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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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家一共十五口人,孩子有七个,大人八个,劳动力很可以。
周兰家上工,男的满工分,女的八个工分,所以只要村里粮食不减产,周兰家虽不能吃得很饱,但绝不会饿。
在村里绝对是让人羡慕的家庭。
关键男孩太多,男劳动力也多。
能干是能干,但也吃得多啊。
所幸小孩也能挣点工分,周兰的四哥、五哥、六哥都只能打猪草,每天每人能挣三工分,大些的三个哥哥是哪里需要哪里搬,每天能挣五工分,算是半大劳动力了。
像周兰就是玩的,顺带有时挣个两工分,大部分都是满山跑,看到什么认识的只要能吃,就往家搂,实在是想吃饱。
尤其缺肉。
这一天把周兰累得够呛,听着外面家人们的声音,周兰无法担心太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现在是新的人生,得要有新的计划。
想到这个特殊年代才开始,还有近十年,到时自己就16岁了,哥哥们最大的23岁。
就是老爹也才35岁,似乎到时参加高考也不是不可以,必须不能漏掉老爹了。
上辈子对自己老爹当年没有参加高考就很遗憾,那年老爹24岁,这次有机会必须补上啊,虽然不是一个人。
这都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更好的躺平。
等醒来时,外面是黄昏了,周兰想到自己的空间,立马把意识沉入空间,就看到方桌上的那些小玉石没有了,周兰激动的满脸通红,死死咬着嘴唇,不能笑出声,胸腔里的震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空间扩大了!
转身踮起脚尖眺望远处的山,果然,山显露了它的全面貌。
仔细看去,很像小时候家乡的那条河对岸的那座山——双龙山。
因为一座山有两个山顶,虽然这不像双龙,可是周边的人都这么叫。
我小时候还一个人爬了那座山,采摘了很多的蕨菜回来,后来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傻大胆,无知无畏。
那么远,那么高,七八岁的我一个人,那时确实缺粮,也是听同学说多了这山,就觉得没什么怕的。
如今那座山独属于我,仰天大笑,哈哈哈。
想着自己这身体的虚弱状态,赶快跑去自己买的物资里,拿了点消炎药抹上去,然后又拿了一盒纯牛奶和几颗枣,吃了。
之后抽离意识,离开了空间,下了炕,来到屋外客厅里。
看见家人都在商量着把野鸡炖汤给自己喝,心里暖暖的。
家人对自己好,这么好的家人,自己也想对他们好。
便转身去找自己的小背篓,虽然可能有人翻过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就拿些平常的家里有的东西。
“爹,娘,我在山脚找到些小土豆,今晚就用野鸡烧土豆吧,然后再用野鸡蛋做个蛋花汤,大家一起吃才香呢。嘿嘿。”
屋里几人看着周兰头上贴着纱布,缺还想着和家人分享,就很感动,那个宋晓娣免不了又被拉出来讨伐一顿。
“囡囡啊,你快去躺着吧,别等下头晕。你放那我们来找,就按你说的野鸡烧土豆。啊,快去躺着吧。”奶奶赶快过来边阻止周兰,边劝着。
周兰想着你们找肯定就没有土豆啊,土豆还在我空间呢,必须不能让你们知道啊。
瞅着机会就放了十来个不算大的土豆,功成身退,也不抢了。
“奶奶,奶奶,我这就去躺着,你别急,别拉。我自己走。”
周兰看着小老太一天的劳动就很累了,还颠颠的跑来关心自己,感动得妥协了。
顺手拖着小背篓递给奶奶。
老太太一看,赶紧的一手接过背篓的绳子,一手牵过周兰的小手。
“老四媳妇呢,赶快接过土豆去洗洗,老四你去杀鸡,该烧火的,该烧水的,都快忙起来,我们乖囡等着吃鸡呢。”
好嘛!自己也确实很想吃鸡。
小老太边吩咐着家人做事,边牵着周兰要送她回房间的炕上,周兰刚睡醒,这会儿精神头很好。
“今天的鸡是我乖囡逮的,一定好吃,他们都沾你的光了。回头好好说他们,让他们记着你的好。”
这真是幸福的烦恼啊,唉。
“奶奶,一家人,真不用记,而且我也是特别想让家人吃好呢。”
周兰看小老太还想说,便换了角度。
“奶啊,我还是孩子呢,还要靠着大家吃饭呢。所以我们是互相的好啊。”
小老太听着孩童认真的话语,心里贼高兴,这就是她的一点小心机,她要让家里每个人都看到别人的付出,从而大家都彼此对彼此更好——大团结!
