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穿成潘金莲的第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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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端过茶杯，微微抿上一口，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面上露出笑意，“大娘，先前我瞧见一小娘子手挎木篮，匆匆离去，不晓得是哪家的？”
王婆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莫名有种猜测，这人不是碰到了李家小娘，毕竟这附近会出门的妙龄女子怕是有李莲了。
她顿了顿，面上有些犹豫，这李家小娘她一直盯着，这要是平白的让外人叼去，自己没捞的一点好处，怕是有些吃亏。
但她也不想得罪面前这衣着富贵的男子，只好含糊道：“这附近的小娘子可是不少，不晓得客官说得那位？”
西门庆是个人精，否则也不能仅凭口舌就巴结上官府，还混了个不错的名头。
他当下便看出了王婆的遮掩，神色一动，手中的折扇合上，敲了敲面前的桌边，面露笑容，带着淡淡的得意。
“大娘，忘记跟您提了，在下西门庆，家住东市临街，小有资产，不成气候。”
西门庆这个人，王婆曾听说过的，讲他原来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普通儿郎，但为人凶狠好色，手段过人，硬生生地爬到那别人不敢小瞧的地步。
这句小有资产怕是王婆不敢想的数字，顿时便反应过来，这西门庆前来询问李家娘子，怕是见色起意，瞧上了人家的美貌想要娶回家中。
西门庆见王婆神色闪烁，便晓得对方听说过他的名头，心中颇为满意，端起茶水小小地咂了一口，才笑着说道：“大娘，不晓得您现在是否能告诉我那小娘子的身份了？”
王婆的心思快速流转，这西门庆如此富贵，自己但凡能够帮他促成这庄媒，好处岂不多多的。
这样一想，她整个脸都开怀起来，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大雏菊，“这不晓得您说得哪家，当然要多问几句嘞。”
顺着西门庆说了几句卖乖话，没等对方回答，便接着说了下去，“挎着篮子的小娘子怕是李家的外亲李莲，人家是李家大郎亲兄弟的女儿，半月前过来寻亲的，平日里很少出门。”
大概交代了几句小娘子的身份，王婆便开始夹带私货，“这小娘先前我见过，长得娇俏可人，貌美如花，性子也是一等一的乖觉，是个贴心的丫头。”
“先前李家父子因着生意出了远门，家中便只剩下李小娘子一人，平日里便会出来买些糙米，今日怕是凑巧碰到了。”
王婆挑挑拣拣地说着对方想听的东西。
果然，西门庆的眼睛越听越亮，他神色自得，想到那小娘子羞红的眸子和潮红的脸蛋，心底便是一紧。
酸涩而迫切的情绪涌上喉间，泛起阵阵痒意，忍不住端起茶杯，狠狠地压上一口，迫不及待地闻到问道：“不晓得这小娘子可有婚配？”
王婆捂嘴偷笑，这西门庆果真是瞧上了那李莲，想到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便也理解了，毕竟这样天仙似的姑娘可是不好找。
她摇摇头，笑意淡了不少，“李家大娘子去世的早些，李家二郎心中没有成算，便把李莲送到了阳谷县的哥哥家，拜托李家大郎给指门好亲事。”
说着，画风一转，面上露出些许的担忧。
“可谁晓得哩，这李家大郎因着生意上出了岔子，便连夜匆匆离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消息，这李家小娘便是耽误了……”
这话便是话中有话，西门庆听得明显，面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折扇掀起微弱的风，“王婆这话可就见外了，家有一女百家求，李小娘子的亲事怎么能没有着落呢？”
西门庆的性子很野，话也很明显，直白得王婆心中很是微妙，这西门恶人果真名不虚传，好色得很。
她面上笑笑，提溜着茶壶满上桌上的茶杯，凭借西门庆的条件，想要求娶一个小娘子，那必定是手到擒来。
但是人家李莲可是要当正头娘子呢，这西门庆家中不晓得都有几个妾室了，哪里会上赶着当小的去。
王婆眼睛一闪，面上似是露出些许的为难，“好女百家求，这话确是不假，先前我与这李娘子聊起过，人家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声名显赫，偏偏是想嫁那正头娘子，不当妾的…”
西门庆摇晃折扇的手掌微顿，皱起眉头，面色有些不愉，一个女子而已，怎能为此放弃家中已有妻妾，属实是得不偿失。
不可不可，他心里很是清楚，自己这风流的性子，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婆晓得西门庆好色的性子，便是故意抛出这个问题使得对方为难。
她愣是半声没吭，等着西门庆思索半天，眉头越皱越紧时，才热情地出口道：“按照老婆子的想法，这这人的感情嘞，如同这饮茶，是冷了暖了，吞到肚子里才晓得，哪费得那般事多。”
这话颇有深意，西门庆回过神来，有些微妙地瞥了王婆一眼，见得对方笑眯眯的模样，便瞬间反应过来。
他主动放下手中的折扇，拎起茶壶倒在另一个茶杯里，缓缓推了过去，面上有些讨好笑着说道：“王大娘的名头先前早就有所耳闻，早就晓得您家的茶水好喝，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就是不晓得晚辈的心思……”
王婆见对方接过她的话头，也顺势端起推过来的茶杯，面上笑得如同一朵大雏菊，嗔道：“油嘴滑舌，这年轻小娘子的心思多变，不晓得哪天动了心思，怕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到时候哪里还会拿乔哩…”
王婆年纪大，见识得也多，先前多的是小娘子为了情情爱爱和荣华富贵卖了自己，她晓得李莲那丫头害羞内敛，可越是如此，这爱起来啊就越疯狂。
西门庆听出来这是在指点他从小娘子身上下手，这事他可是没少做，并不觉得手段下作，反而别有一番情调。
可先前那避而不见的态度，怕是等人家出嫁那天，便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了。
这让他有些发愁，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迟疑道：“可……”
王婆的态度不似先前的高捧，反而亲切了些许，她笑着解释道：“我与这李家小娘认识，先前常会坐在店中与我闲聊，待明日我将其叫出来，您便假装路过进我店中歇个脚，两人不就认识了吗……”
碰巧的事情哪能说是故意为之，有着王婆坐镇，即使李家小娘心中不乐意，也做不出撂下担子，转身离开的模样。
再者，若是介意，便让小娘子去往后院回避一下，装副样子出来，再细细地撒网，不怕那小娘子不上钩。
西门庆越听眼神越亮，心底满是激动，仿佛自己已经抱得美人归，床榻间潇洒了。
他敲敲桌子，笑着说道：“王婆真是好计谋，在下佩服，到时候便多多劳烦您了，待事成之后，自然不会少了您的媒人礼。”
王婆笑而不语，两人细细商量着明日该如何笼络这李家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