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情不情,怨不怨,怎敢存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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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名阪又说了几句闲磕,便被赵筑邶赶走,吩咐他找几个心腹,带上几张假脸,然后再回客栈。
赵筑邶独自坐在屋内喝茶,等着任飞灵的到来。
甘凌客栈外。
身着新衣的任飞灵看着客栈的牌匾,确定没有来错地方,便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店掌柜一直就在客栈门口,今日可是门主见金陵弟子的时间,若是混进了其他人,岂不是自己的过错?
任飞灵笑着对霍子中一笑说道:“你便是店掌柜吧?”
霍子中斜眼看了任飞灵一眼,摆手说道:“这位客官,今日小店不迎客,请回吧。”
任飞灵一愣,几步走出客栈,看了看牌匾,他记得金陵城内也就这么一家客栈叫甘凌客栈啊,怎么会走错地方?
任飞灵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客栈。
那霍子中见任飞灵又走了进来,心里不耐烦,张嘴就要骂娘,却听任飞灵笑着恭敬的说道:“店掌柜,我来这里不为住店,我来寻人,我来寻那东行之人。”
霍子中猛地站起身,失态大声的问道:“东行之人?你没说错吧?”
任飞灵点了点头,霍子中的行为确实让他有些捉摸不定,难道,自己又记错了?
霍子中脸上神态快速变化,最终停在笑容上,起身笑着对任飞灵说道:“贵客,来,我带您去找门主。”
任飞灵点了点头,跟着霍子中,上了二楼。
霍子中轻轻叩门,小声说道:“门主,有个人直呼要寻东行之人,是巧合吗?要不要我给您打出去?”
赵筑邶在房内轻轻一笑,慢步走到房门前,打开门。
霍子中正将耳朵附在门上,赵筑邶猛地开门,他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到赵筑邶的怀里,站稳脚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先下去。”赵筑邶笑着对霍子中说道。
霍子中点头,急忙下了二楼。
任飞灵笑着说道:“赵兄弟,原来你真在这里,我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赵筑邶拉住任飞灵的胳膊,将他拽进房间,关上房门,边走边说:“任大哥,我怎么会晃骗与你?来来来,快些请坐。”
任飞灵笑着坐在椅子上,赵筑邶也坐在椅子上,笑着指了指桌子上装着假脸的木匣子。
任飞灵看了一眼赵筑邶,见赵筑邶点头示意他打开木匣子,任飞灵便打开木匣子,只见一张白色如肉质的脸放在木匣子中。
任飞灵指着假脸问道:“这,不会就是...”
赵筑邶笑着说道:“不错,这就是假脸面具,任大哥,你看看,满意吗?”
任飞灵拿起假脸,反复的看了看,又将假脸放在木匣子中,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道:“做工不错啊,如今能做假脸的工匠已经少的可怜了,更何况是这种能够以假乱真的假脸,真是少见啊。”
赵筑邶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我也是费了很多的银子,才拿到这一张假脸。”
赵筑邶心里却是在想:哪不容易啊?只是你找不到罢了,就说这一手假脸的活计,咏哥都能自己做,质量绝对在这假脸之上,当然,做这假脸需要很多材料,就说那珍珠细粉,能有多少人愿意用来做这仅能用一次的假脸呢?
任飞灵拿着假脸,看着赵筑邶,认真的说道:“赵兄弟,现在你该和我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做了吧?至少,你再多说几句吧,我怕我弄不好这件事。”
赵筑邶将桌子上的铁扇拿起,笑着打开,遮住自己的眼睛以下,说道:“任大哥,京城来的富家少爷,自称是京城皇亲国戚,大价钱买下几个花魁,却很不满意,将花魁打出房间,说了句爷爷是皇家子孙,也不亏待你们,然后扔下大笔的银子,随后转身离去。”
任飞灵想了想点头说道:“好,这回我便陪你玩一玩!”
赵筑邶笑着摇头说道:“不,任大哥,我不去,这次我说的,皇家子孙,是你。”
任飞灵啊了一声,看着赵筑邶,见其虽然笑容满面,却不像开玩笑。
任飞灵又想了一会才咬了咬牙说道:“好!老弟,这回我就舍了我这条命,也帮你把这件事办成!”
