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负刀牵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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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在一条小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娘，我们为什么要走啊？”刘小栓不解地问道。
平时能说会道，小嘴不停的妇人。
这时候却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李平安悠悠地拉着二胡。
拐了个弯，牛车前出现了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身穿青色劲装。
左手提着一把古铜色的宝剑，眼神凌厉。
他孤身挡在道路的中央。
如果说其他人是螳臂当车，那么他便是一座山。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小小马车，不对！是牛车。
看我一剑斩之！
下一秒，牛车从他身上呼啸而过。
老牛：“哞！”
装个锤子！！
“坐稳了。”李平安提醒了一句。
他站在车头，手中握着杖刀的刀柄
四周的竹子摇曳，风起。
数道人影相继而出。
“娘！”刘小栓小脸惨白。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爹让他们去省城了。
这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李平安缓缓抽刀出鞘。
冷森森的一道银光激 射而出，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竹林。
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地流动。
宛如一道银色的流光，越远看越清晰，更增添了锋利的凉意。
自从得了张嵩给的磨剑石，杖刀和细雨飞剑都愈加锋利了不少，带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呼……”
刀光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奇异的气流撕裂空气，就像是从天外飞来的流云。
漫不经心间，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杀机。
最诡异的是，他的刀明明是从正面劈来。
几人却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股寒风从背后袭来。
片刻后，李平安重新坐下。
取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吐出一口浊气~
刘小栓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好...好帅！！
“呼……”
看样子【进击的老鹰】已经动手了。
前日，进击的老鹰在群里询问。
有没有人愿意去大隋永安县三水村杀一个人，报酬好商量。
虽然进击的老鹰没有明确的说明，要杀得人是谁。
可李平安很容易便能察觉到平静的村庄内暗潮涌动，夜幕降临。
村内便多了许多细微的动静，这些都逃不过李平安的耳朵。
而进击的老鹰的目标，便是刘大栓。
这让李平安十分感兴趣，最重要的是他有些怀疑“进击的老鹰”现在就在三水村。
李平安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获得大道符文碎片的机会。
.............
待家中的妻儿离开后。
刘大栓将家里的土炕敲碎，从里面取出一块长条破布。
破布包裹着一柄刀。
乍一看，像是一根黑色的铁棍。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暗无颜色的碎片。
大道符文碎片。
随后他又找来了一把大扫帚，小心翼翼地将地面上的灰尘清理了一遍。
把自家的地窖封好，仔细检查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之后，刘大栓才不缓不慢地关上了房门。
用一字锁锁好了房门。
走在村子有些泥泞的道上
有早起的村民，跟他打招呼。
刘大栓跟以往一样，只是点点头。
他走得不缓不慢，仿佛上山要砍一些柴一样。
不多时，数道人影紧跟着上了山。
刘大栓一直走到山上。
山上有三个人在等他。
其中一个便是捕快魏武，
还有一人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一名三十出头的大汉，看起来颇为不凡。
魏武将刀垫在下面，然后在石板上放了一瓶酒、四个烧饼和一包烧鸡。
“吃的正香。”
“是你。”刘大栓眼皮一跳。
这个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汉子，微微吃了一惊。
魏武嘴角带笑，“我也没想到会是你！闲话少叙，东西交出来，或许你能活。”
刘大栓将破布解开，露出了那柄刀。
“凭你们取不走！”
“那便试一试。”魏武取出刀，指了指石板上的酒和烧鸡，“这些东西死后会放在你坟头。”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刘大栓，还有一个名字“负刀牵牛”
他常年背着一柄刀，在牵牛村出生。
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名号。
钦天监的副监正曾说过，像李平安这种强烈的天罚之人，是独一份的存在。
天罚之人虽然罕见，但是也拥有一小撮人。
这一小撮人是寻找大道符文意愿最强烈的一种人。
他们修炼人体六秘，寻找大道符文。
希望有朝一日能登天证道。
刘大栓便是这一小撮人中的一个。
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从屠灭牵牛村三百一十二户人家，再到永定屠杀。
不是在杀人，便是在杀人的路上。
然后，某一天。
他忽然乏了。
脑子里不断回想起被自己杀过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童....