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在努力让家人生活得更好!
还得从娃娃抓起!
让他们知道自己所受的好并不是可以心安理得的,也是要有付出的。
同时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付出被别人所知道并感激。
周兰看到小老太悄悄勾起的唇角,就很无语,不过心里是骄傲的。
因为自己的奶奶虽然文化不高,可是明事理,很睿智,这在农村很少见,很难得。
周兰拽住小老太的手不让她走,悄声喊道:
“奶,先别走,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迎着奶奶疑惑的目光,周兰装作神秘的从口袋里掏啊掏。
然后伸出小手,展开摊平,手上豁然是几颗红枣。
小老太的目光由疑惑变成惊诧,周兰嘚瑟的笑着悄声嘀咕,
“这是我在山脚的草丛里捡到的,奶奶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说!”
翘着头靠近小老太,轻声说道:
“奶奶,我怀疑这山上有红枣,改天我悄悄的去找一找,等找到了再回来。”
其实那几颗枣是周兰特意搞成灰扑扑的,现在都秋天了,即使有枣,估计还没有这么干。
而且这也只是周兰为拿出枣所找的借口而已。
反正自己是小孩,这就是我找到的,再多我也搞不明白,也没地方让我作假。
量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我有空间,只要不是特别匪夷所思的,他们就一律当成是我走了狗屎运吧。
就是这么无厘头,贼幸运!哼!
其实是周兰想多了,她根本不知道这座山里确实有枣,周奶奶看到枣之所以惊诧。
是因为这枣虽然灰扑扑的,但质量很好,圆润,饱满,个大,红得均匀。
比起往年自家从山里打的枣好很多。
不过周奶奶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今年山里一定雨水充足,阳光也充足,而且还没有被小动物祸害。
周奶奶非常惊喜,
“乖囡真厉害,能捡到这么好的枣,不过你千万不能一个人去打枣。”
怕孙女误会是自己不要她去,又多解释了下。
“我们知道哪里有枣,等我们忙完,全家都去打枣,那个地方有点远,你小孩一个人去很危险,而且也带不回来多少枣。”
“一定要记住啊,你不能去,等我们带你去!”
好嘛,原来这里真的有,只是周兰一时忘了,听奶奶那语气,似乎这枣太好,那就不好作弊,只能见机行事了。
周兰眼见着提不起精神,耷拉着脑袋,蔫蔫得回道,
“知道了,奶奶,你放心,我等你们一起去。”
边说着边躺下,用被子蒙住脑袋不想说话了。
“奶奶,我想睡会儿,等鸡好了喊我哈。”
周奶奶听孙女没精打采的声音只以为她累了,便没再打扰她,而且外面也确实要忙。
“哎,乖囡,快睡吧。”
伴着声音的是脚步声。
周兰听着渐渐远去的话音和脚步声,便闭上眼睛,真的准备睡会儿,实在有点心累。
还是身体太小。
今天周末,几个上学的哥哥都在家,而自己还没和几个哥哥打照面,不过这会儿也不急,没那精神应付这些事了。
伴随着外屋的说话声,是周兰的小呼噜声。
周兰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浓烈的烧鸡香味,自从山里回来,周兰都睡了两觉了。唉,流血受伤给害得精神不济。
周兰忍不住的咽口水,再次闭上眼睛,醒会儿神,然后利索的起身,下床,穿鞋。
哒哒哒。
“奶奶,能吃鸡了吗?好香啊!”
正掀锅盖盛鸡入碗的刘淑芳只见自己的小女儿,边一手揉着眼睛,边跑向自己。
那头顶睡散乱的两个小揪揪一耷拉一耷拉的忽上忽下,嘴角疑似流着哈喇子,再看鞋子左右脚穿反了。
刘淑芳差点拿不住锅铲,有点绷不住笑喷了。
赶快放下锅铲,蹲下,张开双臂抱住小人,生怕她没注意,一头撞锅灶了,那可就伤上加伤了。
“宝啊,你去洗把脸,醒个神。娘这就给你盛鸡吃,啊!”
