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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往事莫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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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句话落下之后,埃尔梅罗二世清楚看到,一直以来如同假面一般浮在少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平心而论,少女现如今的皮相,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白皙的肌肤,栗金色的短发,细细的眉高高挑着,红唇水润丰盈,脸颊饱满,带着淡淡的蔷薇色,整个脸庞呈现出一个甜美的心形,艳丽得就像是夏日金灿灿的日光下盛开的红玫瑰。再加上那高挑而完美的身材,俨然就是上个世纪欧洲电影里走出的尤物。

然而,看着这样的“吕蓓卡”,埃尔梅罗二世……不,韦伯·维尔维特想起的,却是八年前的少女。

银白的长发,赤红的眼瞳,如同从未见过日光的新雪一样的肌肤,纤细,单薄,有着令人目眩的非人之美的少女。

芙蕾德莉卡·冯·爱因兹贝伦。

爱因兹贝伦一族千年历史中唯一的例外,并非魔术师,而是魔术使的人造人。

所谓的魔术师,是以魔术为目的,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魔术,不惜一切追求着根源的人。而仅仅只是将魔术作为手段,只是使用魔术,却不研究魔术,对根源毫无兴趣的人,就是魔术使。

八年前,出现在他面前的芙蕾德莉卡·冯·爱因兹贝伦,毫无疑问是一名魔术使。

甚至可以说,她是背离魔道最远的那种人。

经历过那些事之后,韦伯·维尔维特可以断言,芙蕾德莉卡既不向往根源,也不热爱魔术。

那么,她究竟为什么要来到时钟塔——魔术师协会的大本营?

正当他如此思考着的时候,对面的少女却轻轻地笑了。

像是觉得无奈,又像是觉得有趣一样。

“喂喂,别胡说啊。”少女摊开双手,做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可没毁灭爱因兹贝伦。”

“那种做法和毁灭有什么区别啊。”

韦伯·维尔维特吐槽道。

“只是对魔术师而言吧?”少女单手托腮,十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以一般人的伦理道德而言,我既没有杀光爱因兹贝伦的族人,也没有轰掉冬之森,甚至连结界都没有破坏……不管怎么说,这都不能叫‘毁灭’吧。”

“是啊,你只是毁了他们追求根源的道路罢了。”

韦伯·维尔维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对着少女说出了他八年前就想对她说的话。

“这种行为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就叫做毁灭。”

“是吗?不过我是不会为此道歉的。”

“我知道。”

看着少女浑不在意的神色,韦伯叹了口气,点燃了指间的雪茄。作为一个简易的魔术礼装,这支雪茄有着镇静神经与梳理思绪的效果,在这种让人头痛也胃痛的场合,实在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毕竟,虽然没有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那位saber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大,眼前的这位少女依然给了他不小的精神创伤。在一段时间内,她也是韦伯的噩梦源头之一。

不得不在和自己的噩梦面对面,并且还被这位噩梦源头疯狂追求(?)了一段时间……

……韦伯·维尔维特现在很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在雪茄青色的烟雾中,韦伯·维尔维特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他还没有成为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那段时光。

那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之后的事了。

那时候,韦伯·维尔维特还在异乡流浪。

虽然从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生还,但是他并没有取得任何像样的胜利,也没有值得标榜的魔术成果。如果就那样回到时钟塔的话,恐怕会被算总账吧。

不管怎么说,韦伯都是偷了自己导师的圣遗物去参加的圣杯战争。而那位同为圣杯战争御主的老师——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上一任的君主·埃尔梅罗——则在圣杯战争中悲惨的死去了。

虽然肯尼斯老师自高自大、过于天真,虽然肯尼斯老师非要穿着pve装备下pvp战场,虽然肯尼斯老师战术的不成熟和对其他御主的轻视……是他失败并丧命的主因。咳咳,以上评价基于客观事实,并没有韦伯·维尔维特对于导师的怨念,真的。

但不管肯尼斯老师有多少性格上的缺陷(……),谁也无法否认,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是一个真正的魔术天才。就连韦伯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没有偷走老师的圣遗物,如果肯尼斯老师成功召唤出rider·伊斯坎达尔……那么,作为魔术师的素质出类拔萃的老师,是不是更能发挥rider的能力?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了?

