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遇尚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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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脚步声疾速接近,云绫顾不得多想,轻喝一声,凤鸣出鞘,欺身攻向拦路的兵卒。
念及他们曾为大周守卫边疆,云绫此番也未下杀手。
真气力场一开,趁着兵卒们行动受限,云绫迅速击飞他们的兵刃,旋即从人缝中钻了出去。
追击之人见此情形,不禁暗骂一声:“废物!”
眼看云绫就将脱身,他也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踩着兵卒们的脑袋飞掠而出,紧追云绫不放。
此时早有兵卒发出了预警,云绫在逃遁之际耳中已隐隐能听到聚拢过来的脚步声和各种呼喝声。
此番本是探查,她也不欲与这些兵卒多作纠缠,是以凭借先觉的优势,在山林间辗转腾挪,不多时便跳出了包围圈。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她身后一直有个人在紧追不放,正是那兵工作坊内的管事。
此人修为不弱,一路上一言不发,也不呼喝兵卒跟随,只远远地吊在云绫身后,紧追不舍。
云绫心中不解,却也庆幸对方为她省事了。
不过身后始终吊着这么个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烦人哩!”云绫嘀咕一声,脚尖在树枝上一点,身形顿时一转,向着后山无人处飞掠而去。
见此,那人也加快了速度,衔尾追击,不依不饶。
云绫有些着恼,正巧视线中出现一片林间空地,她眸子一转,决定便在此处收拾了追来那人,说不得还能审问出些情报来。
主意一定,云绫随即腰间一扭,身形自空中疾坠而下,稳稳落在空地上,持剑而立。
身后之人见了,冷哼一声,同样落下身形,与云绫相隔十余步距离,遥相对峙。
此时,借着月光,云绫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心中顿时一惊。
其人二十出头年纪,剑眉朗目,身姿俊逸,身着一袭月白劲装,其上以金丝绣出一头下山猛虎,华贵之中不失威猛之意,手中摇曳着一柄玉骨折扇,又显翩翩佳公子姿态。
“尚从义……”
云绫轻声嘀咕一句,不解这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尚从义虽然姓尚,云绫却是没忘这人当年乃是自称西羌阿鲁木部王子,本名唤作阿鲁木达,尚从义不过是他取的汉名罢了。
如今,一个西羌王子却出现在尚家的地盘上,云绫不得不怀疑尚家是否早就与西羌有了联系。
云绫在打量尚从义的同时,尚从义也正打量着她。
十七、八岁年纪,月光映照之下,五官精致而立体,宛若天成,唇红齿白,眉眼间英气勃勃,虽穿着一身黑衣,却难掩曼妙的身段,端地是人间难寻的俏佳人。
一时间,尚从义眼露精光,心如鹿撞,他知道这是心动的表现。
“我道是何方小贼,未曾想竟是位俏丽美人儿。方才若有唐突之处,万望姑娘海涵!”
尚从义收起折扇,面露笑意,拱手躬身行了一礼,眼睛直直地盯着云绫不放,内里的灼热丝毫不带掩饰。
云绫看得真切,不屑地轻哼一声,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凤鸣剑,遥遥指向尚从义。
见此,尚从义轻笑一声,又道:“如此良辰美景,动刀动枪岂非大煞风景?在下乃是尚家少主尚从义,姑娘若是不弃,不若随在下回去。在下当以珍藏美酒款待姑娘,你我二人对月畅饮一番,岂不美哉?”
闻言,云绫嗤笑出声,俏声道:“尚从义,你不是西羌阿鲁木部的王子吗,怎的又成了尚家的少主哩?”
“你认识我?”尚从义神色一凝,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戒备。
“我自是认得,毕竟你可是本姑娘的手下败将哩!”云绫轻哼一声,言语间透着些许不屑。
闻言,尚从义眉头一皱,暗暗思索着云绫的身份。
这些年他尚从义走南闯北,也与不少人交过手,胜过他的也不是没有。
但如此绝美的女子,尚从义自问若是见过一次,定然不会忘却。
然而,他对云绫却毫无印象,是以迟迟未能想到对方的身份来。
这也不怪尚从义想不起来,委实是当年演武大会之时云绫年仅十五,尚未长开,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娇俏可爱得紧。
三年过去,云绫脸上婴儿肥已消,取而代之的是清丽绝美的轮廓,身材也出落得高挑婀娜,若非相熟之人,决然看不出她当年的影子来。
云绫也不打算为尚从义解释,眼见尚从义分神,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只见她脚下一点,流云步踏出,转瞬间欺身近前,早已蓄势待发的一剑照着尚从义面门便刺了过去。
尚从义猛然回神,手上一动,唰地展开折扇,真气灌注其上,以玉骨挡下剑锋。
一击不中,云绫旋即脚下一转,回身一剑扫向尚从义腰间,迫得后者只得抽身而退,这才险之又险地避免腰斩之苦。
“你到底是何人?!”尚从义堪堪站稳身形,随即厉声喝问出声。
云绫却是不答,脚下一点,身形好似流光,眨眼间再次欺身而上,手中凤鸣剑挽出十数朵剑花,一一点向对手各处穴道。
见此,尚从义心头大恨,却又不得不应招,将手中折扇舞出一片扇影,护住周身。
一时间,二人你攻我守,于空地上闪转腾挪,各自施展绝技,斗得是难解难分。
拆过三十余招,云绫摸清了尚从义的路数,顿时不再留手,一身真气运转到极致,一股无形力场瞬间展开。
正忙于应对的尚从义陡然觉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牵制自己的动作,心中顿时骇然,奋起周身真气欲要挣脱牵扯。
分神之下,他顿时陷于下风,出招变招处处受制。
更令他惊恐的是,云绫此刻的剑锋之上隐隐泛起毫光,每一剑攻来,剑锋三寸之内必有剑芒,锋锐非凡。
真气外放!后天境上品!
