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又来一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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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晴当晚在王春红家里歇下,而段金枝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半夜被人捉走,正想办法和驻地的人通信。
可庄全做的事情没多长时间就传得全岛都知道了,饶是段金枝从前在岛上熟人众多,此时也没办法进去给儿子求情。
过了没几天,黎明岛上属区划的片警便将庄全押走,在这中间,段金枝来回跑断腿也没见到儿子一面。
眼下二月份就要农历新年,过年亲戚们就要上岛,到时候不说团圆饭能不能吃上,只是庄全这事就令她在亲戚里无法解释。
要怎么说?
段金枝拜托了临安的几个哥哥,但奈何对方关系都在临安,黎明岛虽然离临安更近,但其行政区划是在江洲市,庄全如今也是在江洲关着,就算临安能找到人也没辙。
梁雪晴回到临安的当天,梁父的电话来得急切凶猛。接电话的庄永强被对方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对方把他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庄永强自然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家里地位低,凡事都依着妻子段金枝来,以往家里按照妻子的安排从未出过什么事,就连庄全的工作也是段金枝一手操办给他送进厂里当秘书。
但这次就不一样了,段金枝在找儿媳这件事上操之过急,情急之下竟是犯了大错。庄全连夜先是暂时押在驻地,第二天江洲市就来人将他带到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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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底,京城的大街小巷隐隐有了些过年的意味。街上行人穿着厚厚的冬装,街头巷尾的店铺门口挂着厚重的门帘抵御寒风,走在胡同连串的街上,还有流动商贩在叫卖。
韩牧潭独自拎着箱子从京城火车站下车,看一眼京城的天,绵白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并不大的白日,并未给人们带来多少暖意。
这是他毕业多年以后第一次感受京城的冬天,历经多年物是人非,韩牧潭早已忘记最冷的时节是什么时候。
数九寒天到,“三九四九”冰上走,眼下正是最寒冷的时期,再加上前几日下了场大雪,天气几天不见有大晴天,路上的积雪还未化掉。韩牧潭穿着身单薄的军装,一路步行直至胡同口一栋老式小楼内。
大门位于干部大院的中轴线,正门口有士兵站岗,韩牧潭将证件交予警卫员查验后,对方向他敬了个礼。
韩牧潭同样回礼,便拎着行李皮箱进到大院里。踩在平整的水泥路地面,内里路边栽种着多种树木,低矮的灌木修剪得整整齐齐,进来便有一种庄严的肃穆感。
青砖红瓦的几排房屋里,住的是京城高级别军官。普通人光是靠近这里都很难,更别提生活在这里的人身份是多么受重视。
眼下大院里的雪早在雪停的第一时间便由专人打扫干净,韩牧潭踩在平整的路边一步步走向那个熟悉的房屋,门边的墙上大大印着“团结就是力量”“为事业添砖加瓦”等标语。
这里是爷爷韩山的住处,也是韩牧潭落脚的地方,至于韩兴所在的那个家,韩牧潭并没有回去的打算。
这天正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京城有着祭灶神、扫尘的传统,一路上有不少人都认识他,韩牧潭也就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上次来得仓促只顾上探望老爷子,倒是忘了这些老邻居们。
只不过韩牧潭和大院领导家属们的关系并不如哥哥那样深,在母亲去世之后,哥哥韩牧洲被父亲韩兴接来京城,一开始是在韩兴所在的四合院住,但后来爷爷实在不忍见到牧洲与他那个后妈待在一处,便做主将他接到干部大院。
韩牧洲长于斯,相比之下韩牧潭在京城待着的四年有些相形见绌,但还好他如今在军中任职,大院里的人物皆是与他同一系统,有时候交际起来反倒容易很多。
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和。
韩牧潭冻得双手通红,在黎明岛住了些日子,岛上即便到冬天,气温也不会低于零度,因此他并没有过冬的衣物。这次和胡天渝回来,本想在临安买一两件冬衣,奈何长风号晚点,为了赶火车两人只能取消去商场的打算。
又敲了敲门,门内终于传来脚步声,韩琳踏着拖鞋过来开门,门口站着的竟是一身春秋制服,面容冷毅的韩牧潭。
只是这冷毅的面容不知是冻的还是一贯如此。
“牧潭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韩琳还有惊诧。
打开门这几秒就已经有冷风灌进屋里,韩琳连忙让人进来关上门。
干部大院是京城最早一批接上集体供暖的建筑,供暖单位不敢有丝毫懈怠,因此屋内对比屋外冷热分明,韩牧潭刚进门便有一股暖流直扑面上。
韩山正在书房戴着老花镜看书,听到屋外动静,当即放下报纸扶着椅身起来,带着些惊讶问:“老二回来了?”