说着,任飞灵便起身,拿着假脸,便要推门出去。
“等等,任大哥,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再说了,哪个皇家子孙没有几个护卫?稍等片刻。”赵筑邶笑着说道。
“哦,也对,也对。”任飞灵点了点头,一听有人陪他一起去,他倒也安心许多,又坐回椅子上。
“任大哥,戴上假脸,试一试,看看符不符合你的脸型。”赵筑邶笑着说道。
任飞灵点了点头,将假脸放在脸上,用力的拍了拍,将假脸彻底吸附在脸上,任飞灵又将假脸的边边角角仔细地整理好,这才看向赵筑邶。
赵筑邶点了点头,不错,这张假脸的脸型还挺符合任飞灵的,这假脸眉眼之间的冷酷,倒是和自己有些像,这桃花眼,竟然有些青天的模样,那高高的鼻梁,俊俏的嘴型和脸颊,竟然有些志咏的模样,这做假脸的人,估计是崆峒弟子啊。
赵筑邶看着这张假脸,想起几人的几次经历,那平静的心境也是一阵翻腾。
任飞灵见赵筑邶直直的盯着他,却不发一言,笑着问道:“赵兄弟,难道我这假脸戴的不合适?还是说我没戴好?”
赵筑邶摇了摇头,脸色平静,也不再看这张脸,淡淡的说道:“任大哥,今晚行事该嚣张的地方嚣张,该收敛的时候收敛,千万记得,别暴漏自己真实身份,也不能露了怯。”
任飞灵点了点头。
一盏茶的时间,桥名阪带着三个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原本该自己坐的位置上的英俊男子一愣,随即便对着赵筑邶一拱手说道:“门主,人已经带来了。”
赵筑邶点头说道:“戴上假脸,我和你们说一下。”
几人从怀中取出假脸戴在脸上,认真的看向赵筑邶。
赵筑邶起身,走到任飞灵的身边,拍了拍任飞灵的肩膀说道:“这位,是京城来的少爷,是皇亲国戚,今日,要去名桥香楼喝喝茶水,做一些快活的事,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你们,现在便是这位少爷的护卫,便衣护卫。”
桥名阪有些疑惑,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只是笑着说道:“明白了,门主。”
赵筑邶又拍了拍任飞灵的肩膀,笑着说道:“朱祁金,好好的玩耍吧。”
‘朱祁金’一愣,随即一笑,随即便慢吞吞的起身,迈着四方步,笑着往屋外走去。
桥名阪给赵筑邶一个眼神一抹脖子,示意自己要不要做掉他?
赵筑邶一皱眉一瞪眼,桥名阪嘿嘿一笑,对着其他三个弟子一挥手,四人便大摇大摆地跟在任飞灵的身后。
霍子中见赵筑邶房间忽然出现一个英俊男子,身后跟着四个护卫,心里这个疑惑,看那英俊男子的衣服,才恍然大悟,低垂眼眸想了想,估计是门主的计划,便也不敢多嘴,目送五人离开房间。
赵筑邶将屋门关上,感觉有些疲惫,想了想推开门吩咐霍子中准备一小桌饭菜,给他送进房间,便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赵筑邶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只觉得自己鼻子有些痒,赵筑邶猛地醒来,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刘志咏正拿着羽毛笑嘻嘻的坐在床边。
“咏哥,你要是个女人多好,你坐在我床边,我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赵筑邶苦笑着说道。
“嗯?怎么回事?我给你检查检查发育!”刘志咏嘿嘿一笑,笑着就要去脱赵筑邶的裤子。
“咏哥不要啊~”赵筑邶笑着说道。
“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嗯?怎么回事?”刘志咏嘻嘻笑着说,用力的拽赵筑邶的裤子,可赵筑邶的力气也不差,死死的抓着裤子,不让刘志咏脱下去。
霍子中猛地推开门,见刘志咏作‘行凶’模样,一脚便朝着刘志咏踢来。
刘志咏笑着侧过脸,手一伸,就那般挡住了霍子中的脚。
刘志咏身形未动,就连颤抖都没有,笑着手轻轻一推,那霍子中只觉得脚下传来巨力,倒着便要飞出去,却又被刘志咏抓住脚踝,这次,刘志咏却是轻轻的将霍子中放开了。
霍子中急忙后退,如临大敌般看着刘志咏。
刘志咏就这般坐在床上,自己的这一脚可是有三十年的功力,他仅仅一个轻描淡写的抬手格挡,便卸下了力道,只是反掌一推,自己差点就要飞出房外,这人,到底是何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赵筑邶笑着从床上坐起,对着霍子中说道:“子中,这位是我的好友,名曰刘志咏,是盗...刚到金陵,来看看我,你下去吧。”
霍子中点了点头,乐得赶紧离开,若是这刘志咏对赵筑邶真有恶意,自己还真没法奈何得了他,自己连一个年轻小伙都拿不下,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赵筑邶从床上坐起,笑着对刘志咏说道:“咏哥,几日不见,功夫这么好了?怎么,那神功,你琢磨透了?”