韦伯·维尔维特认为,自己对老师的死负有责任。

而他也认为,不止自己一个人是这样想的。

——如果我没有偷走老师的圣遗物,他可能就不会死了。

基于这种负罪感,以及对埃尔梅罗派的魔术师对自己进行清算的恐惧,韦伯·维尔维特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后并没有回到时钟塔。

他开始了流浪。

沿着梦中……不,准确的说,是沿着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曾经走过的道路,开始了流浪。

听起来很美好对吧?遇见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人生导师的少年,在那个男人离开之后,沿着他曾经的道路开始了自己的旅途……简直是小说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

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在这趟旅途中等待着少年的,是行李丢失、在便宜旅馆里发烧呕吐还没钱去看医生、各种迷路晕车换错站等等一系列的惨剧。

反正在那段异乡流浪的时间里,韦伯·维尔维特算是把自己人生前20年没有遭过的罪,一次性全部给遭够了。

在那短短一段时间之中,韦伯·维尔维特飞快地从一个去参加圣杯战争还要找一个安逸舒适的居所(顺便催眠房主老夫妻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孙子)的娇少爷,变成了一个可以若无其事把散发着异味可能还有跳蚤的毛毯往身上一裹窝在草窝里就能睡的糙汉子。

生活真是锻炼人。

而那一次,他则是不小心坐过了火车,直接睡过了站。

他到了德国。

虽然之后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做出这种蠢事,但当时的韦伯·维尔维特只是一叠声地抱怨着,拖着行李下车,在乘务员的阻拦中不甘不愿地补了票,掏出所剩不多的钞票买了回去的车票。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过自己会再见到的人。

哦,并不是芙蕾德莉卡。

虽然看起来这时候应该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出场的时机,但他看到的确实不是她。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发像猫耳一样蓬起来的亚洲男人。

韦伯·维尔维特手里的行李啪的一声就摔在地上了。

说得准确点,他整个人都摔在地上了。

虽然说出来很丢人,但是在看到那个男人的那一瞬间,韦伯·维尔维特吓得腿都软了。

就算是把他杀了他也不可能认错那个身影。

——卫宫切嗣。

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杀死肯尼斯老师的凶手。

而他的serva

t,saber·亚瑟王,曾经不由分说地正面给过韦伯他们一发excalibur,差点要了韦伯的命。

基于这两点,韦伯·维尔维特觉得自己现如今的反应完全可以理解。

这、这才不是怂!也不是胆小!更不是怕了!这……这就只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发作而已!没错!看到噩梦与死亡的实体出现在自己面前,你的腿不软啊!!!

“呜噫噫噫——!”

从少年口中发出的,不像样的惊呼,却像是完全没有传到男人那里一样。

对方只是用那双无神的黑色眼睛扫了一下周围,便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一样移开了视线。从那漠然的态度来看,就连这一次扫视,也不过是过往经验积累下的习惯性动作吧。

卫宫切嗣无视了韦伯·维尔维特。

这反而让韦伯心中生出了一丝古怪的情绪。

同为第四次圣杯战争的master,姑且也算有过交锋,没有道理只有自己看到对方吓得脚软,对方看到自己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我是rider的master。

想到这一点,韦伯·维尔维特内心的恐惧便被压了下去。

就算手脚还在发软,就算肌肉还在神经质的颤抖,但是,韦伯还是挺直了细瘦的双腿,大踏步地向着男人迈了过去。

在saber的master面前,不可以露出那种怯弱的丑态。

他在心里想。

就算对方是杀死了肯尼斯老师的凶手,就算对方是里世界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就算对方是自己完全无力匹敌的存在,也是一样的。

征服王的master不可以输给骑士王的master。

“你……”

正当韦伯向着黑衣男子开口的瞬间——

“你就是卫宫切嗣?”