于是，他便将刀和符文碎片放下。
来到了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当中，娶妻生子。
看着自家小子从小猫一样大，慢慢长到现在。
听着自家婆娘在耳旁喋喋不休
这样的生活好像永远都不会腻。
他也终于明白了之前自己杀得那些人，为什么会在自己劫持了他们的妻儿后，那些人便会甘愿俯首。
.........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炊烟袅袅的村寨里，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鸡鸣。
仿佛是一个遥远、朦胧的梦。
夕阳终于耐不过时光磨砺，坠落在山谷里。
地上满是尸体。
魏武的尸体，便混迹其中。
刘大栓踉踉跄跄地走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有人感叹了一句。
刘大栓抬起头，鲜血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李平安靠在一棵树上，这可怕而壮烈的一幕仿佛跟他毫无关系。
刘大栓愣了片刻。
李平安道：“负刀牵牛，这名字听起来蛮有味道。”
符文碎片群里一共有五人。
小甜心是李平安自己。
进击的老鹰、快乐的大男孩、以及不爱冒泡的翱翔水里的鱼。
而第五人，便是从未说过话的【负刀牵牛】
“我..妻儿呢？”
“不用担心，我家老牛会一直将他们送到省城。”
得到了妻儿安全的消息后，
刘大栓挤出一个笑容，佝偻着背，歪着脸。
睁着一只勉强睁开的右眼，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别说是普通人，就是修士受了这样的伤，恐怕也早就凉透了。
可是刘大栓，却凭借着天罚之人的身躯扛到了现在。
只是生机已断，再无可能。
他重重摔倒在地。
想着大婚那日，想着家里的屋子，想着自己的娃娃，想着每一个宁静的夜晚。
刘大栓嘴唇蠕动，“也算是...罪有应得，你...你是什么人？”
“我？”
李平安淡淡一笑。
“跟你一样，一个寻找大道符文，平平无奇的江湖人罢了。”
九州某处。
进击的老鹰无奈叹了一口气。
“果然，短时间内召集的那帮废物不是负刀牵牛的对手。
不过，还好老子还留了一手。
负刀牵牛的消息我已经提前放出去了，希望他手里的大道符文碎片是被人拿走了，而不是丢在某处了，否则真就是大海捞针了。
头疼啊，找了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找到了负刀牵牛的下落，最后反倒是这个结果。”
进击的老鹰揉着额头。
快乐的大男孩，小甜心，翱翔水里的鱼。
这三人会是谁取了负刀牵牛的碎片？
娘的！！要不是老子脱不开身。
进击的老鹰思索片刻，决定先放出一条消息探探路。
..........
【进击的老鹰：负刀牵牛死了，是哪位做的？报酬我还没给呢】
李平安心中冷笑，报酬？
这家伙可真会说话。
恐怕到时候来的不是报酬，是刀片吧。
你装，我也会装
【小甜心：死了？怎么死的？谁干的？】
疑问三连。
【快乐的大男孩：负刀牵牛已经消失好久了，之前还欠他一个人情呢，可惜了】
【小甜心：唉~】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翱翔水里的鱼现了身
【翱翔水里的鱼：也就是说咱们当中有人手里有了两块符文碎片】
一针见血
【进击的老鹰：没错！】
群里沉默了片刻
【翱翔水里的鱼：快乐的大男孩跟你买个消息】
翱翔水里的鱼忽然转移了话题。
【快乐的大男孩：什么消息】
快乐的大男孩一直是群里的情报贩子，贩卖各种情报。
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翱翔水里的鱼：关于中州突厥人的消息】
【快乐的大男孩：哦？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翱翔水里的鱼：我想知道突厥人的战略部署】
【快乐的大男孩兴奋道：突厥人最近在和大隋打仗，这消息可贵啊！】
【翱翔水里的鱼：价钱你开】
李平安微微皱眉。
翱翔水里的鱼似乎很在意突厥跟大隋这场战争。
莫非他或她也是大隋人？
不过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李平安并不着急，感慨自己的运气足够好。
本来是想在小山村隐居一段时间，谁知道阴差阳错又得了一枚大道符文碎片。
算上之前的那一枚，总共两枚了。
还差三枚，便能够筹齐一枚完整的大道符文。
这速度比李平安预想的要快上不少。
..........