恍惚间,尚从义似乎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在演武大会上一鸣惊人的少女,顿时醒悟过来。
“公孙云绫,是你!”尚从义艰难架开一剑,惊呼出声,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才认出来哩,真是迟钝!”云绫嘴上答着话,手上却是一剑快过一剑,丝毫不予尚从义喘息之机。
闻得云绫确认,尚从义暗暗叫苦,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擂台之上剑气纵横的景象,心下已露怯意,眼珠乱转寻找着退路。
云绫看得真切,心中嗤笑一声,手上剑势陡然一变,剑刃不再锋芒毕露,手腕翻转之际,剑光宛若一轮圆月,将尚从义的退路尽皆封死。
尚从义嘴角一抽,退无可退,只得仰天一声长啸,惊得山林中不得安生。
见此,云绫轻哼一声,心知尚从义这是看准了她不欲与守山兵卒纠缠,这才长啸出声,引得兵卒寻来,他才好脱身。
“哪有这般便宜!”
云绫嘀咕一句,手腕一动,周遭剑光顿消,反手刺出一剑,真气加持剑身,寒光宛若长虹,直取尚从义胸前。
这一剑来势汹汹,尚从义自知避无可避,只得紧握折扇,催动一身真气灌注其中,与云绫硬拼一记。
霎时间,尚从义只觉一股浩荡真气摧枯拉朽般突破他的护体真气,尔后如入无人之境,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将他一身真气搅得七零八落。
不待他哀嚎出声,身形已倒飞出去,于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血中甚至夹杂着些许碎末,也不知是何处脏器受损。
云绫一剑既出,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顾不得再去查看尚从义的状况,转身便向远方飞掠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待守山兵卒寻到此处,只见到重伤昏死的尚从义,领头之人认得这是尚家少主,大呼不妙,急急招呼众兵卒将尚从义抬了回去,又吩咐人速去寻找医者。
于是,继燕十七和云绫之后,瓦坪山今夜第三次陷入兵慌马乱之中。
山下,早已等得心焦的庞万春等人闻得尚从义那声长啸,正合计着是否强行闯山救援,就见云绫如轻云一般飘飞下来,三两步便到了众人身前。
“十七呢?”云绫一眼未见到燕十七,不由急切出声。
“十七受了点伤,在后头包扎呢。”燕十六一指身后,众人让开身形,露出燕十七左臂裹着渗血白布的身影。
云绫见她除了左臂负伤,脸色尚算红润,心知没有大碍,当即招呼着众人先撤。
不多时,二十几人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瓦坪山。
瓦坪山东南二十里,一夜未歇的云绫等人寻了处小山谷暂作休整。
趁此机会,云绫亲自查看了燕十七的伤势,见其只是为箭矢划伤,这才放心下来,重新为她包扎起来。
一切妥当后,云绫将庞万春与燕十六一并叫到跟前,说道:“十六,你脚程快,速去天机谷通知诸葛门主,就说尚家在瓦坪山私造军械,请他早做打算。完事之后,你往乾州寻我。”
闻言,燕十六应喏一声,当即动身赶赴天机谷。
庞万春闻得尚家私造军械,当即想到血杀楼的手弩,不由身子一抖,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云绫见了,也知他想到了什么,出声道:“是与不是还需查证,眼下还是先应对尚家才是。”
闻言,庞万春回过神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双眼直视云绫,静待她的吩咐。
云绫见他如此,也不拖延,当即说道:“老庞,你带上这些人盯住瓦坪山附近的道路,但有尚家大队人马出山,定要盯牢了行踪。十七,你回成都告诉尤三,让他给我把尚家盯死了,我要知道尚家的一举一动。”
庞万春抱拳应下,燕十七则问道:“那姑娘你呢?”
“我要赶去玉麟卫一趟。今夜已经打草惊蛇,我出来时重伤了主事之人,如此应能让山上混乱一阵,必须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让玉麟卫上山,如此才能人赃并获。这里,也唯有我能让玉麟卫即刻出动了。”
云绫一番解释之后,当即起身而去。
只见她脚下一点,身形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直往成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