

“你生气的时候会用‘我’来称呼自己吗？”

米瑞斯停下扫地的动作。

“一雨，你……”

在发光，一雨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被晚霞照耀着，被眼前的希望照亮着。

“你是不是总喜欢对着谁都会莫名就笑？”

米瑞斯与这耀眼的光芒对视，突然之间，血月下的身影朝他挥手再见。

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不是……”

不，我不能是。

我不能把云霏也拖进漩涡。

“呃，一雨？”

米瑞斯皱起眉头，疑惑眼前崩塌的冰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突然，米瑞斯的瞳孔剧烈的颤动，只因一雨的脸颊有两条细碎的泪光。

这一切太过突然，是彼此的相认，或是他再见到她流泪。

米瑞斯一下子慌了手脚，扫把掉到一边，他伸出双手，想擦掉一雨的泪水；又害怕自己的手会不会太脏，结果手高悬在半空中，只有手指关节上抬，本能般想靠近她一点。

米瑞斯问：“哥……是哪里惹到你生气了吗？一雨……”

我只能这样欺骗她。米瑞斯将更多真实情绪沉淀到眼底。米瑞斯觉得，佯装作不认识她，这样在自己前行时才不会让她受伤，拯救阿玛迪斯星本不是她的路途。

只有等到阿玛迪斯星的黑暗被驱散后，再和她真正的相认。

“对不起……”

“扑通！”

突然间，胸膛靠来一个柔软的身躯。

一雨将头埋在米瑞斯的肩旁，泪水簌簌的落下，“是不是……还总是喜欢隐瞒不好的事情，甚至隐瞒自己癌症的那个米东旭！”

高悬的双手无处安放，就像是任由一雨的靠拢。

过往的一切欺瞒都变得毫无意义，在一雨的面前，欺瞒只能是刺人的荆棘。

米瑞斯彻底破防。

隔着一层精灵模样，仿佛看到他们从中冲出，作为他们最真实的自己而互相拥抱。

“我真是个笨蛋，明明已经知道，米东旭就在我的身边。我还一直，一直选择不相信……这些年来，我甚至想封闭自己，无论是在人世时，还是在这里……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云霏，为什么……”

绝望？兴奋？痛苦？不知道是哪种情绪先占据山头，米瑞斯奋力抿嘴，任由肩旁的一雨抱紧自己。

“什么……戏码？”

一般路过的云肃怔在原地。

但下一秒内心果断萌生出杀了这个红色兔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