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田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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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前面不远有个村落，看样子就是赵家村了！”
“嗯，小草就住在赵家村，顺着此道一直走下去，到了尽头就是赵家村。”
只见赵家村前的路口上，正站着两个如花的美眷，一个年长些，大约三十几岁的年纪，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腰间束着浅绿色的绸带，裙子上秀着精美的图案，面貌白皙，美不胜收，绾着一个妇人发髻。发髻上别着一根碧玉发簪。另一个少女模样，一身水绿色的衣裙，也就豆蔻年华，身材窈窕，样貌灵动，两个香腮略带一些婴儿肥，模样竟然与田小草有些相似。
水绿色衣裙少女，自然是田小草的妹妹田小花，另外一个妇人则是田小草的母亲李秋娥，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包裹。
“娘，好久没见到姐姐了，听说姐姐所嫁的夫婿，是个庄户人家，一穷二白的。”
“也怪你爹好赌如命！草草的给你姐俩说了亲事！原本是你要嫁入这户人家，你姐姐嫁入张家，谁知道你两个同一天出嫁，又上错了花轿。反正你两个是双胞胎，也就将错就错了。”
“娘，是我有意上错花轿，姐姐迁就我，也就顺着我的意思胡来了。”田小花低声道：“我想着姐姐心思单纯，只怕在豪门难以立足，我就这一个姐姐，也不愿意看她受到欺负。”
“这倒是委屈你了。小草心思单纯，这后宅的勾心斗角是应付不过来的。”
“哎！姐姐虽然嫁给了庄户人家，却也能携手到老从一而终。我嫁入这张家，却只能做个妾！连个良妾，贵妾都算不上，只能做个贱妾！”田小花说着就有些哽咽！
“这王家是个大户人家，规矩繁多，咱们是小门小户，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做一个妾室，有些委屈你了。”
“娘，虽然我在张家艰难，婆婆总是找茬刁难，当家主母也对我百般苛责。但夫君对我还算不错。这次归宁，夫君就给我拿了五两银子。我嫁入张家，总算攒了十几两银子！”
“五两银子就不少了，你爹当初就为了十两银子还债，将你两个草草的许配出去！”
“夫君对小花还算不错，除了名分，能给的都给了。”
“王公子已经有三个小妾了，这也难为你了，我可怜的小花。你这渣爹，好吃懒做，除了喝酒就是赌博。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这么个挨千刀的！都怪当年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
“娘，不提这个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姐姐，也不知道姐姐是瘦了还是胖了，我攒了十两银子，五两给娘亲留着自用，另外五两带给姐姐。”
李秋娥轻声长叹：“花儿，却也难为你了。咱们再休息一会儿，顺着此路继续走下去。”
驾！驾！烟尘滚滚，五驾马车顺着村路依次驶过，这五个马车都是无盖马车，一车上足有十个人，尽是书生模样打扮，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坐在车里，各个面露凶光的看着赵家村的方向。
“我柳凭栏在此立誓，一定要那厮报销车费，来往车脚钱不应该咱们自己掏！”
五辆马车横冲直撞进了赵家村。
田小花不禁纳闷：“娘，我没看错吧，都是肥水县的莘莘学子，都来赵家村做什么。”
李秋娥皱着眉头，眺着前方，道：“赵家村倒是挺热闹。”
村路烟尘未消，又过来三辆马车，第一辆马车是坐着的是一个浓妆艳丽、风情万种的女子跟几个膀大腰圆的黑衣大汉。第二辆马车，则坐着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男子，第三辆车里则坐着各种商贩打扮的人物。这些人面目不善，各个都咬牙切齿，似乎要生吞活剥了谁。
田小花一脸迟疑，道：“赵家村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李秋娥不禁面露担忧，意味深长的道：“这些人面露凶光，来者不善啊。”
这时，又过来一辆马车，马车里只坐着两个人，两个人一个掌柜模样打扮，一个伙计打扮。田小花低声道：“这是福熙楼的苏掌柜，跟我家老爷很是熟络的。”
驾！驾！又有几辆车驾驶过，与之前的马车不同的是，这几辆马车尽有车厢华盖，不但马儿健壮，就连车厢也都是装饰精美华丽。大武律例，只有官绅才可以乘坐有盖的马车。
“我认得第一辆车是老爷的车驾，第二辆是李秀才的车驾，其余几辆就不认识了。”
“老爷？就是张仲景不成？”
依大武的律令，只有正妻或平妻才能称呼公婆，妾室身份低微，和丫鬟婆子相差不多，只能称呼为老爷！田小花神色有些委屈，自己身为妾室，何尝被公婆另眼相待，平日里地位还不如家里的丫鬟。即使见到张仲景，也不敢称呼一声“公公。”只能称呼一声“老爷！”
“我倒没听说老爷要来赵家村，有可能是临时起意，这赵家村不知道所为何事，竟能引得肥水县城书生、商贾、权贵趋之若鹜。”田小花忧心忡忡。
田小花过得看似风生水起，这大宅小妾得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平日里不但要受到公婆的冷眼旁观，就连丫鬟婆子也敢欺负头上，就连当家主母也时不时的敲打一番，还要与几个小妾勾心斗角。嫁入大户人家，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步步惊心。
走到了村口，打听了亲家赵靖远的住址，就在村西不远处，这才谢过了庄户人家，向着赵靖远家的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在田地起早干活的村民，也都目睹了一辆辆车驾烟尘滚滚的进入赵家村，也都纷纷停止了手里的农活，向着祠堂的方向聚集。
“平日里，赵家村一辆车马也是难见，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车马？”
“前几日，白大人进山剿灭流寇，也没这多车辆。”
“村路的尽头是祠堂，那些车辆都在祠堂停了下来，咱们去看看怎么个情况。”
村西边，紧挨着后山，地方极为宽广，只有两户人家，西边这户就是苏燕婉家。
“娘，姐姐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你看这也太穷了，这茅草房都四处漏风了！听说姐姐的婆婆蛮不讲理，是有名的惫懒货，我可怜的姐姐，你怎么比我还命苦。”田小花眼泪汪汪。
“要不是你爹嗜赌如命，你姐俩也就不会如此命运坎坷，哎，一个嫁入乡绅家为妾，一个嫁入庄户为妻！”李秋娥唏嘘不已。
“娘，事已至此，你也不要难过了！这都是命数啊！”
“岳母大人，你怎么来了！小胥拜见岳母大人！”赵思齐正挑着水回来，就见门口有两个衣衫贵气的女子左顾右盼，不禁赶紧上前。
“你……是我的贤婿思齐……”李秋娥也认出了赵思齐。赵思齐相貌英俊，英气十足，与印象中的羸弱有些截然不同。
“姐夫……”田小花不由得低下了头，脸色也是羞红。
“这是小花吧，你姐姐天天都在想你，日日都在叨咕你，盼着见你一面。”
“我也想姐姐了。”田小花眼眶一红。
“岳母大人，小花妹妹，赶紧院子里请。”
在赵思齐得引领下，李秋娥与田小花迈进了院子，正巧苏燕婉洗过脸，一手拿着澡豆，一边想着什么，慢悠悠得迈过门槛。
“这个夫人好生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个怎么跟我儿媳长得一样呢。”苏燕婉须臾间就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施礼，道：“我还道是哪位天仙一般美丽的贵客登门，原来是我的亲家母呢，这就是小花吧，跟小草长得一模一样，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这一晃大半年都不见了，亲家母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人也是越来越年轻了，如不是小花在这里，我都不敢认您。”
“我真的年轻了？”李秋娥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亲家母也太会说话了，虽说是恭维之词，但有哪个女人不爱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