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帝国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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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酒和约翰森博士王宫，在穿过宏伟华丽的白色宫殿后，被单独隔离开了。
在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古典雕刻的神柱走廊后，王宫的护卫队分成两批，一左一右，将他们两人带到了不同的宫殿房间里。
沈酒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约翰森博士，她担心他会受到埃尔伍德的另类对待。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进宫觐见，是在爱迪莱德的监视之下，他不会让约翰森博士出事的。
并且，这次觐见不是秘密进行的，而是公开的。
所以，如果两人在宫殿里出了任何事，跟埃尔伍德绝对脱不了干系，君主的声誉必然会受到影响。
暴露后有一点好处，沈酒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大众关注。
霍林·霍斯特的小女儿尤妮丝·霍斯特还跟她洽谈过，说要帮助她联系一家叫做hod的媒体接受采访，以扩大在民众间的影响力，号召民众对修改战争机器法案的支持，制造声势。
这家叫做hod的媒体据说是帝国影响力颇大的商业媒体。其背后的财团，正是霍斯特财团所掌控的，无疑是相当于该家族的喉舌。
沈酒拒绝了尤妮丝的提议。
她对当“媒体名人”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是反感聚焦着自己的聚光灯。过去她一直从事的是间谍特务任务，最忌讳身份和长相曝光，这会给她的任务和行动增加危险性。
但是，她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的影像传遍了星际的各个角落。在打赢战争时，她受到的关注都没有这么大。
所以，这也是身份暴露带来的代价。
“博士，注意。”在分开时，沈酒小声地提醒约翰森博士。
约翰森博士朝沈酒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我会小心的。”
护卫队将约翰森博士请入宫殿，那道奢华镶满珠宝的大门徐徐地在约翰森博士面前向左右两边被推开时，眼前的场景呈现在了他的面前，约翰森博士惊讶地发现，自己不是来见君主一个人的，里面早已站满了形形色色的王公大臣。
帝国内有权有势的各部门长官，齐聚于此，在约翰森博士到来之前，扎堆窃窃私语，而在他到来之后，全部陷入了安静之中。
在这些人之间，约翰森博士看到了不少的以前的同僚，同为科学研究界的拔尖人士，他们对约翰森博士投来了既熟悉又复杂的眼神。
在战争机器法案颁布以后，约翰森博士成为了帝国罪犯，那些曾经跟他交好的同僚或出于无奈自保，或出于政治性压迫，不得不跟他保持距离，断绝了往来。在那种情形之下，几乎没有人敢违抗君主的旨意，为他求情。即便是有良心之士为他当说客，在后面也遭到了事业上的打击，一落千丈。
约翰森博士并非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他能够理解同僚们做出的选择。如果他是其中任何一人，大概也会选择明哲保身。科学界不能因为一场政治浩劫而被洗清，必须保存实力，保住火种，这是身为科学人的职责和义务。
在任何一个时代，政治动荡都屡见不鲜。
最重要的是，活下来的人士，一定要切记将保存下来的火种燃烧放大，继续用科学之光照耀人类的命运和前途。
再次能够活着见到科学界的同僚们，其中不乏许多年轻之辈，约翰森博士感慨万分，他已经脱离科学界太久了，几乎认不出大半的面孔。
当那些他认识的人走出队列，上前来跟他打招呼时，约翰森博士眼含热泪地与他们一一握手。
“约翰森博士。”“博士。”“博士，你还好吗？”
约翰森博士与他们握手寒暄过去，“你们好。你们好啊。”
围过来的人几乎越来越多，在约翰森博士周围汇聚出了一个圆圈，约翰森博士的脚步越走越慢，因情绪激动而使得年迈的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走起路来有些跌跌撞撞的。
为首的一位与约翰森博士年纪相仿的科学家，搀扶住约翰森博士。
他叫卢奥，是星际有名的天体物理学者，帝国统治下的许多行星都是被他发现的，N538星球就是他发现的其中一颗富含矿石的尘态物质，他还在研究以外星系，以及宇宙中的其他电磁辐射。
“赫萨。”
卢奥教授在约翰森耳边，亲切地称呼约翰森博士的名字。
赫萨，约翰森博士听到这个久违的亲切昵称，感慨万千，他拍了拍卢奥教授的手臂，疑惑不解道：“你们今天为了什么原因出席？”
喏。
卢奥教授用下巴指指站在前列第一排的那十二个法官装束的人，他们是帝国最高法院十二审判官，司法界的最高长官，也在今天的出席之列里。