——冰冷而无机质的女声,自黑暗深处响起。

然后,韦伯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银白的长发,血红的眼瞳,非人的美貌,纤细的身姿,纯白的华服,宛如冰雪的精魂一般的美丽少女。也有着冰雪一般的眼神。

不,并不是静谧的微雪。

那是凛冬时节呼啸的暴风雪。那是冻土之上亘古不化的冰川。那是最为极致的美与死的具现。

那是……

“爱丽……”

卫宫切嗣喃喃。下一秒,又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样,无神的黑瞳瞬间锐利了起来。

“不,你是爱因兹贝伦。”

“我是芙蕾德莉卡·冯·爱因兹贝伦。”

少女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一柄大剑猛地出现在她手中。

“回答我,你到这里是想做什么——背叛者。”

韦伯·维尔维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随便迷个路都迷到了爱因兹贝伦家附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给没看过fate的读者解释一下。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名字是韦伯·维尔维特,“埃尔梅罗二世”只是一个封号,类似三次元的威尔士亲王。

第四次圣杯战争参加者,虽然没能赢得圣杯战争,但是成功生还(而且没缺胳膊断腿没被诅咒没少掉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还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获得了里程碑式的成长,并且成功在圣杯战争之后获得了二次发育,从157cm窜到了一米八六。fz播出的时候人人都说他幸运ex,可能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唯一的赢家。

(至于言峰绮礼……呃……我觉得不得不接盘养闪闪的时候他就输了……)

没查到韦伯到底在外面游荡了几年,只查到格蕾来时钟塔的时间是2003年7月,9月开始剥离城事件,魔眼搜集列车是在11月末(本卷开始的时候就在这个时间点前面一点)

韦伯在圣杯战争之后害怕被时钟塔算账所以在外面游荡了一段时间,回到时钟塔之后修够学分成为三级讲师,接手了埃尔梅罗教室,三年后被盯上他的莱妮丝揪过去变成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韦伯是什么时候回到时钟塔的,以及他流浪期间的具体路线和经历,我实在没捋清楚,如果有人能查到更具体一点的时间,请告诉我,我会进行调整纠正的。

第221章 丧心病狂!妙龄少女当街殴打一重病瘦弱男子!背后原因竟然是——

“……爱因兹贝伦的新人吗。”卫宫切嗣拿下了香烟,不动声色地将手探进了口袋里,“居然出现在这里,族长大人……不,阿哈德老爷子变开明了吗?”

韦伯·维尔维特明白卫宫切嗣为什么会有此疑问。

即使是在时钟塔孤陋寡闻的他,也曾经听闻过爱因兹贝伦一族。

那是将自己封闭在雪山深林中的魔术师一族,专心钻研着自己的魔术,已经有上千年的时光未曾与外界往来,只有两次例外——两百年前与远坂、马奇里(间桐)一起构建了圣杯战争的系统,以及数年前接纳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入赘,令其成为了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代表爱因兹贝伦家的御主。

在查阅圣杯战争的资料时,他曾经了解过这一族的生态……简而言之就是,全员死宅,除非是关系到圣杯战争,否则他们绝对不出门。

而那名有着典型的爱因兹贝伦特征的少女,会出现在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车站,显然是一种异常事态。

不止韦伯这样认为,明显,卫宫切嗣也是这样想的。

“当然没有,因为你,大爷爷变得比以前还要古板了。整天抱怨着‘就不该相信外人’‘爱因兹贝伦的愿望果然还是要靠爱因兹贝伦自己完成’‘外面的人果然都是卑劣的家伙’之类的。变得比以前还要强调古老的规矩,矫枉过正也就是这样了吧。”

听着少女的吐槽,韦伯·维尔维特抽了抽嘴角。

那个……上次圣杯战争的时候我没太在意,你们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这么活泼的吗?

