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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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不知道干嘛的人，陪着蔡长青在鹤地水站追忆峥嵘岁月。
其实大多数人，都没有参与两年前水站的建设。
但是他们也一起走一路感慨，好像身临其中，或许作为职场的人，真的需要这种想领导所想，感领导所感的同情能力。
王杰冠完全就做不到。
只是木偶一般，跟着后面拍照，各种角度给他来一张，回去总能用。
林阳没有什么事情干，看他明白自己不能啥也不干，要不然这一趟就白来了。
所以他各种穿插其中，好像一个哈巴狗，他原本也是不抽烟的人，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包中华放在口袋，一看到那个领导手里没烟，马上哈腰上去派烟点烟。
动作之快，令人惊叹。
这个家伙真的把这些动作，学到了淋漓尽致。
很多人都说，人一定要会来事，在领导面前，你要敢于表现，可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绝对具有一种深厚不要脸的天赋。
众人一路走，来到了鹤地水站的水闸之上，这里就是水的断流之处，此刻四个水闸只有一个是打开的，水流奔腾而下，荡起滔天浪花，十分的壮观。
水声滔天，大家说话也必须得靠近一点才行了。
李春光继续咬着蔡长青的耳朵，努力擦鞋：“老领导，这里当初我记得都是一片废墟，是你一纸令下，把这变成了青山绿水，当时很多人都对你的水电站选址有异议，现在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你的选择就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
这话说得，王杰冠都要肃然起敬了。
说到这个，蔡长青好像有点生气。
长出一口气，双手扶住栏杆，摆出一副气吞天下的霸气表情，掷地有声地说道：“哼，你们知道，当初有多少人反对我选择这里建水站吗，说什么地质不好，会对水质造成这样影响，还说什么供水半径太长，水压会低，我他娘的是顶了多少的压力啊，现在怎么样，惠泽多少人，滋润多少的土地？”
这尼玛，还没开始喝酒，就开始爆粗口了。
真性情。
李春光马上就开口附和：“事实证明了，是我们的蔡局高~高....高...”李春光想说一个成语的，但是一下子竟然卡壳了，说不出来。
王杰冠在后面派也是条件反射一边脱口而出：“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风亮节，高人一等。”一口气说出了四个成语，王杰冠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李局马上就笑道：“对对对对，就是高瞻远瞩，高风亮节，高人一等，注定会名留千史，那些人就是鼠目寸光，注定要湮灭在历史尘埃。”
这句话，一下就戳到了蔡长青的心窝，长满皱纹的脸也马上红润，微微一笑，看着王杰冠道：“春光，这是谁，说话挺有水平的啊。”
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投射回来。
这搞得王杰冠有点尴尬。
我靠，王杰冠有点后悔自己多嘴了。
李春光马上过来介绍一句：“这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大学生王杰冠，是挺有文化的，写稿子还不错，而且今年还考到了高级资格证，成为最年轻的高级工。”
蔡长青颔首：“不错，不错，我也听说我们龙头县今年出了一个年轻的高级工，就是你啊，很好啊，年轻有为，继续加油。”
王杰冠尴尬笑笑，有一种被当众审讯的感觉。
这种废话，自己上辈子就听多了。
要是当真你输了。
不过事实也证明，考一个证书，还是有点用的。
而另一边林阳，如同被当头一击，脑袋瓜子嗡嗡嗡的，他死死盯住王杰冠，流出不服的口水。
他内心在嘶吼，凭什么。
老子窜上跳下的，一直在努力演出，就没有人看自己一眼？
他王杰冠就说了一句话，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关注？
终于要到吃饭时间了，大家准备上车走了。
李春光跟站长李文明示意了一下，站长就让人抬了两个水箱出来：“蔡局，这是李局长让我给你准备好的鳊鱼，给你放车上了。”
鹤地水站的鱼，确实好，肥美鲜甜，煮汤特别好喝，这在龙头都是出了名的，大家来鹤地水站观光也是必吃的美食之一，不过这除了鱼也没啥可吃了。
蔡长青马上就冷脸：“你们这是干嘛，贿赂我啊，别搞这些事。”
李春光笑道：“老领导，这些鱼当初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养殖的，自己吃点自己家的鱼，算不上什么贿赂吧，这都是一点点心意。”
这话说得，简直漂亮，蔡长青脸色缓和了一点：“我们也没有这么快回去，一会都死了臭了。”
李春光：“老领导，你放心，这箱子都是加了个氧气瓶的，这鱼放两天都没问题的。”
蔡长青拍了拍李春光的肩膀：“下次别搞，麻烦。”
“好，一定，一定。”
车子启动起来，但是从水站出来，村口突然冲出一群的群众，直接把蔡长青的车给围住了，大喊着：“蔡长青，赔钱，赔钱。”还有人举起横幅。
这场面有点不可思议，李春光十分生气，一边怒骂一边给派出所打电话。
没多久，有几个警察来了，这些人就全部被赶走了。
事情也就了。
.........
到了饭店，李春光还在不断给蔡局解释今天这个状况，不过蔡局似乎也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淡淡说道：“历史会证明的，他们这些人都是错的。”
上菜了，在李春光极力推荐下，蔡长青喝开了。
喝到一半的时候，范局突然来了。
他真的是赶来的样子。
还带喘的。
紧挨着蔡长青的李春光也没喝醉，马上就起身给范局让位置：“范局你来了，你坐这里，坐这里。”范局是一把手，自然要坐在蔡长青的旁边。
但是范局摆摆手：“别别别，我就坐这就行了，你负责把我们的蔡局陪好，那个县长那边还没谈好，所以我下午还得继续陪，那个蔡局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
范局也是挺有魄力，一来就真的三杯下肚了，面子是给足了。
蔡长青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范局长这么忙，赶紧去就行了，不要管我的，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今天就是肖局说让我过来调研一下，看看你们的有没有什么项目需要投资，花点钱出去，看来应该也没有了。”
这话一说，蔡长青身子往后一仰，嘴角含笑看着范天文。
有一种挑衅的意思。
气氛有点窒息。
范局一听，吸了一口气，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过来，也十分诚恳而惭愧地说道：“这个蔡局，要是市里还有钱，我这边想申请一下，你也知道，龙头水污度是全市最高，严重影响群众的身体健康，要是有笔钱下来治理的话，那真是龙头人民之福了。”
这倒是没错，龙头因为地质灾害严重，而且很多地方非法开挖，导致水污度很高，家里的自来水有时候喝起来都有股味道。
蔡长青呵呵笑，用一副讽刺的语气：“这么说，是我的前任局长给你留下了个烂摊子啊，我真是对不住咯。”
范天文：“蔡局长这话严重了，哪个地方没点问题啊，这都是发展中的问题，我从来都不会逃避，也不会推卸的。”
蔡长青似乎满意了一点：“钱是有，但是一定要花在刀刃上，花到实处，我给你五百万，你明年把这个水污度降低10个点？有没有信心？”
范天文有点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回答：“蔡局你支持我们，我们就有信心。”
蔡长青马上回答：“好，我回去就给你拨款，钱不到位是我的事，要是明年这个水污度没能降下来，那就是你的责任了，到时候开会我就要批评你了。”
这句话，说得很有力，十分响亮，在场的人震耳欲聋了。
范天文还在迟疑，估计不想立这个军令，可李春光马上接了：“感谢老领导的支持，保证完成任务，不说了不说，喝酒，来来，都举杯，贺一贺。”
这一切，似乎都在酒里。
范局表情有点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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