韩琳就进来报喜:“爸,牧潭回来了!”
韩山就由韩琳搀扶着出来,眼见那个不规矩的小子在门口小客厅放下行李,韩山死死地捏紧了手里拐杖,眼睛瞪着韩牧潭一股问罪的语气:“臭小子,你还敢回来?”
韩牧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立在那里没搞懂爷爷又生的哪门子气。
前几个月自己回家探亲,还没进门老爷子就将他一顿好骂,但上次还是因为润秋和自己的退婚的事,老爷子生气自己挺大年纪找不到对象。
现在自己对象也有了,消息也和老爷子通过了,怎么还要骂他?
韩牧潭立在那里,表情松了些,疑惑问爷爷:“我又做什么了?”
韩山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就来气,伸起拐杖朝他小腿就是一敲,“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姑姑趁着出差去了趟黎明岛,还不知道你能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人家黄花大闺女还没结婚呐!人都没带回来见过就和人家同居?”
韩山痛心疾首,眼前韩牧潭正气凛然的气质叫人看起来正直,但谁能想到他把人家小姑娘还骗到家里。
“你、你还好意思回来!死小子,这事儿要是让人家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怎么在大院里见太阳!人家都说韩家出了俩才子,我呸!”
“一个去了香江就不见回家,平时打几通电话、寄些礼物算什么?另一个更好,直接上了那么偏的岛,这几年连个信儿都没有!我还当你死外边了!”
韩琳见父亲韩山胸口一高一低的大口喘息模样,连忙上前给他抚背缕气,“爸,别生气了,着牧潭不是回来了吗。牧洲也说要回来了,两个孙子都回家来看你就更不值得生气了,把身体气坏可不值当。”
韩山就被韩琳顺势扶着坐到门口的小沙发上,气不顺地盯着站姿笔直标准的韩牧潭,见他这副左耳进右耳出,把什么都不当回事的模样更是生气,“姑娘呢?你不是说过年要带人回来?”
韩牧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韩山瞪了他一眼,“你可倒好,只顾上自己回来,把人家姑娘丢在外面不管不顾,第一次带人家上门就干这缺德事,谁会嫁给你!”
韩山腿上有旧伤,韩琳本来都要过去开门了,但韩山将她一把抓住,说:“扶我过去。”
这小子不在乎,他可得恭恭敬敬地把人家姑娘请进来,前阵子大院里人家迎娶新媳妇,那可是把该有的诚意全拿出来了,给足了尊重。
到他这,韩牧潭这小子亲妈不在,亲爹后妈又是个偏安一隅不管事的主,有些事就得他这个当爷爷的着急。
韩山走得慢,在这中间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重。
韩山只觉得亏欠了姑娘,韩琳则是皱起眉头,心说这沈润秋上门敲门怎么也不矜持一些,敲门声倒像是要把门砸开一样。
韩山伸手,开门,脸上的怒气换成一脸堆满的笑容,可当他看清楚门口因为在外面冻了太久,浑身发抖伸着手还要敲门的胡天渝时,整个脸都僵住了。
胡天渝穿着与韩牧潭一样的制服,一手拎着自己行李,另一手拎着礼品,“韩爷爷小年好!”
韩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没顾胡天渝满脸笑容像朵花一样的问好,而是探出头去左右张望,胡天渝在一旁陪着他看,疑惑地问:“不是,韩爷爷,您找谁呢?”
“沈、沈家丫头呢?”韩山声音颤抖。
老二说要带回来的媳妇呢?
怎么又来一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