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对于未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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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你和旅者的谈话，也可以推测出你就是在荒漠中，在前方拦截我们货车的那群近卫军之中的队长。”
“对于你，我不会提起以往之事，以及那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仇恨，毕竟，现在谈及起来，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已经死了，况且，也并非是你杀的……”
德克如此说道，沉重的语气也在这段话语中，一点又一点的哀叹了下来。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朋友喽？”
灵棋如此说道，可德克却没有给予回应，所幸，两者便皆不再说什么。
白铃从德克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小姑娘，你不必替那群人渣感到担心亦或者残忍……”
“不，我只是觉的在你的店闹了这一通闹事，很不好意思而已。”
“哦？”
灵棋有意无意的看了白铃一眼，心里有些出人意料道：“小姑娘分事情倒分的挺明白啊……哼。”
心想完，便也将目光放回在了旅者身上，如此说道：“所以，我们继续，接着在楼上聊，毕竟，我带你还没有将这一下午的‘生活’给体验完呢，不是吗？”
旅者听完这句话后，摇了摇头，他沉思片刻，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一副身心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想着德克，想着白铃，同时也在考虑着大姐头那几人，思索着自己的将来。
若是要在这一座城镇生存的话，就免不了会遇到一些形形色色之人，而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将众人的生活安定下来，长此以往，再去做以后的打算。
可，即便是这样的一个所求，却也让旅者略感到身心有所疲惫。
德克一行人也是如此。
在外已经受够了那些所谓的杂乱与苦难，到了这里还要受到一些莫须有的麻烦，如今的世道，可当真是了得。
“好了好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灵棋，而你叫什么？”
“无可奉告……”
“哦？这等回答，倒也是出人意料，令我有些搁不下面子啊。”
灵棋自嘲道，但显然也没有在意什么，既然这位老爷子的名字，他不愿意告诉自己，那他身后的那位女孩，名字就更别想知道了。
“咳咳，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旅者对着德克问道。
而德克则是回答：“带着她，出来吃一趟饭，结果，呵，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啧，那他们几人呢？”
“都还在那栋别墅里，但有可能，也都和我一样，出来到这座城镇里看看。”
……
听完此话，旅者便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看向灵棋，虽眼神被覆面仪器有所遮脸，但灵棋仍然能从旅者的整个神态之中，看出他心里的一点小心思。
“哼，既然这样，不妨我就让我的几位厨师，给你们做几样拿手好菜带回去吧。”
灵棋回过头来，对着德克一行人如此说道，得来的回应，则是德克的一丝诧异，和白铃那满是不可置信而又有些惊讶的表情，随后，便又转为了激动。
“当真？”
德克期待，但又有所克制的问道。
且听到那一声：“当然。”过后。
德克转而便向灵棋所言道：“多谢，甚是感激不尽。”
“哈哈哈，不必不必，只是几盘小菜而已，对了，另外我可以让厨师给你们拿几瓶珍贵的酒水，正巧我也不怎么喝，就全当是送给你们了。”
面对如此厚礼之言，尽管是德克，脸上也总归是难忍心里的激动之情。
在这座城市里，由旅者换取的代价，提供了他们所谓的住所，而又因为旅者结交的朋友，让他们有所食物的供给。
这几声谢不仅仅是谢灵棋，更是在谢这身为外来人的旅者。
德克的心里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想过很多会来到这座城市里的困难，但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尤为感到不是那么的真实。
一切的变数，恰好都是因为旅者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或许，没有旅者，他们在那一次的难民袭击旅馆之时，便很有可能葬送于此。
“此等恩情，当真是越来越还不起了。”
德克心想道，自也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后厨的加工赶做，一顿不错的饭菜便打包呈现在了德克的眼前。