刘志咏笑了笑,双手做了几个功夫的动作,笑着说道:“琢磨透是不可能的,只是略懂皮毛,这神功,果然不凡,我原本以为那江湖传闻的丁勾玉一手接武当张松溪的掌法,一手接少林掌门的拳头是假的,但现在看来,嘿嘿,我也能接下来。”
赵筑邶‘哦’了一声,看着刘志咏,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如今你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存在咯?怎么,你都退隐江湖了,还练什么神功,不如传给我吧?”
刘志咏摇头说道:“不行,我答应过丁勾玉,不能再传这功法给他人了,这武功属实是奇怪,若是这功夫在江湖中传开,那普通的人便能成为高手,若是那些心存不轨的人学了,这江湖,这人间,可就变了。”
刘志咏又笑着说道:“青天真够意思的,上次去岳阳城,我原本以为就是些金钱的收获,没想到青天竟能让丁勾玉将这神功传给我,或许,嘿嘿,也是丁勾玉不放心问青天。”
赵筑邶看着刘志咏,见他不愿再往下说,便笑着说道:“其实,现在退出,是对的,现在我和青天二人,我们也能应付的过来,而且,我想用不了太久,朱瞻基便要给我们施压了,既然退出了,就赶紧离开吧。”
刘志咏嘿嘿笑道:“别给我玩激将法,激将法对我不好用,特别是你用。”
赵筑邶用手虚指刘志咏几下,起身推开房门喊道:“霍子中,我的饭菜呢?赶紧给我端上来,再来几壶好酒,菜再做些好的,快些!”
刘志咏嘻嘻一笑:“我就知道来你这能蹭顿饭。”
赵筑邶只是笑笑,坐在椅子上。
刘志咏和赵筑邶二人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彼此,俩人都只是张嘴想说话之际,又把话收回肚子,俩人十几年的默契,不用说话,用眼神交流倒也够了。
霍子中亲自将饭菜带了上来,亲自将酒拿来,放在桌子上,见赵筑邶和刘志咏俩人只是对视,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急忙离开。
赵筑邶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咏哥,不是说蹭饭吗?饭来了,快些吃吧,吃饱就赶紧离去吧,我这里估计也有人监视着。”
刘志咏拍开酒坛的封泥,给赵筑邶和自己倒上一碗酒,这酒闻起来很是香,刘志咏不禁赞了一句好酒,随即便笑着说道:“嘿嘿,想起咱们那次在皇宫内,与那所谓的龙一交手,那次我真是丢了脸,若是再让我遇到他,看我不把这个‘龙’打成泥鳅!”
赵筑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道:“还是不要遇到的好,那些人,都不好惹。”
刘志咏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好不容易离开了争斗,这种随意的日子,还是蛮好的,嘿嘿,蛮好的,就是,没几个人陪我喝酒。”
赵筑邶看了一眼刘志咏,笑着摇头说道:“喝酒,那要有命喝酒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喝酒了,嘿嘿,这种脑袋别在腰间的日子,可是很痛苦的。”
刘志咏看着赵筑邶,摇头叹息一声。
赵筑邶笑着说道:“咏哥,彩玉可还好?上次你离去,也不知道知会我一声,嘿嘿,现在你是不是把彩玉...嘿嘿嘿。”
刘志咏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小事,小事,顺手的事嘛。”
“好样的,给咱们守义帮...咱们兄弟长脸。”赵筑邶笑着拿起酒碗说道。
“长脸。”刘志咏平静的说着,和赵筑邶一碰酒碗,猛地将酒咽下肚子。
“咏哥,走吧。”赵筑邶开口说道。
“走了。”刘志咏点头说道。
“替我给两个嫂子问好。”赵筑邶认真的说道。
“嗯,也替我给弟妹问好,还有你的丈人。”刘志咏点头说道:“对了,明教不会过度牵扯进来,我在金陵,明教你就放心吧。”
“走吧,离开吧,离开纷纷扰扰。”
“嗯,注意安全。”
刘志咏从窗户离去,那原本的饭菜由热变凉,赵筑邶都没有再吃一口,只是呆呆地坐着。
或许,自己张嘴让咏哥留下,咏哥也就留下了,但是却不行,咏哥已经脱离危险了,没有必要再回来,陪他们二人冒险了...