日子恢复平静。
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
冬风如芥。
李平安一如往常，拉完了小曲慢悠悠地回到了家。
今天的晚饭简简单单弄了一个烤兔子，一份清蒸鱼。
一盘烤鹅、三笼大馒头、三斤羊肉和一串卤豆腐干、十个鸡蛋。
“老牛，今儿伙食不咋地啊。”李平安抱怨道。
老牛翻了个白眼。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
李平安一边剔牙，一边道。
“老牛，前几日买的糕点放哪儿了？我在填填肚子。”
老牛：你小子属猪的！
小山村今年的收成并不太好。
再加上边关战事，各地税收提升了一倍不止。
周遭的几个县也起了匪患。
所以穷苦人家只能吃一些鱼腥草、荨麻菜把野菜用白水煮了，或者下锅炒。
油水肯定是不会放的，一家人就靠着这些东西维持基本的生存。
村里人都知道李平安家里日子过得好。
所以时常会来向李平安借一些粮食。
李平安偶尔会借一些麦糠，肉和米面却是很少借的。
一来，自己修炼人体六秘，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
二来，借完之后，这些人都还不起。
你借了一个，便有第二个人来朝你借。
村里这么多人，李平安总不能每家每户都借给他们。
升米恩斗米仇。
这日，李平安又在家里煮了肉。
弥漫的肉香，很快便吸引了不少孩子。
一个个趴在大门外蹬着眼睛，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平安权当作没看见，反正他也是一个瞎子，也不会觉得尴尬。
刚开始时，他是会分一些肉给这些孩子的。
毕竟几个孩子嚼着树叶，眼巴巴地看着你，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只是后来，大槐树家的蔡嫂得了便宜。
便让自家孩子次次来李平安家门口盯着，得了李平安给的肉。
就赶紧拿回去，然后再跑过来站在李平安家门口。
李平安都被气笑了，这是拿我当羊毛薅啊。
这也就罢了，拿了这么多人。
蔡嫂连个谢字都没有说。
上一次，李平安还听见蔡嫂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于是以后，蔡嫂的孩子再来。
李平安便不给了。
因为这事，李平安得了不少埋怨。
蔡嫂说李平安家里盖房子的时候，自家男人出了出了多少力。
半句也不提李平安当时给的酬劳，而且还管饭顿顿有肉。
李平安也懒得跟她反驳，跟对方计较这些，反倒是显得没有格局。
只是以后便少搭理他们家便是了。
“李叔！”
“李叔！”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抬起头，咧嘴一笑。
是王寡妇家的孩子，二丫。
“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
二丫拿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面装着大枣。
王寡妇男人死在了战场上。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家里也过得紧紧巴巴的。
之前李平安常常给这些孩子一些黄豆，或者吃肉的时候给他们几块。
王寡妇家里做了一些好吃的，或者摘了一些新鲜的果子。
便给李平安带去一些，虽然知道李平安家里什么也不缺。
但好歹是一片心意。
李平安没有拒绝，拿起一颗红枣。
尝了一口，觉得香甜滋润。
“不错！正好，今儿炖了猪肉你拿回去一些。”
二丫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
将想吃二字写在了脸上，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我娘说不能再吃李叔的肉了，李叔挣钱也不容易。”
李平安笑笑。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有时候能帮，便帮一把。
虽然不求回报，但你好歹道一声谢，心里记着好。
像蔡嫂，别说感激了，反倒是觉得你给她东西是正常的事情。
这便让李平安很是不爽了。
“炖了这么多，吃不了，你李叔饭量很小的。”李平安道。
老牛瞥了他一眼，撒谎都不打草稿。
二丫吞了口唾沫，撒丫子跑了。
似乎是怕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
“李叔再见！”
李平安无奈摇了摇头。
他刚来小山村时，最开始住的房子便是王寡妇男人给自己张罗的。
之后，人家也没少关照自己。
所以王寡妇男人死后，李平安也时常关照他的妻女。
一报还一报。
.............
