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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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情报机构忙着打探为何国民政府的反间谍工作效率大增的时候，还没等捕鼠行动完全结束，李三水就已经陪同何科长踏上了前往杭州公干的路途。

就在两天前，军事情报处上海区杭州站突然遭到了大批日本特工的突袭，甚至有猜测认为日本海军陆战队的精锐突击小队也参与其中。这次突袭给杭州站造成了严重的打击，特工及文职人员伤亡过百，杭州站站长张栋材身负重伤，情报科长和行动科长双双殉职。

最为蹊跷的是，事发前一天，杭州站刚刚密捕了日本海军情报处在杭州的负责人，好不容易拿到供词后，刚刚要采取行动将日本海军情报处在杭州潜伏的特工一网打尽。没想到自己的办公区先遭到了日寇的袭击，计划只能被搁置。

戴春风接报后，震怒不已。杭州站受到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固然有自身工作不力的缘故，但更加显示出，日本情报机构对杭州渗透之严重。尤其是，袭击刚好发生在杭州站即将对潜伏的日本间谍进行大规模抓捕之前，不能不让人怀疑有内奸泄密。

10月21日，何芝园和李三水乘坐列车抵达杭州站。军事情报处杭州站总务科长常江早已在此恭候，就在何科长与常江握手寒暄的时候，李三水突然嗅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他马上想起了自己一直有点搞不懂的职业技能--危险嗅觉。电光火石之间，李三水一把推开何科长，自己也迅速卧倒。

何科长的右手臂溅出一股血花，这时在场的特工才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声。众人急忙上前将何科长及李三水团团围住，在车站执勤的巡警已经吹响了警笛。

李三水大致判断了一下枪响的方向，指着二百米以外的一个洋行建筑说道：“快，枪手可能在那栋楼上，注意安全。”

自己则搀起何芝园，在其他特工的团团保护下撤回了车站里面。何科长面色惨白，虽然右臂血流不止，仍旧对在场的人大声喊道:“你们听从李队长的指挥。我没事，死不了。”

何芝园的表现让李三水有些刮目相看，这位何科长平时对自己很和气，对手下的人也比较好，还以为是个性子偏软的人。没想到遇袭受伤，还能很冷静的下达命令，倒也算的上是个人物。

李三水立刻让人给何科长包扎止血，确认安全后马上送医院救治。这时，前去围捕的特工返回汇报说，他们只在楼顶上发现了一支日本的97式狙击步枪，日本特工已经不见踪影。

何科长与刚刚苏醒过来的杭州站长张栋材在杭州市立医院见了面，只是一个吊着胳膊，一个躺在床上。

何科长把李三水留了下来，其他的人都被赶出了病房。三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这次何科长来杭州的时间被日本特工精确掌握并实施刺杀，再次证明了确实有内奸存在。

张栋材说，他昨天接到上海区转发的通知后，谁都没有告诉。连总务科长都是在今天出发前才知道自己的任务和要接的人是谁，而接到任务后就立即出发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通知日本人。

因此，在杭州站知道此事的只有张栋材和接收电报的电讯室主任，电讯室主任是力行社时期的老人，家里又曾经有亲属被日军杀害过，对日军十分仇恨，因此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至于何科长和李三水自然没有嫌疑，何科长遇刺，要不是李三水说自己偶然瞥到了瞄准镜的反光，下意识的推了他一下，他必然要被日本特工击杀。

而南京方面知道他们行程的人只有戴春风和电讯室主任，随行人员都是到了火车上才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样一来，内奸的所在基本可以确定是在军事情报处上海区了。何科长请示了戴春风以后，告诉李三水，接下来由他前往上海先行调查内奸一事。何科长自己则暂时在杭州养伤并负责杭州站重建和追捕杭州的日本特工。

李三水知道日军即将获得淞沪会战的胜利，此时去上海还是有危险的。不过身为中华军人，他要必须去除掉这个给军事情报处造成重大损失的叛徒。

李三水让刘虎和胡洋带几个精干的队员到上海与自己会合，自己则直接踏上前往上海的征途。

10月22日，李三水到达了上海，此时的上海战火纷飞，日本方面已经完成对上海派遣军的三次增兵，正在对国军发起猛烈进攻，国军虽陷入苦战，却仍能勉力维持战场局势。

李三水到了上海之后，并没有急着去上海军统站，而是以浙江杭州华利洋行大少爷的身份住进了公共租界的华懋饭店。

上次回老家的时候，李三水就与父亲商量好了，出于安全考虑，今后在上海的所有活动都以家族在杭州的华利洋行的名义进行，刚好也很少有人知道在杭州数一数二的华利洋行是由远在象山的李三水家族在幕后掌控的。

李三水先是见了家里负责上海业务的经理曹晓芝，曹晓芝汇报说之前家里面交待的事项进行的都比较顺利，战事一起，很多人都逃出了上海，因此收购店铺十分容易。

至于伪造户籍身份，现在只要给钱就能办到，上海行政机构的管理已经很混乱了，人心惶惶。不过，给李三水在法租界办理户籍证件倒是花了大价钱，毕竟现在所有在上海的人都想躲进法租界或者公共租界去。

曹晓芝还提到，由于目前战乱，因此计划中与德国人以及美国人合作的洋行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

李三水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自己之前和父亲说要在两个月之内找到合适的德国人合作也是比较理想的情况，现在看来只好后面慢慢来了。

李三水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就打算到楼下的餐厅吃个晚餐。

刚刚点完餐，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有人腔调怪异的喊道：“山水.李，我的朋友，是你么？”

李三水回过头一看，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正在不远处冲自己招手。李三水仔细一看，欢喜的站起来，狠狠的一把抱住了对方。

“弗雷尔，你怎么跑到上海来了，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李三水拍打着对方厚实的肩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弗雷尔.冯.施陶芬贝格，李三水在德国莱比锡大学留学时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室友。当然，刚刚发动的灵敏嗅觉告诉李三水，这个人是友方的情报人员。鉴于现在南京政府与德国仍然保持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因此德国的情报人员也会被判定是友方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