“你们做餐的速度，很快啊。”德克如此说道。
“小意思，拿回去吃便是，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尽管来这里，毕竟，咱们不打不相识，换句话来讲，我们之间也可以不是敌人，亦有可能是未来的战友，这一点，我倒是能想的到，也能分得清的。”
灵棋如此说道，甚是让人感到胸心宽广，大义凛然。
旅者看了看灵棋，又看了看德克，最后是白铃，他心里也是所想，想着某种关联。
目的，是双方共同，可行事的方式，却有所不同。
每个人的心中所想总会有所差异，每个人的道路，也会各有坎坷。
合作？至少是在罗尔眼中，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了，而在灵棋眼中，他倒不那么认为。
“好了，我让厨师们去整理一下上面的饭菜，若你们需要的话，可以一并带走，饭我和这位朋友已经吃了，剩下的，是我要去带他体验其他乐趣的时间。”
说完此话，灵棋便将目光看向旅者，而旅者也不仅仅是被灵棋注视的，还被德克和白铃二人的目光锁了过来。
“旅者，和这名近卫军的队长混的那么好吗？”
白铃心里的疑问，也是德克心里的疑问。
他想过旅者可能会在那里经历什么，而现在的模样，倒也算是情理之中的状况。
“旅者他一晚上没有睡觉，居然还那么有精神，可真是厉害……”
白铃心里如此想道。
而就在两者还在思索之际，只见灵棋突然走了过来，向着德克伸出了自己的手，说道：“我们可以做个朋友，感兴趣时，还可以做点交易。”
如此友好而又充满利益的话语，让德克不禁在两秒的思考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至此，双方握了握后。
德克则是看向灵棋，而灵棋则是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两眼旅者。
他笑了笑，以至于在握手之时笑的更是张狂，只不过，这一切都被他掩埋在了心中，不可察觉。
“好了，皆下来，容我暂且离场，我想去看一看那几个小流氓被处理的怎么样了，待会我再回来。”
灵棋撂下这一句话后，便逐渐离开了此地，消失在了餐厅的一个拐角之处。
“旅者……”
德克见灵棋离去后，便紧接着对着旅者问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没什么，和他之前说的一样，不打不相识。”
“啧……”德克听到旅者的回复后，咋舌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后，便转头看着那灵棋消失的拐角之处，说道：“莫斯拉的近卫军可真是一群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嗯，不是说过吗？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旅者如此补充道，便看着那从后厨，从楼上走下来的一个个厨师，拿着打包好的饭菜，走到了德克一行人的面前，亲手递给他们，并且说道：“先生，您的饭菜。”
“哦，谢了。”德克道谢一声，亲手接过那些数袋佳肴。
他看着那些美味，只是心里觉的那么的不真实。
在外围流浪了许久的他们，一回到这里，便能吃的上这等的美味菜肴吗？
“德克先生……”
德克有些愣住了，白铃也看了出来，在他的身后拽了拽他的衣服，叫道着。
而此刻的德克，只不过是在回想着以往的生活罢了。
“能免费吃炖好的，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讲，已经是来之不易的，至于那座住所，我从未奢求过，甚至幻想过能住上它……”
随后，德克看向旅者，微微弯腰，拱手说道：“多谢了，旅者先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谢，旅者有些发懵，他刚想反问什么时，只听，一些凄厉的惨叫从那拐角中传来，声音甚至沉闷，像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不过一会儿，拐角处便出来一个衣服半面，沾染了些许血色的灵棋先生。
“不好意思，这等模样回来，还真是显的狼狈。”
灵棋边说，边擦拭着身上的鲜血，一抹便无，似乎是刚沾染上不久的。
而他边擦着，边向着旅者一行人走来，等来到众人的面前时，便又说道：“那几个混混已经晕死过去了，我下手狠了点，给我的那些朋友们做了个示范，希望能按照残忍的程度去处置那些杂粹，不知你与那位小姑娘是否满意呢？”
此等骇人的话语从灵棋的嘴中平静的说了出来，而德克则淡定的点了点头，白铃则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表情上有些决绝，她大概也在想，如此惩罚，对于那些出言不逊，侮辱谩骂的混混们来说，没有任何过之，就不该有心软的想法。
面对德克和白铃的反应，灵棋则只不过是看了那么一两眼，便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旅者身上，他尽量表现的不会过于明显，以免暴露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意图。
“他为何一直在看我？”
旅者要说是没注意到是假的，他早已经发觉了灵棋总是在某个时刻不停的反复斟酌着他的反应。
