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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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樊大叔再从后院里出来时，手里已经拎了一包东西。
“兄弟，这个你拿着！”樊大叔将东西塞进小眼睛男人手里说道。
“不是，掌柜的，您这是做什么？”小眼睛男人很是诧异。
“不成敬意，只是我家孩子研究出来的一点吃食，你带回去，也让家里人尝尝，今天的事儿，多亏兄弟你说了一嘴，不然我就错过了呢！”樊大叔笑着解释道。
“哎呦，掌柜的，您这也太客气了！我就多一句嘴的事儿，何至于您如此破费呢！”小眼睛男人闻言，非常不好意思，赶忙推拒道。
“兄弟这是看不起我？”樊大叔板着脸，佯装怒道。
“掌柜的说哪里话，这哪能呢！”小眼睛男人挠挠头，笑的一脸腼腆。
“那你就收下，不是值钱的东西，全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兄弟诚心为我着想，我才能抓住机会！”樊大叔说的很是真诚。
“那……那我就收下了？”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小眼睛男人觉得再推辞下去，就不太好了，于是从善如流的收下了。
“哎！这就对了嘛！兄弟下次来，我给您打折！”樊大叔见此，脸上堆笑道。
“好嘞好嘞！掌柜的，下次我带我家人一起过来！”小眼睛男人喜上眉梢，笑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嗯嗯，您慢走！”
“掌柜的留步！”
……
终于送走了客人，樊大叔长舒了一口气。
“当家的，刚没来得及问，你这火急火燎的出去干嘛了？”吴氏见自家相公终于不忙了，瞅空档问道。
“要不说柳暗花明呢，咱担心的事儿有着落了！”樊大叔满面春风，见还有几桌客人，将媳妇儿拽至角落，小声道。
“真的？”吴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那还有假，伢人不知为何这么着急，九十两就卖给咱了，就等明日带上放弃，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樊大叔喜不自胜。
“什么？九十两？咋这么便宜？会不会有诈啊？”吴氏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白纸黑字的，应该不会吧！我想着应该是张家急需用钱。”樊大叔仔细想想，觉得应该没有上当的可能性。
“不行，晚上回来，和宗原他们商量商量，最好让宗原明日帮忙看看，别咱俩不识字，被人诓骗了去。”吴氏总觉得天上馅儿饼掉的有点巧，狐疑道。
“你说的有道理，等孩子们回来，咱好好合计合计。”
樊大叔也觉的颇为有理，于是点头附和道。
两人说完话，便各自忙碌，暂且不表。
却说凤锦书、岳知希、游书茗，阮如是四人，此刻却并不在学堂，而是和殷玥儿一道，去她家拜访。
这还要从夫子布置的一道题说起。
“在座的诸位，能进殷家族学的，想来家境优渥，不曾为吃穿忧心过。难么，大家可曾知道粮铺的米多少钱？面多少钱？”夫子在讲堂正前方，望着下面的学生，一脸慈祥。
底下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从对方眼中知道答案。
但正如夫子所言，这里的姑娘们大多都是金枝玉叶，家里还不知怎么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关心家里的米面多少钱。
她们只关心哪里又出了新款式的衣服，哪里的胭脂最鲜艳，谁家的又做了好看的发饰……
凤锦书四人也不知道。
说来惭愧，自从跟了吴氏，生活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吴氏也从来没让她们为吃饭穿衣发愁，自然而然，对这些也没有关注过。
“一两银？”
“这么便宜吗？”
“那二两？”
……
教室里的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谁都没有说出一个准确的价格来。
夫子看着大家的表现直摇头。
“夫子，我知道！”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声音看过去。
是殷玥儿。
夫子见终于有人打破僵局，笑着鼓励道：“好！你来说说。”
“糙米五文，精米三十文，粗面八文，细面三十五文。”
殷玥儿一口气说道。
她刚说完，班里的其他学生就又炸开锅了。
“啥？精米才三十文吗？”
“不知道啊！这么便宜吗？”
……
见此，夫子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底下的人瞬间停止交头接耳，都看向了夫子。
见大家都安静了，夫子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殷玥儿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学生的声音整齐划一。
“你们觉得她说的对吗？”夫子又问道。
这次，底下的人就众说纷纭了。
“对的！我好像隐隐约约听管家提过。”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才几文钱！”有人立马驳斥。
“不知道。”更有人模棱两可道。
“哈哈哈，现在老夫来告诉你们，刚刚殷玥儿说的丝毫不差。”夫子捋着胡子缓缓道。
“你们之所以觉得便宜，是因为你们都不差钱，从来没有为吃不饱饭烦恼过。
而你们的零用钱，远超这些费用。有的人，一个首饰够一个普通人一家人好好过几年日子了。
更有甚者，家里铺子、庄子不计其数。
所以你们并不知道底层的百姓，活的多艰难。”夫子语气深沉，不无感慨道。
“可是，我们在出生前，父母祖辈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东西了呀。
我们出生在富贵家庭里，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所以为什么我们要理解百姓的苦，夫子是要我们没苦硬吃吗？”
霍宝珠听了夫子的话，很是不理解，于是询问道。
“哈哈哈，你的问题问的好！”夫子朗声赞道。
只听他继续问道：“富贵生活那么迷人眼，你好像也不需要光耀门楣，你为什么不坐在家里，让仆人前呼后拥呢？
读书本就是一场苦差事，你为什么要选择来读书呢？ ”夫子循循善诱道。
”为什么？”霍宝珠单手捏着下巴，认真思索道。
”为了不想听父母安排，为了自己能有自己的人生吧……”霍宝珠不确定道。
“嗯！”夫子没有说好，也没有说这样的目的不好，只是再次肯定的点点头。
然后道：“每个人来读书的目的都不同，我不会评价这个初心的好与坏。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无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你们将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都脱离不了百姓的支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只有深刻了解百姓的需求和疾苦，你们才会对生活的苦，有更直观的感受，你们也会在实践中悟出更深的道理，无论是写文章，还是做人，都会有点收获”
“那夫子，我们了解了米面价格，就能写好文章，考取功名了吗？”霍宝珠不解道。
“不不，如果了解百姓疾苦，就能考取功名的话，穷人家的孩子个个是状元。
了解米面价格，只是你们的第一步，走进百姓生活。”夫子乐呵呵的开了个玩笑。
霍宝珠听后，觉得颇有道理，便不再言语。
夫子见了，继续道：“接下来，你们还需要去了解百姓的方方面面，了解百姓疾苦。
然后试想，如果你们将来考取功名，如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我给你们布置的课题，就此议题，你们写一篇文章，两天后交上来。”
“啊？才两天？时间会不会有点短？” 林初月哀嚎道。
底下的众人都面色发愁，去逛粮铺、布行，了解穷苦人的生活，这两天哪够？
“哈哈哈，这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夫子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