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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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的出现,部分原因归咎于他手中的傀儡等级偏低,若换成更高级别的傀儡,控制起来自然会更加得心应手。然而,傀儡等级提升的同时,也意味着会大幅度消耗主人的法力,频繁使用甚至可能引发反噬,危及自身。因此,这种被视为“邪派法术”的评价,倒也不算全然冤枉。
培养傀儡需要耗费大量心血,每日不断地为其灌注灵气,才能逐渐将其培育至高等级。郑长春素来吝啬于浪费宝贵的灵气,加之傀儡术被世人贴上了“邪派”的标签,他的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抵触情绪,从未有过真正运用此术的想法。只是如今情势紧迫,不得不打破常规,放手一试。
傀儡术若修炼至极致,便不再仅仅是邪派法术,而是近乎于魔道的恐怖力量。但在威力尚未显赫时,它仅能作为一件小巧的法器存在,尚在郑长春可以接受的道德范畴之内。
当三只傀儡各就各位,郑长春闭目凝神,深深吸气,努力让自己的精神状态达到最为松弛的状态,这是发动傀儡术前的必要准备。
然而,外界突兀地传来一阵呼喊,打破了他内心的宁静:“荣道长,他们快支持不住了,哈哈!”紧接着,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助威与提醒:“各位同道,再加把劲儿,我们一定要破了这护宅大阵,别浪费了荣道长宝贵的法力啊!”“各位听好了,一旦谢府的阵法被毁,必然有一场恶战,大家务必小心!”
郑长春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许滢,我不能分心太久,一切听你指令,你数到三,我们就一起用力。”
“明白!”许滢深吸一口气,嗓音略带颤抖,却坚定有力地宣布:“各位,准备好了吗?”
当“一”字从她口中紧张地溢出,“二”则伴随着明显的颤抖,最后“三!”几乎是在喉咙中爆发而出。
未待“二”音完全消散,郑长春已经预先将意识注入三只傀儡之中,他知道,这细微的时间差至关重要。
低级傀儡虽无法执行复杂的战斗动作,但对于推动、拉动、甚至简单的跳跃,仍能有效执行。于是,在许滢命令的引领下,三只傀儡同步发力,向她所指的方向猛地一推,同时郑长春也将自己的那份力量,凝聚在眼前的阵眼之上。
霎时间,轰隆巨响回荡在阁楼之中,一股强烈震颤穿透空气,直达每个人的感官。
郑长春连忙睁开眼睛,只见作为阵眼的那支毛笔,已不在原位,而是被推至身前三尺之处,恰好停在许滢所绘的符文中心,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这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身体仿佛被一股想要呕吐的不适感侵袭,同时操纵三只傀儡,达到一心四用的极限,对他的身心无疑是极大的考验。
正当此时,沈书兰首先冲出阁楼,朗声大笑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没想到你们这些年轻人,个个藏龙卧虎,能在紧要关头以智取胜,老虎由衷佩服!”
郑长春心神凝聚,指尖轻弹,多只纸人瞬间有了生命般跳跃而出,它们仿佛是他意志的延伸,却也让他的精神短时间内陷入了微妙的恍惚。终于,当他踏出阁楼门槛,眼前豁然开朗,谢府的战斗全景如同一幅震撼人心的画卷,缓缓展开。
天空中,剑光与法术交织成一张绚烂的网,于几丈高的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犹如无数星辰汇聚,将下方的防御阵法勾勒得清晰可见。那阵法宛如一个巨大而透明的圆顶罩,护住了整个谢府,却也显得孤立无援,岌岌可危。
郑长春的目光在四周游移,捕捉到了那些谢府仆人的身影——有的蜷缩在花盆间,有的瑟瑟发抖地坐在屋脊之上,还有人紧紧贴着走廊的阴暗处,无一不是以血肉之躯抵挡着来自外界的冲击。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与坚韧,眉头紧锁,有的甚至因疼痛而扭曲,显然已逼近崩溃的边缘。尽管如此,所有人的眼睛都半睁着,戒备中透露出几分不信与无奈,面对外敌,他们已无力他顾。
在这片天地间,炫目的光芒仿佛割裂了现实,隐隐透出了外界的情景:谢府后院四周,人影攒动,密密麻麻围了一圈,最前方赫然站立着十几位高手,其中不乏熟悉的脸庞——王士磊,潘枚,梁秋岱。昔日故友,今日隔阵相望,气氛凝重而尴尬,被囚经历使得彼此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而复杂,既是相识,却又仿佛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在人群之后,一个巍峨的身影如同山岳般稳坐,那是荣道人。他端坐高地,目光慈祥而又深邃,无形的威压穿越阵法的缝隙,渗透进每一个感知者的心中。“这究竟是何等阵法,为何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郑长春低声向身边的许滢询问。
许滢环顾四周,眉头紧蹙,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回答:“恐怕是传说中的二十八宿大阵。”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忧虑,为那些作为阵眼的人感到不安。法器做阵眼,破阵不过物损;而用人做阵眼,一旦阵破,则意味着生命的代价。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地面上几具静默不动的身形,心中一沉,不禁纠正自己的说法:“不对,是生死相搏。”那些人,已无生还之机。
就在此时,后院深处,冯婧华的声音悠悠传来:“若力不能支,莫要强撑,地道安全,速来避难。”
许滢闻言,身体一震,连忙呼唤:“冯长老,您在哪?我们已脱困,愿助您一臂之力!”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
“唉,你们若能安守阁楼便好,何必卷入这趟浑水呢?”冯婧华的回应中充满了无奈,却并无责怪之意。
许滢听出对方的谅解,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欢喜,转身便要向后院冲去。而一旁的吴佑真亦欲随之行动,却被沈书兰一把拽住:“徒儿,我意欲远离此是非之地,你是否愿意随我同往?”
沈书兰的眼神里满是恳求,昔日观主的威严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恐惧。目睹这一幕,不禁令人感叹,曾经那个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琉璃观观主,如今在一夜之间,竟将内心的脆弱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