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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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登基不久，帝位尚未完全稳固，正是需要要积累名望的时候。
此事若传入朝中，那些御史们又该叽叽歪歪了。
郝天旭皱起眉头，看着姜玉欣，缓缓说道：“那便让贞才人暂时禁足宫中，等查清事实后再作处置。”
皇后：“皇上圣明。”
姜玉欣：“臣妾遵旨。”
皇帝说完这话便走了。
皇后又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了，大家都散了吧。来人，将肖更衣送回宫去。”
——
紫兰菀终于恢复了平静。
“好险！”小喜子想到今日便是一阵后怕。
姜玉欣嘴角挤出一抹淡笑：“小喜子今日这差事办得极好，要不是你心细谨慎，只怕咱们整个紫兰菀都得栽进去。”
听到小主夸赞，小喜子笑了起来：“今日奴才总算是没有掉链子，长进了一回。”
“那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传他进来。”姜玉欣道。
小喜子旁边的一个青涩白净、身材矮小的小太监赶紧出来，“奴才徐小牙参见小主。”
“你多大了。”这个小太监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十分瘦弱。
“回小主，奴才马上就十五岁了。”
“你怎么会如此瘦小？”姜玉欣蹙眉。
“回小主，奴才自幼便父母双亡，又体弱多病，别人都说我养不大。因而家中族人都不把我当人看，对我非打即骂，奴才长到十四岁，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后来，恰逢宫中招太监，奴才便进宫来谋生了。”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刘嬷嬷心疼的叹道。
徐小牙笑着说回道：“也是奴才运气好，进宫没多久没分配来了紫兰菀当差，跟着才人小主，奴才顿顿吃得饱，如今个子都长高了不少呢。”
姜玉欣见这徐小牙口齿伶俐，便道：“小喜子，不如你就收下他当徒弟吧。”
小喜子有些吃惊，“小主，您是认真的吗？奴才........奴才........。”
虽然如今小主让他暂代为管理紫兰菀，但终究只有实权，并无名分。
他资历浅，宫中还从未有过年仅16岁的管事公公。
小主如今只是才人倒不要紧，若是以后封了嫔，成了一宫主位，身边的管事太监自然也就成了掌管一宫事务的管事大太监。
到时候，内务府会再派管事公公给到小主宫里伺候。
可现在看小主的意思，将来是要提拔自己做管事大太监了。因为素来只有管事大公以才有资格收徒。
这如何不让他不欣喜若狂。
姜玉欣笑道：“怎么了，吓傻了吗？你作为我的心腹管事太监，手里下没有忠心可用之人可是不行。”
小喜子开心谢恩：“谢小主提拔。”
徐小牙也很眼色地对着小喜子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小喜子学着自己师父的样子，说道：“你既拜我为师，从今往后，便要跟着为师一起好好效忠小主，替小主办好差事，如此才不枉你我师徒的情谊。”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
折腾了一天，这会儿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今日，皇上对自己的维护之情她全部都看在眼里，虽将自己禁足，但他临走前看自己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意。
搜宫的时候，他的神情比自己还紧张。
当冯志合跟他说‘一无所获’时，他那庆幸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
被人维护的感觉真好！
心里莫名涌起一丝甜蜜。
万分庆幸，自己及时醒悟了过来。
不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费尽心力跟皇帝培养感情。
单纯靠肉体维持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唯有交心，才是长久之道。
姜玉欣打了个呵欠，伸起了懒腰。
这会儿，又开始犯困了。
汀兰笑道：“小主，这天才刚黑，还未到用膳的时辰，您又要睡了吗？”
姜玉欣揉了揉眼睛，“今天累了一天了，确实是困了，就不用膳了，早点睡吧。”
“那就奴婢伺候你就寝吧。”说完就去取寝衣。
寂静的夜晚如墨般降临，给天地万物都笼罩了一层暗色。
高高的天际上，那一轮清亮的明月散发着银色的月晖洒向大地，星汉广袤，那亘古便已存在的银河璀璨，却丝毫无法掩盖月亮的光芒，只能甘心成为了它的陪衬。
皇帝正陪着太后用着晚膳。
“皇帝，今日这道鱼你吃得太多了。”太后说。
“是，这鱼很是鲜美，儿子便多用了些。”
“身为帝王，第一要做的，便是摒弃自己的喜好，懂节制，善平衡，方是为君之道。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喜好失了公正，岂不本末倒置，得不偿失了。”
郝天旭知道太后的弦外之音，“是，儿子知道了。”
太后这才笑了，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皇帝碗中，“荤素搭配，是为营养之道；阴阳平衡，是为天地之道；天下万物，讲究相生相克，才是长久共存。若是打破了平衡，则是祸乱的开始。”
“母后，今日之事，朕看得出来，是有人在行那一石二鸟之计，想一举解决了肖更衣肚子的里龙胎和贞才人，并非朕故意偏袒。”皇帝解释道。
太后冷哼一声，“皇帝，你这般见不得贞才人受一丝委屈，先入为主，如何让人信服？贞才人是个好孩子，哀家也很喜欢，但你要记住。
你是大康的天子，天下臣民、大康江山均系于你一人之身。
你莫要因小失大，因为一个妃嫔，让人诟病你这个皇帝处事不公。”
“母后。”郝天旭无奈的苦笑，“在您心中，难道儿子就是这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吗？
“还请母后相信儿子的判断和决定，儿子定会成为一个像父皇一样的好皇帝，决不会因为区区儿女私情而影响大局。”
听他这样一说，太后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皇帝可曾想过，贞才人本是罪臣之后，压根没有资格成为皇上的妃嫔。皇帝作为天下至尊，要宠幸一个罪臣之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不该让她短短半年时间就一跃成为正五品才人。
恩宠太过，必将集怨于一身。
皇帝若是想让她长久陪伴在你身边，便更要懂得平衡之道。
否则，像今天这样的暗害和设局，只会越来越多，令人防不胜防。即便你贵为天子，也拦不住别人的害人之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