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姜盛的抉择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贪念旅馆!
姜盛怎么也想不到“杀人”这个词竟然能从邬暮的嘴里说出来，短时间内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一直喝着杯子里的水。
注意到姜盛的反应，接着，邬暮假装自己说漏嘴，以增进她和姜盛之间的距离：“哎呀，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小朋友，你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别想太多。”
果然，在邬暮说完这句话后，姜盛对她的防备心大大减少，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姜盛交代自己杀人的事实。要想让姜盛说出杀人的事，邬暮还得再费些心思。
“放心，就算我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我不会说的。”姜盛回答。
“那就好。可能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吧，我把握不好分寸。”
“没事，随便说，你不用拘谨。”
“好，那我不拘谨，你也不要拘谨，我们敞开聊。”
“好。”
“既然如此，我跟你说件事，你可不要害怕。我杀过人。”邬暮说得云淡风轻。
姜盛起初有些诧异，不过想到邬暮能轻易说出杀人这种话，他的诧异也渐渐消失。
作为“交换”，姜盛说道：“我也杀过人。”
“哦，是吗？我杀过几十个人。”
“我倒没杀过几十个人，我只杀了三个人。”姜盛坦白。
聊到这里，邬暮直接问：“你杀的这三个人中，有几个被你称作无聊的人？”
“所有。”
“该杀。”
“为什么无聊就该杀？”
“不，不是因为无聊，是因为他们不带你享受权益。你刚刚说过，他们会出去玩儿，但他们从不带你出去玩儿。”
“你就不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带我，有没有可能是我做错了呢？”姜盛不习惯别人为自己辩解，他急切地想知道对方站在他这边的理由。
邬暮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相信你。”
“你凭什么相信我？我可是杀人犯。”
“就是感觉你可信。你给了我一种很单纯的感觉，所以我愿意相信你，而且我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信错人。”
姜盛第一次被人信任，还是无条件。这份信任让他受宠若惊，让他感到欣喜，让他心里温暖，很快，姜盛他的眼泪湿润了眼眶。
邬暮递给他一张纸擦拭：“别哭，如果你都选择哭，我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信任我，这也是为什么我生活在森林里的原因。”
邬暮的话很快引得姜盛同情：“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你？”
“不相信还有理由吗，那你为什么不被相信，你有理由吗？”
“因为我妈妈不喜欢男孩子，所以我从来得不到信任，也得不到关心。”
“她把自己的喜好当成伤害别人的理由，怪不得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掉。”
“按你的说法，我是对的吗？”
“当然，只是你现在面临一个问题。”
“面临我到底要自首还是逃跑的问题。”
“没错，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确定，但是我害怕进监狱。”
“那你已经作出选择了，你不想进监狱，你选的就是逃跑。”
姜盛短暂思考，然后问出一个问题：“我可以留在旅馆吗？”
“你确定要和野兽为伍吗？这片森林一直都不太平，所以很少有人。”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开旅馆？”
“为了迎接像你这样需要帮助的客人。”
“像我这样需要帮助的客人？”姜盛重复了一遍邬暮的问题。
“你注意到旅馆的名字了吗？”
“没有。”
“这里是贪念旅馆，顾名思义，可以实现人的贪念，贪念一旦实现，就会伴随代价到来，毕竟有得就有失。所以，你要不要实现贪念呢？”
听邬暮说了一大堆，姜盛有点懵，刚杀过人的他时常陷入大脑一片混乱的境遇，姜盛只听到“代价”这个词，所以他问道：“代价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怎么说代价呢？代价是伴随贪念产生的。”
此时的姜盛只有不想进监狱这一种想法：“请问你能帮我躲开警察的追捕吗？”
“可以，只是你要确定，想要的真的是这个吗？”
“当然，我一直在跑，就是怕被抓到。”
“我想问，你心安吗？”
“这跟心安有什么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逃脱抓捕，要不然我就是死路一条。”
“你想象一下，如果你一辈子都需要东躲西藏，即使活着，你会过得快乐吗，这是你想要的吗？杀完人，你已经得到救赎，既然得到救赎，为什么害怕惩罚？”
“不，我不想接受惩罚，我杀了他们是想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一辈子活在惩罚里。”
“东躲西藏就是更好的生活吗？”
“起码比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好，而且我杀了这么多人，很可能被枪毙。”
“好，好，好……假设最不贴合实际了，不如直接感受一次，看看那是不是你想要的心安。如果是，我们就做这笔交易，如果不是，我们可以换一笔。”
“你指的换一笔是什么？”
“我们到时候再说。”话音未落，邬暮交给姜盛一把钥匙。
“这就是交易吗？”姜盛谨慎地问道。
“算一半。”
“算一半？没想过交易也能算一半的。”
“在这个房间里你会做一场梦，这场梦会真实还原逃避追捕的生活，不过做这场梦是有代价的，如果你不想做可以跟我说。”
“我可不可以先听听代价是什么？”
“代价会根据你的选择变化，如果你选择逃避一辈子，那么你的代价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丢失一万块钱；如果你的选择是自首，那么代价是在监狱里多待一个月。”
“听上去后者好一点。”姜盛说道。
邬暮表示：“都不好。”
“嗯，也可以这么说。”
“所以你选择入住这个房间吗？”
“嗯，我想看看，毕竟已知比未知好多了。”
“说得对。”
姜盛拿着钥匙，看了看楼梯间，没有犹豫，直接往上走去。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即便周围一片昏暗，姜盛的内心也十分平静，他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比“杀手”更危险的存在。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姜盛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伴着对那个人的思念，姜盛用钥匙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