王寡妇家。
二丫匆匆跑回来。
“枣子给你李叔了吗？”
王寡妇正在做饭，头也不回地说道。
“给了。”二丫吐着粗气。
“怎么了？被狼撵了。”
二丫认真地说道：“娘，还好二丫跑得快，否则又要忍不住诱惑被李叔的猪肉所吸引了。”
王寡妇笑道：“这就对了，以后李叔给你吃的可不能再要了，欠人家多大一个人情呢。”
“知道了。”
“你李叔眼睛看不见，就算有一些积蓄，可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二丫点头如捣蒜，“娘，今天吃什么啊？”
不一会儿，晚饭就摆上了桌。
稀粥，腌菜，还有野菜掺点粗粮做成的窝头。
王寡妇手里则拿着豆饼。
豆饼之类原本是喂牲口的，可在寻常百姓家这东西便用来充饥。
相比之下，玉米已经算得上是细粮。
至于大米小麦这些更高级的细粮，还不够给官员交租子，哪里能给老百姓自己享用。
二丫盯着自己碗里，粘稠的粥。
又看了看娘亲碗里的清汤寡水。
“娘，我不爱喝粥，你喝吧。”
二丫把碗推了推。
“你吃吧，娘不饿。”王寡妇知道女儿的心意。
“砰砰！王姐。”
李平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寡妇站起来，招呼道：“平安，你咋来了？”
“今儿家里又炖了一些肉，给你拿来了一些。”
“这....哎呦，你看你又拿这些东西做啥。”
“没多少，还有家里一袋米。”
未了，李平安又怕王寡妇拒绝。
“便算是借的吧。”
王寡妇欲言又止，只得道：“多亏了你了，赶明儿便还你。”
王寡妇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可是长得漂亮，风吹日晒的皮肤却也娇嫩。
男人没死的时候，家里日子不错。
所以身材较为丰腴，五官也好看。
男人死后，村里人有好多个光棍上杆子来献殷勤。
还有个地主，想纳她做小妾
王寡妇都看不上。
李平安却跟他们不一样，那些人都是献殷勤献了一阵。
见占不到便宜，便及时止损。
王寡妇能感受得到，李平安是真的对她娘俩好。
说人家别有企图吧。
人家一个瞎子，也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自己还带一个孩子。
更何况，以李平安的家底，要想娶妻。
村子里谁家小姑娘不是上杆子去啊。
毕竟人家那可是天天过年，顿顿吃肉。
离开了王寡妇家。
老牛小眼一翻，原来这小子好这一口。
早知道当初就不给你和柳韵牵姻缘了~
...........
“看看，李瞎子又去给王寡妇送肉了。”
蔡嫂语气中尽是埋怨。
“这两人指不定是什么关系呢，也是贱，刚死了男人便勾搭其他人。”
蔡嫂夹了一口菜叶子。
“人家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咱喝。
你说当初要不是咱们他能住上房子？一个外来户。
现在可好了，有钱了一点好也不念。”
对面的老蔡头没说话。
蔡嫂狐疑道：“你说这李瞎子哪儿来这么多钱，天天吃肉的？”
“谁知道啊。”
“要不你找人问问，那谁不是在县里当捕快吗？”
............
年关过后，小山村的日子便开始动荡起来。
大隋吞并的国家不少，以前安分，是因为大隋势大。
现在趁着边关打仗，不少人开始暗中搞小动作，流寇四起。
官府借着剿匪的名义揽钱，百姓没有半点办法。
天下不太平，果然躲到哪里都一样。
而此时，便有一伙流寇徘徊在山中。
趁着夜色，一人上了山。
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老蔡头。
“刘哥。”
老蔡头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今儿捕快去县城了，正是下手的机会。”
“你确定那瞎子家里没别人？”被称作刘哥的汉子问道。
老蔡头当即道：“那还用说，我跟你说刘哥。
他家可有钱了，那家伙天天吃肉，时不时地还分给其他村民。”
刘哥点头，“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
“那就多谢刘哥了。”
夜黑风高，风吹得猛烈。
看来要下雨了。
春雨贵如油，村民们只觉得就连这风都是甜的。
不一会儿雨便下了起来，豆子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打湿了村道，打湿了屋顶。
各家各户也早早地睡了过去。
李平安并没有睡。
以他现在的精力连续一个月不睡觉，都不会有半点影响。
李平安只是很喜欢睡觉的感受。
不过为了提升修行的效率，李平安每夜都要修行到四更天左右。
清晰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就是这家。”老蔡头的声音响起，“那瞎子就住在这儿。”
这时，名叫瘦猴的流寇，忽然有些担忧地说道。