在看向德克的时候，便是如此，握手的时候，也如同样，甚至是回来时，还有意无意的诉说着那些混混的惨状，言语之间总给人流露出一种不自然的讨好之色。
他需要讨好别人吗？
问题在于哪，旅者心里已经能想的明白了。
“难道他之前跟我说的那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了，更好的巴结我吗？”
是真是假，在旅者的心中已然有的怀疑，他对灵棋的印象，突然就变的有些陌生了起来。
旅者不知道，他的心为何再一次变的沉重了起来，呼吸也变的尤为不顺，心里更是谈吐了一句：“又是这样……”
他看向灵棋，只有五味杂陈这个词才能形容旅者现在的感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里真的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到底是能不能让人在喘上两口气，少一点那样的勾心斗角，多一点真诚以待呢？
没有……
旅者看到的，是犹如一只笑面般的狐狸，半真半假的正在和自己的友人搞好着关系。
罗尔是威胁以及利用，而他则是潜在的深入，打成一片。
“我当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了……”
旅者的脑子想到这时，都要感到快炸了一样。
他痛恨的，不止是那些战争以及杀戮，更有的是这种人心之间的黑暗，以及利益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旅者能看的出来，他能看的出来，可他就是不知该如何去解决这样的问题……
动手吗？拆穿吗？有用吗？谁会相信呢？
或者说，到时候结果并非是自己想的那样，只不过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思想已经疯乱了？
“不，我能感觉到，那是真的，但，我也知道，有时候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旅者想过在这座城市生活，最后在去往莫斯拉更深层次的地方，去往这片土地的最深处，杀死那位统治者。
可他现在，对莫斯拉了解有多少？他自己都不清楚，更不用说去深入，去深处。
就像现在，连莫斯拉真正的外围城区，都仍未见到，便更不用说到达了。
而现在，仅仅是来到了一所莫斯拉人眼中的普通小镇，可这小镇，便是旅者曾经回忆中，所经历过的一座发达城市的大小。那么，整个莫斯拉的土地，究竟有多大呢？
“莫斯拉……究竟有多大呢？”
好像是被听到了那般，一句回应从灵棋的嘴中传出，可并未是什么明确的回答。
“不大，对于那位统治者来说，不大，貌似是别国领土的几十倍，甚至是百倍，但统治者发动战争已经许久，其国土也在不停的变化，谁知道现在又增加了多少倍呢？不过从现在来看，我们距离莫斯拉的内围地区，已经不知道有多远了，恐怕坐上飞机，都要个几年才能去往。”
“嗯？”
这一句话不仅是旅者，就连德克都有些震惊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难以置信这四个字。
心里在想着：“莫斯拉这几年，变化如此之大吗？”
“啧，不过你们也不必多想了，就咱这里的城镇面积，外加上人口，都能差不多视作为一个小国了。”
灵棋又补充道，而这次，旅者和德克二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或许换言之，他们心里适应的很快。
然而，在灵棋说出了那个数字后，德克和旅者二人的心里，还是情不自禁的小惊了一下。
“三亿多的人口，约四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你说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旅者有些难以置信，可在德克的眼中，他心里早已做好了这样的预测，他见过内围的情况，自然对这个回答没有太多的疑问，可旅者就不同了……他，有些难以置信……
“老兄，这么激动干嘛？咱们这在莫斯拉就是一个小镇而已，那些大的可有的是呢。”
灵棋如此说道，调侃道，对于旅者这位外来者来说，看到他这一副震惊的表情也在意料之中。
莫斯拉，就是如此能让人感到怀疑人生的一个地方，习惯就好。
“喂？老兄，你咋了？”
灵棋问向旅者，他渐渐的发现，旅者的情绪，有些陡然激动了起来。
但突然的，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旅者也貌似意识到了什么，他压下了心里的那种激动，和那一瞬间产生的绝望感，他看着周围，不自觉的便闭上了眼睛，想要好好的平复一番自己的心情。
“旅者，你怎么了？”
白铃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没缓过来……”
旅者缓慢的说着，有些犹豫，也有些哀伤，他在悲哀什么？他的语气又为何如此沉重？
白玲百思不得其解，可德克与灵棋的眼神，便多了几丝别样的深意。
“一个小镇……便是如此，那……莫斯拉的……外围与内围呢？我能完成……自己持恨许久，而来到这里的目的吗？”
旅者如此说道，他的心里，此刻已然开始产生了动摇。
他回忆着，但也同时，渐渐开始有些绝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