答案是否定的,从卫宫切嗣深深皱起的眉头就能看出来,他入赘爱因兹贝伦的那些年可能都没被人这么吐槽过。

“你是来杀我的吗?”卫宫切嗣蹙着眉,目光却停留在少女手中的大剑上,“那个,是圣遗物吧?”

那是一把与少女纤细身形并不如何相符的黑色大剑。其上铭刻着血一样的红纹,散发着极为不祥的魔力。

“这个?”不知为何,少女面上浮现出一丝极为微妙的笑意,“不,这个是被污染的excalibur——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在这里解放它,会有什么结果吧?”

韦伯·维尔维特面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了。

excalibur,saber·亚瑟王的宝具。曾经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两度亲眼目睹过那个宝具的效果,其中有一次还差点被那个宝具轰杀至渣,韦伯非常清楚,如果少女真的如她所说,在这种地方解放宝具,会带来什么样的地狱。

卫宫切嗣的神色也暗了暗,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周围,不知道是不是少女使用了什么干扰魔术,来来往往的人们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杵在车站门口不走的男人。

在这里的,全都是无辜而又无知的一般民众,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伫立着怎样的恶魔,也不知道这个纯白的少女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地狱。

“……爱因兹贝伦何时有了这样的技术?”

卫宫切嗣沉声问道,少女却无视了他的问题,而是侧过身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想我在这里展开宝具的话,就跟我来。”她干脆地背过身去,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喝住了想要偷溜的韦伯,“那边那个,你看到我拿出剑了吧,你也一起来。别想偷溜,虽然爱因兹贝伦确实以实战太弱而著称,但是,我是不一样的。只要我想,在这里杀光你们所有人也没有问题。”

韦伯·维尔维特只能憋屈的跟上。

没办法,你看看那个杀了他老师的魔术师杀手都迈开腿了,连那个家伙都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拒绝然后被剁头吗!?

“又不是我自己想看的。”即使如此,韦伯还是没忍住,低低抱怨了一声。

“嗯?我刚才好像没有听清?”少女带着温柔的笑容回过头来。

“不、什么都没有!”韦伯一个激灵,秒答。

虽然这确实是强买强卖……但是看看那位手里的黑色圣剑啊!谁敢对着纯黑的excalibur说不?!

“那就好。”少女面上的笑容一秒消失,无趣似的回过头去。

……韦伯不是很敢想她刚才打算干什么。

接下来的路途,三个人都很沉默。

不知道是因为不想殃及无辜,还是不屑于在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术,少女硬是把他们带到了人迹罕至的森林边缘,才展开了战斗。

然后韦伯·维尔维特就亲眼看到他的心理阴影被打爆了。

没错,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卫宫切嗣确实被那个人造人打爆了哈哈哈哈哈……咳咳咳,他没有笑,真的。

前魔术师杀手确实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他能够成为终结诸多强大魔术师性命的死神,并不是浪得虚名。在亲眼目睹了他与少女的战斗之后,韦伯·维尔维特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与这个人为敌,那么,肯尼斯老师的惨死简直是必然的。

强大的魔术师并不一定擅长实战,即使是君主(lord)也一样。肯尼斯老师确实在魔术方面有着卓越的才能,但那与杀人是两回事。如果要以游戏来打比方的话,对,肯尼斯老师就是那种财大气粗、满身神级装备、副本意识绝佳的pve玩家,而卫宫切嗣是深谙各种偷袭、绕背、抢人头和苟命的pvp老手。当这样两个人在战场相遇……pve被pvp干掉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以及……

韦伯·维尔维特再一次确认了,自己能从上一次圣杯战争中生还,确实是靠着运气和rider。

如果当时与卫宫切嗣为敌的人是自己……韦伯不太敢去想这个可能性。他还记得caster的master是被谁一枪爆头呢。

如果不是他召唤出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位强力的英灵,如果不是伊斯坎达尔展示了王之军势令人敬畏的实力,如果不是伊斯坎达尔在迎战saber时……不,这个还是算了,说到底如果不是伊斯坎达尔非要去招惹saber还硬要试试脸接宝具,他们根本就不会被那位骑士王轰上一发excalibur吧= =。