“大哥，你说他一个瞎子有这么多钱，会不会是一个隐藏高手之类的。”
“隐藏高手？”
汉子给了他一脚，“你小子话本小说看多了吧！”
瘦猴道：“不是都说混江湖的，越看着没有什么本事的人，越不能小瞧嘛。”
众人纷纷冷笑。
“管他有什么本事”
众人不屑地笑了笑。
管他有什么本事，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功夫再好，一砖撂倒。
瘦猴搓了搓手，总觉得心有些不安。
“大哥，要不我外面守着吧。”
汉子瞥了他一眼，“怂货！告诉你在外面守着，待会儿分不到你好东西，别怪我！”
瘦猴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脏跳得厉害。
算了，比起钱。
还是命更重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
嘎吱！
两个流寇正撬着窗户。
忽然，门开了。
紧接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几人大眼瞪小眼，未免有些尴尬。
两息过后。
老蔡头低声道：“就是这个瞎子！”
汉子最先反应过来。
动手！
当即，几步冲了过来。
眼中闪过一抹凶色，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便要将对方摁在地上。
动作一气呵成，倒是有几分功夫底子在身上。
众人已经能预料到待会儿的场面了。
李平安被摁在地上，求饶，然后被他们洗劫一空。
最后杀人灭口。
然而这一系列的谋划，在最开始的时候出了问题。
汉子抓着李平安的肩膀，额头青筋暴起。
可对方却像是一座小山似的，纹丝不动。
李平安握住汉子的右手，轻轻一掰。
抬脚踹向汉子的膝窝处。
汉子哀嚎一声，跪在地上。
李平安气息一扫，随后落在人群中的老蔡头身上。
老蔡头？
随即恍然。
被李平安擒住的汉子咬牙道：“放开老子，否则待会儿让你死无全尸。”
李平安轻笑道，“现在你的小命可在我手上，还这么硬气？”
“你没看见我这么多兄弟？”
汉子冷笑。
流寇们纷纷上前一步，为老大壮势。
“抱歉，我是瞎子看不见。”
汉子略一犹豫，现在自己的小命在对方手上，鱼死网破对自己不利。
沉声道：“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我们兄弟也不为难你。”
李平安平淡地说道：“各退一步，没问题。”
汉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听李平安继续道。
“我把你们扭送到官府，然后我回去睡觉！”
李平安脚尖一点，汉子只觉身后的力量一松。
连忙捂着腿站了起来，一抬头。
他的兄弟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这......”
汉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老蔡头趁乱想跑，李平安脚尖踢出去一颗石子。
“哎呦！”
“平安平安，是他们逼我的，跟我没关系啊。”
老蔡头捂着腿肚子，急忙求饶。
李平安置若罔闻，又给了他一脚。
夜色深沉。
流寇瘦猴正在外面放着风，他挑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大雨倾盆。
瘦猴忽然目光一动，紧接着转身便逃了。
很快，身影便融入到夜色当中。
“娘的！果然出事了，还好自己机灵。”
............
翌日，有流寇进村的消息便传遍了。
更加惊人的是，这群流寇还是大槐树家的老蔡头引来的。
引狼入室，损人利己。
这件事很快便登上了村子的热搜榜榜首，以碾压的姿态击败了宋老太太肚 兜被偷的事情。
“这个老蔡头真不是个东西！”
“谁说不是啊，竟然把流寇往村里引，这也就是李瞎子有本事！否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就是，咱几家还是离得近的，你说这流寇要是抢完了钱，去祸害别人家闺女。”
老蔡头的行为，无疑是惹了众怒。
老蔡头和几名流寇都被押送入了大牢。
最近流寇盛行，事急从权。
官府为了树立威望，判了个斩立决。
大快人心。
一大早，蔡嫂就带着自家孩子来找李平安。
想着让李平安为老蔡头说说情，否则老蔡头恐怕就要跟那群流寇一起问斩了。
只是连李平安家的门都没进去，蔡嫂便带着孩子在门外磕头。
甭说李平安不会去为了老蔡头这种人去求情，退一万步来说。
最近流寇盛行，官府正愁没法跟百姓和上面交代。
此刻，老蔡头和这群流寇忽然蹿了出来。
就算是当事人李平安去求了情，估计都不会有半点作用。
过了仅仅七八天。
老蔡头和那群流寇便一起问了斩，成为了典型。
据说蔡嫂当时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