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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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四周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噢！”
西一栖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那你要上课吗？一个人可踢不了泥球玩儿。”
瓦豚先是稍稍偏过头去，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平时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跟班们，此刻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纷纷回避着自己的视线。见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目光游离，眼珠子到处乱飘就是不看自己的怂样。
他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郁闷和无名火。
但即便如此，瓦豚依然坚定地咬了咬牙，提高嗓门，几乎是吼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不要上课，我就要踢泥球！”
那模样，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决心。
“谁说一个人踢不了泥球了？”瓦豚心里暗自诽谤了一句，同时用脚狠狠踩了踩脚下的泥土，仿佛要将这份不满一同踩进土里。
西一栖看着瓦豚，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好，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安排个任务。”
“那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那边那几筐土豆里面长出芽的给挑拣出来，单独搁到一边。记住了，长了芽的土豆可是含有毒素的，绝对不能食用，这件事很重要，你可得仔细了！”
“等把这事儿做完了，剩下的时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事儿也的确得找个人去做。
没有发芽的土豆呢，可以先留着作为日常的食材储备，留着吃。
至于这些发了芽的土豆嘛，则有着特别的用处—— 它们是用来种植的。
回想起之前在炎源部落的那块地，西一栖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由于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再加上接二连三地出现各种意外状况和不可预见的事，致使原本计划好的事情沦为了一场白费劲的瞎折腾。
不过，她可绝不会因此就打退堂鼓放弃种植。
尤其是如今人口增加了不少，相应地，冬季所需的食物量也随之增加。
对于瓦沙部落而言，以往他们还能够依靠储存起来的果子以及野菜来熬过寒冬；但现在多了这么多人，仅靠周围自然资源不一定能搜罗到足够的食物。
因此，种植农作物还是解决温饱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个地方位置偏僻、难以被外界察觉。
这样的地理位置意味着他们可以安心种植，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浪费时间。
毫不夸张地讲，在没有找到其他能吃的食物之前，土豆将会成为冬日生存的至关重要的保障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为了不错过最佳的种植时机，山峡之间，临近河边的那块土，昨日就已经派遣了一部分人去开垦了。
那么这批土豆也得赶紧处理妥当，可不能错过了种植的最佳时间。
幸运的是，部落的山洞里堆放着大量的土豆，其中不少已经自然发芽，倒是省了催芽这一步，可以直接使用去年遗留下来的发芽土豆作为种薯。
西一栖给他安排的任务并不难。
这瓦豚也快成年了，人胖胖的，瞧那身板力气应该是不小的。这活儿说不上有多复杂，但也并非毫无意义，倒也真没故意折腾他的意思。
“那么多筐，这得选到什么时候去啊……”
瓦豚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不过最后还是应下了，“行吧。”
他心里清楚着呢，自从得知面前这个当初来到部落的女孩儿真实身份之后，态度自然也不一样了。
更何况，族长可是再三叮嘱过他，千万不能得罪这位小祖宗。
要知道，瓦尼克一向不喜欢自己。
应下任务后，瓦豚就像一只蜗牛，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地朝着筐子挪去了。
粗短的腿支撑着圆滚滚的身子，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费力。
远远站着的西一栖看到瓦豚那副费劲巴拉搬动土豆筐的模样，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便收回了视线，不再关注他。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西一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道。
听到她的吩咐，孩子们纷纷找了个位置，坐在了新搬来的芦苇席子上。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西一栖向蓝西点了点头示意。
蓝西心领神会，动作麻利地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木板稳稳当当地立在了众人面前。
木板上写满了数字。
“接下来，我将给大家带来第一课。”西一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聆听。
“今天所要学习的内容呢，是认识数字。”
”这块木板上面所写的这些符号，它们被称为‘阿拉伯数字’，今天上午咱们不需要学得太多太复杂，只要能把 1 到 20 的写法和用法搞明白就行了。”
“巫西栖，学这个有什么用呢？”有孩子好奇地问道。
西一栖拿起一根树枝当作教鞭，轻巧地点在木板上的数字上，逐一讲解起来，“这些数字可以帮助我们更准确地记录事情，比如说今天每个人分到了 3 个果子；再比如说一支外出狩猎的小分队一共 20 名勇士等等……”
“通过使用这些数字，就能特别清楚明白地表达出各种数量的信息……”
“……”
随着讲解的深入，时间飞逝。
转眼间，太阳已经迅速攀升至天空的正中央，高悬天际，散发着刺眼的光晕，让人不敢直视。
西一栖抬手轻轻擦拭掉额角不断渗出的细汗，这天儿可真是越来越热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
“那我们能去玩了不？” 其中一个孩子急得不行，仿佛一分钟都坐不住了。
\当然可以。”
西一栖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接着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话音猛地一转， \不过呢，今天我教给大家的那些数字，你们可都得牢牢记住了。明天早上训练开始之前，我可是会挨个抽查的，也就是考考你们到底记住没。”
听到这话，一部分小孩子们脸颊瞬间皱得跟核桃似的，嘴里嘟囔着：“哎呀，怎么还要抽查啊......”
另一些孩子则是脸色变得紧张起来，似乎对明天的抽查感到惶恐不安。
不过，他们最终都乖巧地回答道：“知道了，巫西栖。”
看到孩子们这样，她忍不住 “扑哧” 一声笑出了声，“好了好了，都赶紧去玩儿吧。”
话音刚落，孩子们欢呼着一哄而散。
正在优哉游哉挑土豆的瓦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撇了撇嘴，一脸羡慕。
待孩子们都跑没影儿之后，西一栖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消散，而蓝西也似乎被这一幕所感染，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片刻之后，
西一栖转过身来，对着身旁一直安静陪伴着的蓝西微微颔首，随后她弯下腰，伸手提起地上装满族人们精心煮好的土豆的篮子，朝着与盐湖截然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沿途，光线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两人身上，错落斑驳的光影也随着她们的脚步缓缓移动。
大约走了三十来分钟的样子，总算来到了一片静谧的小树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