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峨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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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上山石阶,弯弯绕绕,犹如长蛇落地。此时少年手中拿了把竹制大笤帚,正专心地打扫着上山的台阶,以及各处门道院落。
这已然是他来到青城山上,倨身在青城派的第三个年头了!
做完诸事,他抬头望向远方天际,思诸不禁飞越。时光如梭飞退。忆起了那时,刘家三口,真似懒笨如猪,却是依仗自家钱财富有,奴役差使于他。
那一天,自个实在是忍受不住刘大麻子一家子懒人的祸祸,便起心立志独求生存,谋算生活。
记得在那年的冬月,雪降峨眉山上后,他便瞒着蔫老爹,悄悄与妹妹告了别,上了峨眉山。
当时欲图很简单,就是想趁白雪铺地之时,进山寻踪有迹,好逮捕些猎物,从此就做个搜山猎捕的猎人过活。
自然,石中趁雪花纷飞,入山捕猎的法子,正是他凭借超强记忆力与想象力,于平常聊天摆百时,从蔫老爹那里听闻而得来,当属无师自学来的。
虽然山中天气在大雪之后更加寒冷刺骨,但身有一套蔫老爹压箱子底的兽皮毛衣抵御寒冷,凛冽如刀的寒风吹来,倒也不觉乍冷了!
就是行走在山间野地,无甚道路痕迹可寻,不仅行走困难重重,且还捎带着生命危险!石中脚下不时打滑踉跄,在山间石头旮旯里摔跤栽跟斗,跌打马爬地,吃了不少的雪泥。
好在他运气算好,真似手到擒来,山鸡小兽收获了不少,野鹿狐狸也套了俩仨,挂在腰间,扛在肩上,倒真像那么回事。
眼见天将至黑,便是寻了处背风石塘峡,那凹槽之地,打来些半干不湿地柴草,拿出火石费劲巴力地生起了火。
他寻摸出一只肥山鸡,在那凹槽边上,白雪地里一阵收拾,整弄了个干净,用树枝作了烧烤支架,在火堆上烤起山鸡来。
待得半生熟时,从怀中掏出个小土瓷瓶,洒上些家里带来的麻辣调料粉沬,再烤得个山鸡外焦里黄,里外熟嫩无了血丝,便是拿在手上,一大口咬下,好不自在爽意。
这猎人的野外活法,自比在刘大麻子家扛活做苦工,受他全家子折腾,不知好了多少倍去!
要知道,趁降雪后入山捕猎,宜早不宜晚,若是等到山雪将融化了才上山来,不说猎物踪迹难觅,就这烧烤美味,休想得食。
肉吃饱了!口自就干。石中抓了把山石上边干净的白雪,放入一盏石碗里煮了个沸,又丢入三五片野茶枯片儿,端起石碗,从怀里掏出一支细竹管子,吸溜吸溜。
这一番操作,在行家眼里虽不精细,然于这空山不见人之地,却是热和的吃喝有了着落!不由让孤独人有感叹,这才是生活!
当天全黑下来时,山中自然是热闹起来,一哈哈地,狼嚎狐叫,一哈哈地,熊打大鼾,野猪拱怂灌木丛,兔子撒欢,枯草丛里,不时沙沙作响。一帮子昼伏夜出的家伙们,皆从各自的洞府与巢穴中爬将了出来。也是时候出洞觅食了!
石中在山间行走了一天,又是追逐寻猎踪,又是猎逮捕杀的,自也身感困倦。即是给火堆添加上不少柴和,等上了火来,即移身凹地石峡那一则的上风处,就地窝子里,拿出一支细短青烟香,点燃之后夹在自己的手指间,合眼便打起盹来。
要知道,这一小柱香,点不了多大一会儿,但只觉手指间刺痛,便会急睁眼,起手忙拍打落香火去。此时青香已燃至烬头,最后的火星灰点焯到了手指,人自醒来。
不得不说,蔫老爹讲说的这些山中猎人好手段,于这时节用起,真有大效果在。
须知,一个人,睡这深山野凹地的火堆旁边,不仅身要处在上风位置,且不可过于贪睡,得有叫醒自个之法。如若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石中在白雪皑皑的峨眉山中,待了五几天,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猎物,他坐在火堆旁,盘算着,这次进山的收获,不禁喜上眉梢。
他习惯性的摇了摇头,思想到,若是早知进山捕猎,能有如此丰厚的收获,怎会受他刘大麻子一家子的窝囊气那么久!
且待明日里,去往储存猎物的那棵大树上,取了这次进山的全部收获,回到邑寨去,往交易场上一卖,就该给妹妹去买身新衣穿了!
哦!还有蔫老爹的酒也快断顿了,得给他续上,家中再购足些米粮盐巴,嘿嘿!好日子不就有了!
思想到这,石中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远处山峰。在那高峰之上,此时长眠着石匠与绣花女夫妇。
他的亲养父母。此时再看去,似乎依稀而隐约地可见,那座石屋还在那,那一块分为两爿的大石头还在那!…
当石中又一次从睡梦中被焯醒,拍打掉手背上的香火星灰,看看天色己然见亮,即是起身,撒了泡尿,灭掉了火堆,朝记忆中,自己存放猎物的那棵大树处走去。
他来到大树下,费劲巴力攀爬上树顶,在粗枝大杆间,取了自己用两张鹿皮缝合制成的猎物口袋,上手间,自也感觉吃力沉重。
将大包袋子依旧用老树藤蔓捆绑好,从大树杆上放了下来,他亦抱着大树,即是滑溜而下,真上树不容易,下树不太难!
石中虽然力气大,然肩上扛了一大包猎物,身上还挂满了不小的收获,行走在峨眉山野的白雪山地间,脚下不时打滑,吃力摔跤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肩扛着一大包收获,再怎么着,心里那个美就甭提了!
费了不小的劲力,摔了好几个大马爬,有惊无险地终于是下得山来。
走出了山道,心情更加愉悦,再见盘邑寨子,就立在那头的山坡上,成功的喜悦盖压了此行的一却艰苦。
然他只高兴了一时,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了!往日里鸡鸣狗叫人声远传的寨子里,今个咋地一点儿响声都没有了呢!这确是咋地个了!?
一种极不好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来,他扛着大包,脚下加力,急向邑寨奔跑而去。
大概只一柱香不到,便是从那山坡头起,跑到了这山坡上来!却见邑寨寨门大大地开着,且无人把守。急急奔跑入寨子里,却是一路上人影无踪,鸡犬不见。
他心中咯噔,出大事了!丢下肩扛的收获,便朝自家的方向奔去,当路过刘大麻子家时,却见他家的大门也打了开来,三个懒虫也是不在家中。
跑到家里,真见了家中无人,慌乱间,即是大声呼喊急叫起“妹妹…蔫老爹…妹妹…蔫老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们在哪里!”
一时间,寂静的山寨,整个寨子里,都是他大喊大叫的回声,却是没有谁出来回答他!
石中大觉不好,当即跑出家门,正要大声呼喊寨主,却是听见一个女子之声,由远而近地大喝道:“魔教恶徒哪里跑,看招”。
就在这时,忽觉自已眼前有红黄之光,带着“叮叮当当”之声朝向袭来,却是再也躲避不开。
霎时间,即觉天旋地转,自就栽倒在泥土地上,耳边隐约听道:“哎呀妈呀!不好!咋地打错人了呢!这个人,他不是那魔教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