但,要是咏哥能留在身边,确实安心许多啊。
赵筑邶摇头叹息,心中满是无奈。
第二日。
金陵的江湖炸开了锅。
一个来自京城的皇家子孙,在名桥香船内大闹一番,甩下几千两银票,大骂着离去。
皇家子孙,皇亲国戚,名桥香楼。
金陵布政使,连夜离开金陵,说是要去巡查一下金陵界内的受灾情况。
如今是秋日,正是丰收时节,又没有雨水,何来受灾?
赵筑邶从床上缓缓醒来,只觉得肚子是真的饿了,那桌子上的饭菜也被霍子中撤下了,赵筑邶穿上衣服,整理好衣物,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赵筑邶来到一楼,霍子中赶紧让伙计将锅中一直热着的饭菜拿来,赵筑邶满条斯文的吃着,正是八分饱的时候,桥名阪来到了客栈。
“门主。”桥名阪笑着一拱手。
赵筑邶看了看桥名阪,继续吃饭,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笑着说道:“说说吧,那位‘皇亲国戚’,都做了些什么?”
桥名阪嘿嘿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您的安排,嘿嘿,真是有趣的很啊,原来那小子也是戴着假脸,原来是明教的任飞灵啊,嘿嘿嘿。”
赵筑邶笑了笑说道:“快些讲一讲,都发生了什么?”
桥名阪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昨日来到那名桥香船,任飞灵点名要几个花魁,那些花魁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任飞灵大肆的扔了一把银票,嗯...有一千两吧,都能给几个花魁赎身了,那龟奴倒是会见风使舵,笑着要让任飞灵上小船游玄武湖,好好领略一下秦淮河畔,那倒也是龟奴有心,任飞灵的钱倒也花的值得,那能坐上花船游玄武湖的人能有几个?一年也就三五个,名桥香船名桥香船,这才是名桥香船的独特之处,那上了花船,可就是...嘿嘿嘿。”
赵筑邶笑道:“别说没用的,继续讲。”
桥名阪嘿嘿笑道:“是的,是的门主,那任飞灵说不喜欢船,怕水,必须在楼内,那龟奴自然是听任飞灵的,便叫下几个花魁,还叫了几个老鸨,那一时之间,这任飞灵可是楼内最风光的人,那些客人都盯着任飞灵,眼中都是羡慕神情,至于那楼内的女子,估计都怨恨自己不能陪任飞灵咯。”
桥名阪说道:“任飞灵领着几个花魁进了房间,我们几人在门口等着,正是无聊的时候,却听房间内劈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还没等我们推开门进去,那任飞灵却是冷着脸走出来了,站在楼上大骂几个花魁,又大骂名桥香楼的管事的,就连那名桥香楼的老板也没留面子,被任飞灵一顿骂,然后甩下一句‘爷是皇家人,也不欺负你们。’从怀中掏出至少三千两银票,从二楼就扔了下去,那些原本怒气冲冲的龟奴和老鸨子,当时也愣在原地,就那么看着任飞灵和我们离开妓楼。”
赵筑邶嘿嘿一笑,点头说道:“做的不错,估计那布政使已经跑了吧,嘿嘿,这就好,只要是金陵官场内的大人不在,那些臭鱼烂虾,也就不敢怎么兴风作浪了,去休息吧。”
赵筑邶说完,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就要递给桥名阪。
桥名阪嘿嘿一笑,银票没有接过来,而是笑着说道:“咱俩就别来这一出了,虽然现在你是门主我是弟子,但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啊,收回去吧,自己留着用,在金陵城内,我想要银票,可是容易的多。”
赵筑邶无奈摇头笑了笑,也不多说,就把银票揣回了怀中。
“走了。”桥名阪笑道。
赵筑邶一点头,桥名阪便走出客栈,带着在客栈门外等候的三个弟子离去。
赵筑邶忽然问向霍子中:“现在是什么时辰?”
