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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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穆楠拿来一个字据，上面的日期是七月一日，有姓赫的和姓齐的签字，还有一段文字，写到：工程款已结清，如有拖欠民工工资，和公司无关，由他承担全部责任。”
”齐、王二位下午早早就到了，姓王的还带来了他儿子。我问姓齐的，‘每次工程款都是姓赫的给你吧？’”
”‘是的，’”
”’你们也是这么约定的，工程款由他向你支付，是吧？’”
”‘是。’”
”‘那也就是说，你们的口头协议也是这么约定的，由他支付给你工程款，你也认可了，是吧。总共多少钱？’”
”‘十九万多。’”
”‘给过一些了，是吧？’’‘
”’就剩五万八了。’’‘
”’你看，你们已经有过几次付款，他给你钱，你也收下了，也就是说你认同了从他那里领取工程款的这个约定，又是他给你打的条子，那你就应该找他要才对呀！’”
”陪着要钱的王某说话了，‘反正是给你们公司干活了，不给钱我就把我妈接来，住到你们老总……老总……办公室，看他给不给钱。’他有些磕巴。”
”‘条子上写的很清楚，你只有找姓赫的，我处理不了。’然后他们气哼哼地上楼找老总了。”
”他们刚离开办公室，孙总给我来了电话，问我这钱到底应不应该给。我断然地回答：‘和咱单位没关系，可以告诉他直接找姓赫的就行啦。然后他告诉我叫保卫处把他们哄出去，我立刻跟保卫处传达了孙总的指令，然后他们便召集机关几个年轻一点的人去劝他们离开公司，其间发生了口角，经过一番争执，他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原本这件事到此就可以收尾了。据我了解，他曾到劳动局去过，因为举证材料属个人账目关系不予受理，建议他去法院，他也去了，法院的人说了可以立案，但是传票发不到本人手里，超过五十天就失效了，等于没有意义。我猜测这个姓齐的不知怎么认识姓王的，还号称他们是亲戚，就是那个姓王的还声称孙总是他二哥，他可能是打保票说能要来钱，也许私下他们有什么默契。”
”然而事情有变了，孙总等他们走了之后来到我的办公室，说了一些和刚才态度正相反的话，我闻到了他说话中的酒气，看来中午是喝了，然后他上楼了。”
”我在办公室点了一支烟，刚吸了几口， 孙总打电话跟我要了姓齐的电话，我从手机里调出号码，起身直奔他的办公室……”
接下来庞凤刚讲述了后续发生的过程：
事物的规则蕴含着潜定律，有时则有不解之玄妙，使人陷入迷茫。倘若系人为设计的故弄玄虚，必然有其不便明示的心机在里面。
庞凤刚终于有些明白了，任何事均不要只看表面，一定要有深度地感悟，不然他就会费了牛劲干了蠢事，何况他又是多么睿智的一个人哪！经过几番交手之后，便探明了对方的底数，原来是有备而来，绝非等闲之辈啊。如此这般，庞凤刚心中有数了，他知道砝码该偏向哪一边了，即便是违心的事他也不能违抗。
孙总看到他写的号码，立刻用座机给当事人打了电话，称他刚听说发生争执的事，然后说了些和稀泥的话，并严厉地通知他第二天上午再来一趟，一个人来，找庞凤刚说明情况，企业一定会负责的。
然后孙总对庞凤刚说：”你听清我跟他说的话了吗，你不解决好，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能激化矛盾，要处理好。”
庞凤刚回说：”我知道怎么办了。”
孙总还加重语气说，”承包人发放人工费不到位是有责任的，你直接给他打电话说有人上访，因为欠付工资，问他怎么办，看他怎么说，然后你告诉他这事得向领导汇报等等，工资发放不到实际干活民工本人手里，他是不能推脱责任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们又来了，公司的小车司机进屋跟庞凤刚说了。庞凤刚说没事，是昨天通知他来的。过了不大一会儿，庞凤刚接到孙总的电话，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孙总交待了几句，庞凤刚起身跟齐说，“你到我办公室吧！”
出门的时候，庞凤刚郑重地告诉齐某，“你一个人跟我来，否则我不受理。”
就在刚才庞凤刚到孙总办公室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个姓王的坐在走廊隔壁的套间，他视而不见地就进屋了。
庞凤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要提供情况说明、记工单、花名册、工资单等材料，然后他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七月一日发工资那天你在现场吗？”
“在。”
“条子上说工资结清，你为什么不要钱呢？”
“嗯，当时我提出赫欠我5.8万，不解决不能发。”
“结果还是发了，你拿到钱了吗？”
“赫跟我说三天之后就给我钱。”
“你同意了？”
“他那么说，我哪好意思不同意呀！”
“三天之后他给你钱了吗？”
“没有，他说宽限一个星期吧，可是一个星期也没给，然后就是今天推明天，明天退后天，到现在也没给上，一年多了连人影都摸不到了。”
“看你这事办的，咳！”
庞凤刚没有再说别的，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清楚了事情的脉搏，有些话不好深说了，对方心里也是明镜的。
最后庞凤刚说，“你去准备东西吧，这事也不是急的事，你得容我空，怎么处理我会告诉你的。”就把他打发走了。
此事本应还有接续，会往下进行，不过已经有了眉目，处置起来也不复杂。涉事承包人是北京人，接下来紧要的是需要庞凤刚联系他，看他有什么说法，如果能来一趟东方建设集团当面谈是最好的，好在公司帐上还有他的钱可以控制。
违心的事也要做，压根这起欠款事件该由其当事人自行处理，但孙总有话，其寓意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