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赵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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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殿。
身心疲惫的皇帝，轻揉着自己的眉心，偌大个寝殿只留了一位老太监伺候。
“蒋忠，你说朕这个皇帝当的是不是很窝囊。”
蒋忠连忙跪倒在地，劝慰道：“圣上。您万不能如此说。您是天子，即便如今身有无奈，也总会柳暗花明的。”
皇帝无奈道：“这里并无外人，朕只想与你说说话，无需跪来跪去的。”
蒋忠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来到皇帝身后帮着他揉捏着肩膀。
“圣上，您要多多注意身子。咱大申还要靠您镇着。”
他年长了皇帝十岁，也算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老人。当年先皇驾崩，当今接过这个岌岌可危的朝廷后，就没再睡过一个好觉。常年累月的便患上了头疼的毛病。时不时便要疼上一日。
皇帝闭着眼，问道：“隐一可回来了？”
隐一是“隐龙卫”的首领，而隐龙卫则是先皇时期便开始暗中建立的一支绝对忠诚的隐卫。隐龙卫中的人，每一个都隐于市井，他可能是一个小摊贩，也可能是一个老妪，还可能是一位青楼小倌。
可无论他们表面上是什么身份，内里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身怀绝技的。隐龙卫历经两朝皇帝的全部心血，如今的人数已经很是可观了。它是皇帝的杀手锏，也是皇帝最后的底牌。
蒋忠恭敬道：“隐一昨夜已经回来。”说罢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来，上前呈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快速看了起来，然后淡淡道：“不是别国奸细便好，一个女人罢了。他喜欢就先留着吧。”
蒋忠躬身问道：“圣上可要寻个机会见一见小主子？”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不必，殿试时总归能见到。朕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不能有丝毫闪失。”
清水街宅子。
\夫君，之前你说的可以送到府城的合适人选是谁？\秦楚是个居安思危的性子，更何况如今他们的处境还是如此危险，她便先要尽快建立自己的人手。
肖清远问道：“娘子不考虑从京城开始建立势力吗？”
秦楚道：“京城水太混，真正的实力不应该暴露在这么多人的眼中。”
肖清远轻笑点头，他家娘子说的很对。
“明日为夫便与娘子去找他。他上过战场，可惜伤了腿。朝廷给伤亡将士的银子被克扣，没能及时治疗落下了腿跛的毛病。”
“夫君救过他？”秦楚猜测道。
“为夫机缘巧合下救过他的母亲。”
肖清远口中的人名唤赵齐，自幼失去父亲。是其母亲独自将他养大，最是孝顺不过。肖清远曾经救了发病昏迷的赵老太太，并将人送到了医馆。对于赵齐来说，救了母亲比救了他自己都要心生感激。
翌日。
肖清远带着秦楚来到外城的一处地方，这里都是低矮的房屋。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面黄肌瘦、衣着破旧。比起之前看到的京城的繁华，这里简直是贫民窟般的存在。
“这里都是一些底层求生的百姓。他们有的是身有残疾，有的则是身患疾病......”
秦楚蹙眉：“之前，我以为京城是不同的。如今看来无论何处，都有艰难求生的可怜百姓。”
肖清运也不能确定赵齐还在不在这里，毕竟都过去三年了。寻问了几个路人，还真有认识赵齐其人的。有热心的人将夫妻二人带到了赵齐住的小屋外。秦楚给了那带路之人一角碎银，那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肖清远上前敲了敲屋门，屋内传出了嘶哑的男声。
“进吧。”
肖清远看了一眼秦楚，“娘子稍等，为夫进去看看。”
说罢推开了小屋的门，秦楚抬眼，就看到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背对着屋门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只一眼，秦楚便快速移开了目光转身去看其他地方了。
“赵大哥？”
木床上的人猛的起身，衣衫大开着揉了揉眼睛看向肖清远。良久后他跳下了床，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对着肖清远躬身一礼。
“恩公，真的是您？”说罢他看向自己的小屋，发现除了木床居然没有可以请客人坐的地方。
肖清远看到了他的动作。笑道：“赵大哥无需客气，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赵齐摆手道：“恩公无需这般说。您的救命之恩我赵齐还没机会报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赵齐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肖清远问道：“赵大娘她......？”因为要远赴成州府，他得确定赵母的身子是否允许长途跋涉。
赵齐神色悲戚道：“家母两个月前已经仙逝。”
肖清远有些抱歉道：“在下不知，提起你了赵大哥的伤心事，抱歉。”
“若不是恩公相救，母亲三年前便离我而去了，能多三年尽孝的机会，我已经很知足了。”堂堂七尺男儿，说起自己的母亲，居然也红了眼圈儿。肖清远觉得，若不是自己在此，这人应该会哭出来。
.......
寒暄过后，肖清远说起了正题。赵齐听后面露感激，这哪里是需要他帮忙？这分明是来拯救他的。母亲离世后，他也没了什么拼的劲头。只每日帮着人做些体力活，换几个馒头果腹。如今恩公告诉他，让他教别人习武，他瞬间觉得自己又有了用处。
说定了事情，肖清远便带着赵齐出了屋子。可此时屋外却不见了秦楚的身影，肖清远瞬间慌了神。
“恩公？怎么了？”赵齐都看出了肖清远的慌乱，担忧道。
正在此时，秦楚从远处的小巷走了过来，左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孩子。小孩一头短发，十岁左右，应是个男孩子。
肖清远紧走几步，来到秦楚面前，“娘子去了何处？”
见他目露担忧，秦楚解释道：“听到那边有人哭嚎过去瞅瞅，这不捡了个孩子。”说着拍了拍身边孩子的脑袋。
小孩拘谨的看看肖清远，又看看肖清远身后的赵齐，害怕的往秦楚身后躲了躲。
秦楚好笑道：“躲什么，刚刚一揍五的劲儿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