霍子中笑着说道:“已经过了辰时。”
“辰时,嗯,看来该去明教了。”赵筑邶起身说着,大步流星地离开客栈,走到客栈门口,赵筑邶忽然说道:“让那些官场的弟子不必来了,既然那布政使现在还没出面,这边说明这人已经跑了,让他们好好藏着。”
霍子中点头应是,目送赵筑邶离去。
明教大楼内。
问青天和慕容清一早便吃了口早饭,去几个药草店买了些药草,带回房间内,开始切药和磨粉。
韩老安排着弟子,查昨日到底是何人来毒害韩锦统。
任飞灵刚睡醒,想起昨日在名桥香船里做的事情,只觉得那股热血还没散去,心里这个澎湃,一口气喝了一壶凉茶水,也没让自己冷静下来。
韩锦统坐在房间内,那医书翻来翻去,心里有些急。
赵筑邶不说今日早上便来找自己吗?怎么现在还没来?
韩锦统来回翻着书,只觉得怎么也看不进去了,把医书往桌山一扔,又听到肚子咕噜噜地叫。
韩锦统为了等赵筑邶,连早饭也没吃,生怕赵筑邶来找自己,自己却不再房间内,如今都要到午饭的点了,韩锦统还等在房间内。
忽然,三楼传来脚步声,声音沉稳,步伐稳健,慢慢来到她的房间门口。
韩锦统急忙拿起医书,却偷偷的看着房间的门。
赵筑邶轻轻敲了敲门。
韩锦统起身,深呼吸一下,打开门。
“抱歉,来晚了。”赵筑邶笑着说道。
“无妨,进来坐吧。”韩锦统说道。
赵筑邶摇头说道:“先不坐了,现在我们便去名桥香船吧,现在正是他们疑惑的时候,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名桥香船?那个风流所?”韩锦统一愣。
赵筑邶点头嗯了一声,便转身朝楼下走,却感觉韩锦统没有跟过来,回头皱眉看去,只见韩锦统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赵筑邶皱眉说道:“走吧,等什么呢?”
韩锦统急忙抬头,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来,跟在赵筑邶的身后。
正往台阶下走,忽然,赵筑邶猛地停下有话要说,转身正要张嘴,可那韩锦统却低头想事,依旧自顾自地走,赵筑邶一回头,那韩锦统便朝着赵筑邶扑了过来。
一个带着女子香味的怀抱,猛地扑到赵筑邶的怀中,赵筑邶一个没站稳,心里暗道一句糟糕,俩人就要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忽然,一只手抵住了赵筑邶后背,赵筑邶此时抱着韩锦统,闭着眼,想自己这回真要‘滚’到一楼了,感觉到身后的手,赵筑邶急忙看去,却是问青天淡笑着看着二人。
问青天手一推,赵筑邶站稳了脚跟,长出一口气说道:“青天,多亏有你,不然今日我不禁要丢了面子,估计还要挂彩。”
问青天摇头说道:“小事,小事,你俩继续,我还要去晒药草。”
赵筑邶疑惑的看了问青天一眼,这才感觉到怀中的温暖。
韩锦统此时正满脸羞红的抱着赵筑邶,紧闭着眼睛,闻着赵筑邶的男子气息。
赵筑邶扭过头去,轻轻推开韩锦统,转身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韩锦统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急忙深呼吸,便急忙跟在赵筑邶的身后。
大楼外,问青天如一阵风般的出现在大楼门口,慕容清笑着说道:“刚才你也是这般进楼,怎么有什么急事?师父不是让你最近多休息吗?”
问青天笑着说道:“一件小事,但若是我不出手,有人就要挂彩了,咱俩还要出手医治,怪麻烦的。”
慕容清一俩的不解,却见赵筑邶和韩锦统出了大楼,赵筑邶脸色有些冷淡,韩锦统的脸却有些许红晕。
慕容清疑惑的问道:“赵兄弟,锦统妹妹,你们要去哪里?”