“我想，这一次是科学界与司法界的第一次正面对峙了。”卢奥教授说道。
约翰森博士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语，没有作声。
这时旁边一位科学家插进话来，示意他们看向右侧一群身穿帝国将领军装制服的一个个身高雄壮伟岸的长官们：“军事部人也来了不少。”
司法部，军事部，科技部，都在了。
这么空前隆重的阵仗，许多人都鲜少参与，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战争时期，但那时候的讨论是充满危机的黑暗与不可预测的开战气氛，与此时相比，尽管也是紧张，却平和太多了。
毕竟是星际和平时期，他们不是为了打仗商讨作战对策的，且都是同一星球帝国的人，只不过这种暗战也很剑拔弩张就是了。
噌！噌！噌！
随着一阵清脆的宫殿钟器音响起，宫殿内的会议开始。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最前方高台上的君主水晶宝座，神情庄严肃穆地等待着君主的到来，然而，走出来的却并非君主，而是君主一人之下的王爵。
爱迪莱德黑袍加身，以一贯的姿态站在君主宝座之前，微抬冷若冰霜的面庞，没有给下面的人反应的机会，撑开手中的金色纸张，宣读起来：
“帝国与星际联邦战后第一个十年即将迎来尾声，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该段时期，然而危险无时无刻不隐藏在黑暗之中，应当要杜绝其死灰复燃。
君主聚集诸界人士在此，是来商讨至战后世纪中叶帝国的发展战略，新的未来篇章。无论是从军事领域，科技领域，还是跟所有民众息息相关的法律人权领域，都要有一个更高的提升。
埃克斯星球帝国是星际的灯塔之国，应当有义务肩负起为人类文明向前发展的使命。诸君各界当齐携手，以大局为中心，抛却成见，提拔人才，鼎力合作。
埃尔伍德·奥古斯特君主 言毕。”
高台之下，无人出声，各个震惊在原地。
十二大法官之首站出来问道：“王爵，君主这是……何意？”
爱迪莱德说：“十二位法官大人，君主大赦，这十年内凡是涉及政治背景的案件，无原则性犯罪或错误者，酌情特赦，放归人才于各部门。先以军事部与科技部的案子为先。”
最后一句话落地，军事部和科技部的两边人同时沸腾了。
无疑，军事和科技是帝国的双翼，双翼被捆绑住了，帝国又怎么能振翅翱翔呢？
战后十年，对于整个星际和帝国的稳定来说，是重中之重，不大刀阔斧地进行管制，将会令别的星球反叛分子看到机会死灰复燃。
所以，帝国在战后对军事和科技的整顿是一个服从性测试，对外压制，让反叛分子看到帝国的强权与铁拳，不敢蠢蠢欲动；对内管控，以恢复帝国经济生态为先，百废待兴。
同时代表军事力量与科技力量的战争机器，成为了以儆效尤、震慑所有人的政治牺牲品。
他们的死，是为了和平。
107法案，是他们的最后一役。
只有死了，才算是赢。
周围人都陷入了热烈和激动的讨论中，约翰森博士站在热闹的气氛里，眼眶里的眼泪几经坠落，还是被他忍住了。
他明白，自己在今天得到了特赦，不再是戴罪之身，不再是一个背负战争罪的科学家，可是获得了自由，令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在心中默默缅怀着成为牺牲品的战争机器。
也许，从他将他们创造出来的那一天起，沉重的罪恶已经降下。
命运如此残酷。
当这边的宫殿内在庆祝之时，沈酒独自待在一间并不明亮的宫殿里，周围都是冷冰冰的古董装饰物，美则美矣，缺乏生气。
而且，她也不是来欣赏这座宫殿的。
在等待的过程中，沈酒心想，也许埃尔伍德正在跟博士谈，所以还没来。她的不耐烦在想到约翰森博士后，稍微平息。
等就等吧。
她同时还在想见到埃尔伍德后该作何反应，这个被爱迪莱德抹除了记忆的君主，难道真的成了一个无害的人，就像伊莉雅亲口告诉她的话——妈妈，我觉得埃尔伍德叔叔变了，变得亲切友善，看着我的眼神不再冷冰冰了。
对一个未满十岁的侄女用提防和审判的眼神，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
那是以前的埃尔伍德。
失去记忆真的能让人改头换面吗？万一他恢复记忆了怎么办。
爱迪莱德说过，手术的结果没有百分百万无一失的可靠性，日后若受到刺激也许会反噬。而对埃尔伍德能够产生重大刺激的是无法预测的。
不过，起码有一个刺激源很明显，就是沈酒她自己。
一想到埃尔伍德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仇恨与欲望，沈酒后颈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突然之间就立起来了。
噢不！
一阵阴森的凉意从腰间脊椎至下往上如猛烈地电流般流窜了上来。
背后出现的那道声音，令沈酒身子猛地一抖。
“你就是沈酒？”
埃尔伍德从沈酒身后出现，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脱口，沈酒条件反射地抽出旁边一个古董铁甲骑士装置的佩剑，将他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