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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尘烟:昔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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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时追忆,

鸢烟拾海;

却惊见其身坠,

杏叶入眸。

林间月夜,

心有所知;

箫作曲剑作舞,

琴瑟和鸣。

——————————

鸢烟喜欢拉着云箫逃练,跑到山下荡秋千去。

“云箫再甩高点!”鸢烟扶着秋千,借着惯力越荡越高。她难得会这么开心,云箫便由着她性子。

银铃般的笑声摇入云箫耳中。

云箫甩着秋千,他心中不禁窃喜,鸢烟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喜欢玩秋千。

秋千一荡一荡,鸢烟身上的饰物随之碰撞,响起清脆的叮铛声。她在半空中飘飘然,总感觉就要有一瞬间就会高高的飞起来,然后就能碰到枝头的银杏叶。

而鸢烟真的去伸手够那片叶海,再次荡到最高点时,她竟身体前倾,细长指尖一追,点到那片银杏叶。

下一刻,坠落感让鸢烟失去平衡,她惊叫一声,从秋千上摔下来。

“鸢烟!”

云箫心中一紧,三步作两步冲上前,果真赶在鸢烟落地前抱住了她。鸢烟不重,但是让云箫惊出满手冷汗。

云箫放她下来,随后食指一屈,弹在鸢烟的脑门上,冷声斥责道:“鸢烟,下次再这么不注意安全,可就别想出来玩了。”

没想鸢烟嘻嘻一笑,双手摆到背后,身子朝云箫斜斜靠去。云箫正疑惑着,她却启齿说道:“云箫师兄对我最好了,所以肯定还有下次玩的机会,对吧对吧!”

她眨眨清亮的眼眸,竟让云箫愣神。鸢烟何曾叫他“师兄”过?她分明是在撒泼,好让云箫又悄悄带她出来玩,小姑娘大把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鸢烟知道,云箫就吃这套,毕竟云箫又呆住了。

好耶,下次云箫又能带我出来玩咯!

鸢烟在心中欢呼,转身便想跑去荡秋千,一只有力的手却从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开。鸢烟疑惑地朝身后歪头,却看到满脸阴郁的云箫。

“今日不许再玩秋千,”云箫破天荒的生起气来,“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回去反省,等到你真的知道错了再和我说出去。”

与他相识以来,还是头一次让鸢烟见到这样愤怒的云箫,她心中警铃大作,赶忙回头安慰:“云箫我、我错了,鸢烟保证没有下次,我会注意安全的!”

她想双手合十,在云箫面前先道个歉,可是云箫还是没有松手,反而越抓越紧,怒意不减。

“鸢烟,你这么莽撞,要是我来晚一步——你就会摔下来,你就会受伤!”

云箫低吼一声,硬是把原本大大咧咧的鸢烟镇住。

不能怪云箫这么大动干戈,他亲眼见到鸢烟从秋千上坠下来,那刹那,他从未想象到的感情化作尖刺,猛然扎向他的心脏,使他心中一滞,成为千言万语都无法理清的剧痛。

名为失去。

鸢烟被他的气势吓到,眼中有泪光在打转。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的云箫回神,眼神四下躲闪。咬咬唇,他将另一只手藏着的东西递给鸢烟,那是片相当规整的银杏叶。

金黄色映入鸢烟眸中。

“要是喜欢,就叫我来摘,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

云箫将鸢烟的手摊开,将银杏叶放入她手中。

鸢烟低下头,懊悔道:“抱歉云箫……”

可是云箫只是摇头,将她发间藏着的一片枯银杏捡出来,梳顺鸢烟的头发才作罢。

“别再顽皮了……”云箫轻声呢喃。

“知道了……”没想到鸢烟已经听到了他细微的话语,幽幽地应了云箫。

云箫再揉揉她的脑袋,领着她上山回道观中。

几日后的夜晚,却是平日做事一板一眼的云箫带着鸢烟出山,俩精灵在山涧行走,踏过溪流上的石头,又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山下江岸边。

鸢烟歪头,道:“今次居然是云箫带我跑出来玩,哼哼,待我回观,鸢烟就状告道长,说你私自带我下山。”说是这样,可鸢烟哪有一丝认真?她就是想唬一下云箫,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竹马如云箫,他早知道青梅的意图,他完全没有任何表态,鸢烟一下子泄了气。

鸢烟叉腰,问:“说吧,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云箫从腰配中取出了一把紫竹,这让鸢烟来了精神。

“这是什么?”

“洞箫。”

“洞……箫?”

“这是乐器,得闲时,我就会趁夜来到江岸,练习几遍后才回去。”他执起洞箫,将一端顶着嘴唇,轻轻一吹,风声从中呼啸而出。

鸢烟震惊,“这是什么,好厉害!”

眼见鸢烟激动而好奇的神情,云箫忽然有种想逗逗她的心思,他戏言:“我能让风听我指令,操纵它们在洞箫中演奏出一首曲子。要听吗,鸢烟?”

“要要要!”

横吹笛子竖吹箫,一开始洞箫奏出轻巧的波音,箫声圆润轻柔,云箫手指在按孔前翻飞,此声飘逸清丽。奈何洞箫正有清幽凄婉之音,调子偏偏染了忧愁的底色。

他两手持箫,立于鸢烟身侧,曲调悠长,伴随林夜间的虫鸣,将那月夜娓娓道来。

不知为何,鸢烟来了兴致,跑到离云箫远些的空地,正独奏的云箫还有些纳闷,却见她乘箫声弄剑。

剑身于弦月下银光扑闪,伴随这阵悠远乐声,鸢烟执剑而舞。说是舞剑,不过是打出剑的一招一式,却怎么也没感觉出鸢烟有何种杀气,她的剑式只与箫声相辅相成,以剑代乐。

原来是与他合奏啊。

云箫脸上带有笑意,韵调也与她的招式逐渐相合。

一曲终了,鸢烟也放下剑,大呼痛快,就找云箫问这曲子的名字。

“名字吗?”云箫想了想,“是叫《春江花月夜》。”

又过了些时间,鸢烟再逮着与她练剑的云箫,偷偷逃练。

被带出来太多次的云箫见怪不怪,毕竟不知不觉,他也有看紧鸢烟的义务了。

不过今天不太对。

鸢烟拉着云箫,让他坐上了秋千。

云箫大为震撼,他挣扎着想下去,但被鸢烟按住。几番挣扎之后云箫还是摆烂了。

鸢烟轻轻地推着秋千,眼睛盯着云箫的脑勺,“平时都是云箫推着我荡秋千,我现在只是想试试看,鸢烟推着你的话,又是什么感觉。”她在云箫身后悄声说着,云箫自然也能听到。

云箫清咳,讶异鸢烟会说出这种话,但又不能下秋千,只好扶着秋千藤蔓,稍微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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