赵筑邶冰冷的脸变成了笑脸,笑着说道:“弟妹,我有些事需要做,最近可要辛苦你照顾青天了,刚才,还真是多谢青天了。”
赵筑邶又对着问青天说道:“多注意休息。”
问青天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异色,赵筑邶苦笑一声,脸沉了下来,转身对韩锦统说道:“走吧,时间不待人。”
韩锦统对着慕容清说道:“慕容姐姐,我去了。”
韩锦统对着问青天一点头,问青天回以微笑。
二人走远后。
慕容清对着问青天说道:“这二人怎么怪怪的?之前都是筑邶兄弟一脸讨好之色,韩锦统都是冷淡的样子,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问青天嘿嘿一笑说道:“这件事嘛,嘿嘿,什么事只要遇到了感情,就很难说明白了,嘿嘿,大姐,不要多想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二人一路沉默无语,赵筑邶只管在前面走,韩锦统从后面跟着。
街上人来人往,韩锦统眼中却只有赵筑邶一人,赵筑邶却在心里想着名桥香船的位置,也不管韩锦统有没有跟在身后,只管这么走着。
“油炸糕,酥油饼!”街边的小贩喊着。
“新鲜的鲫鱼,新鲜的鱼汤。”
“长条面,宽面,葱花面。”
韩锦统的肚子似乎也听到了,叽里咕噜一阵叫。
韩锦统看向那些摊子,抿了抿嘴唇,偏着头往前走,却没感觉身前有人,韩锦统撞在那人身上,急忙扭回头来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赵筑邶看着韩锦统,冷声问道:“饿了?”
韩锦统点头说道:“饿了。”
“没吃早饭?”
“没有。”
“为什么?”赵筑邶皱眉冷脸问道。
“我在等你。”韩锦统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赵筑邶一时语塞,许久叹了一声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韩锦统看了一圈小摊,却没想好吃什么。
赵筑邶摇了摇头,来到那街上摆放的桌椅前,对着老板说道:“葱花面。”
韩锦统来到桌前,也坐在椅子上,眼睛却一直往那鱼汤摊和卖饼的摊子看。
赵筑邶心里笑了一下,脸上却是冷淡的表情,猛地起身来到几个摊子处,要了一碗鱼汤,又要了几个炸油糕和酥油饼,鱼汤用碗拿着,炸油糕和酥油饼用纸包着,慢慢朝着韩锦统走来。
在韩锦统的眼中,赵筑邶的动作很是滑稽,也很是温馨,怪不得,怪不得姐姐会喜欢他,确实够细心...
想起韩锦一,韩锦统低下头,好像自己犯了大错。
赵筑邶将鱼汤放在韩锦统面前,将包着油炸糕和酥油饼的纸皮也放在她的身前。
韩锦统抬起头,看着赵筑邶,眼中神色怪异,看的赵筑邶这个不自然。
赵筑邶冷声说道:“别看了,够你吃的了。”
韩锦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看着赵筑邶,眼中似有泪光。
赵筑邶也想笑一下,见韩锦统眼中泪光闪动,赵筑邶一时不解,皱了皱眉,转头对那面摊的老板说道:“老板!面还没好吗?”
小摊那下面的小二回了一句‘快好了。’
赵筑邶点了点头,低下头去,不去看韩锦统。
“你,不吃吗?”韩锦统问道。
“我不饿。”赵筑邶说着,他也确实不好意思说自己吃过早饭了,毕竟让韩锦统等着,他却吃了早饭,说出来还真怪不好意思的。
不对,我也没约你吃早饭啊?我干嘛不好意思。
赵筑邶想着便抬头,冷着脸,但看到韩锦统那张脸,那泪水已经留出了眼眶,那柔弱的神情,赵筑邶想说的话却变成了:“以后记得吃早饭,无论什么事,都要记得吃早饭。”
韩锦统笑着点了点头,低头喝鱼汤,不知不觉那眼泪落在鱼汤内,给鱼汤加了一份咸,倒也增了几分鲜。
韩锦统默不作声吃完,也不知吃的是午饭还是早饭。
吃完后,俩人继续沉默着,走着,只是这回却是并肩而行。
赵筑邶这个郁闷,唉?怎么我成坏人了?怎么好像是我欺负她一样啊?这都什么事啊?动不动就哭?哎呦,不会是真让志咏说对了吧,哎呦,我该如何是好?
赵筑邶猛地清了清喉咙说道:“锦统,我和锦一是夫妻,那我管你应该称呼什么?”
韩锦统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赵筑邶苦笑一下说道:“锦统啊,今天去名桥香船,你可知要做些什么?”
韩锦统摇头。
赵筑邶说道:“这次去,我们就是去捣乱的,怕不怕。”
“有你在,我不怕。”韩锦统说道。
赵筑邶脸上一抽搐,再也不敢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