刘淑芳捏了捏小闺女的胳膊,可不敢捏脸,伤在脸上呢。
“注意,伤口别沾水了啊。”
周兰耸动鼻子,使劲吸了吸。
“哇,鸡肉就是香!我这就去洗脸。娘你快点盛哈,我等不及了!”
刘淑芳点点周兰小鼻子,好笑道,
“肉能不香吗?小馋猫!”
看着小闺女转身去院子洗脸了,刘淑芳继续盛鸡,盛饭,中午做的是玉米碎,小米和少量大米的饭,就这都是因为今天吃鸡,要不然都是大米和红薯粥,只是稠点而已。
刘淑芳把鸡端到院子里摆好的桌子上,碗,筷子等摆好后,就喊开了。
“爹娘,哥嫂子们,吃饭了。”
“来了,来了。”
“哦,吃饭了,吃鸡了。”
“好香啊,快等不及了。”
“就是,我都快饿扁了。”
跟着就一连串的应声,一听就是家里的臭小子们的急不可耐的声音,然后就是一溜的跑出来,快速有序的冲向各自的座位。
好家伙,再次感叹这个家人多,大家长很明智,吃饭开两桌,一桌大人,一桌小孩,几乎人数相当。
孩子们很自觉的坐向小点的桌子,这个桌子矮点,凳子也矮点。
“哇,这么多的鸡,闻着好香,看着就好吃。”周兰的亲哥,周和钰小朋友眼睛盯着装鸡的盆,一眨不眨。
边说着边用手捂着嘴。一只鸡能有多少,就是放了很多的土豆,显得多了。
“六哥,小心你口水别流出来了。”
周兰看着她亲哥那馋样就想逗他。
“哈哈,兰兰还笑话你哥呢,刚谁鞋都穿反了,好像也流着口水呢!”
刘淑芳就见不得自己闺女现在那一本正经打趣人的样子,想起刚刚在厨房的一幕,就想笑话哈。
“哈哈!”
看着自己娘那肆意张嘴大笑的样子,周兰只觉得原来爱也会消失。
但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样子有点埋汰,可是这被人笑话就不行啊,多影响自己的形象。
“爹,娘笑话我!我不理娘了。”
“这鸡还是你娘烧的呢,你敢不理你娘!”
周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平时宠爱闺女的老爹,想不通,不过看着桌上的土豆炖鸡,哼,吃鸡,是鸡不香吗?
这还是自己一来这里就逮住的鸡呢,甭管多狼狈,那也是吃到肉了。
“哼,这还是我逮的鸡呢!下次我要逮兔子。”
周兰想着逮兔子应该也不难。
大家看着那小小的人,眼睛里装满了鸡,嘴里还惦记着兔子,就很可乐。
周奶奶宠溺的大笑道,
“我乖囡非常厉害,我等着乖囡逮兔子回来。来,这个大鸡腿是乖囡的。”
周兰眼睛本来就盯着那鸡腿,这会儿就觉得奶奶更亲切了,最爱奶奶。
那眼睛“噌”的亮得惊人,跟着鸡腿骨碌转。
惊喜的喊道,“奶,你是我最好的奶奶,爱你哟!谢谢奶奶!”
“哈哈哈,”
“哈哈哈”
“妹妹,还有不好的奶奶吗?”六哥大大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妹妹的鸡腿,心里想着另一条鸡腿自己能不能吃到。
周兰对自己的迷糊六哥表示带不动,虽然小帅,可是真正是个小屁孩,这话就很讨打。
“臭小子,吃饭,看能不能堵住你的嘴。”刘淑芳表示这孩子没法要,谁要谁领走。
一大家子就在这热闹中吃完了一顿饭。
因为吃肉,那笑容就没下去过,虽然一只鸡,大小十五个人吃,一人也吃不了几块,可是那也是肉啊,难得沾到荤腥。
周兰想着明天要想办法拿点红薯叶子出来,想那一口鲜嫩了,村里也有,但是都老了,现在没人吃了,不过队里的猪倒是有口福了。
“小七,明天你带着哥哥们去找野鸡好不好?这鸡真香,可是一只不够啊。”
二哥周和林讨好的和周兰商量着,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七,所以有时又被喊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