不管怎么说,卫宫切嗣被芙蕾德莉卡·冯·爱因兹贝伦打得很惨都是事实。

如果卫宫切嗣表现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前雇佣兵所应有的实力,那么,芙蕾德莉卡就展现出了超过人类界限的强大。

“……这都有下级、不,中级英灵的实力了吧。”

韦伯捂住嘴,喃喃。

作为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御主,曾经见证过那七位英灵实力的人,韦伯·维尔维特必须承认,在不展开宝具的前提下,少女已经拥有了不输给英灵的能力。

“这不是爱因兹贝伦的技术……爱因兹贝伦无法造出这样的人造人……你到底是谁?”

倒在雪地里的黑衣男子的声音很低,他受了很重的伤,鲜血正沿着他的额头滚下,在雪地上绽开了大片的深红。然而他却隐忍着痛苦的神色,始终注视着少女,防备着她的下一次进攻。

“你不是应该很熟悉吗?”少女却笑了起来,“圣杯战争中所使役的serva

t,不过只是英灵的投影。只要掌握承接投影的【基体】的技术,就能够暂时借用英灵的能力,爱因兹贝伦只不过是准备了拥有这样素质的人偶罢了。”

“这不可能!”出声反驳的却是韦伯,他瞪大了眼睛,指出了少女言论中的不合理之处,“就算是召唤魔术,也需要法阵、媒介、灵脉以及充足的魔力……只有承接投影的基体根本不可能完成!爱因兹贝伦所擅长的也并不是召唤魔术——哇啊啊啊啊!!!”

黑色的大剑猛然挥到了韦伯面前,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比冬雪还要冰冷。

“你话太多了。”

“……呜。”

韦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当场跌坐在地。姑且算是保全了自己作为rider御主的尊严……大概吧。

“他说的对。”卫宫切嗣沉声道,“爱因兹贝伦如果能完成这种程度的召唤魔术,二十年前他们就不会来找我。”

“这可是商业机密。”少女轻笑出声,“再说,你也很清楚吧,偶尔会诞生的,魔术师家族中的奇迹,不知为何产生,最为纯粹的机缘,偶然中的偶然,那种毫无缘由的一代之花——没错,就像冬之圣女那样。要让人偶来解释自己诞生的原理,你未免也太为难我了吧。”

“……”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

韦伯·维尔维特却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复杂滋味。

没错,他很明白这种存在……不讲道理的天才,不讲道理的奇迹,存在本身仿佛就是为了嘲笑凡人的努力一样的……穷凶极恶的偶然。

多么,令人憎恨的奇迹。

“好了,来回答我吧。”

银发红瞳的人造人举起黑色的大剑,笔直地指向卫宫切嗣的头颅。她的神情比身后呼啸的暴风雪更加冰冷,更加充满杀意。那双如同宝石一般无机质的眼瞳自上冷酷地审视着卫宫切嗣,抛出了毫无温度的问句。

“你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背叛者?”

韦伯·维尔维特打了一个激灵。

虽然不知道rider战死之后的情况,但是……第四次圣杯战争没有任何一位胜利者,这个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而在少女的这句质问中,他恍恍惚惚也想起了……最后的最后,划破天空的,似乎就是saber的宝具·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的光辉。

这个男人……在最后关头,背叛了爱因兹贝伦家族吗?

“那个圣杯……无法实现任何愿望。”

男人的声音,低得像是压进了地底。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采,比韦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里见到的还要黯淡,到了这个时候,韦伯才留意到,这个男人……似乎比那个时候瘦了很多。

这样说起来……之前卫宫切嗣与芙蕾德莉卡战斗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是不是……衰弱了?

男人低低地咳嗽起来,他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似乎吞下了翻涌而上的血。放下手的时候,他的面色更显青灰,带着盖也盖不住的虚弱之色,缓缓开了口。

“……伊莉雅。”

“什么?”

少女向前迈出一步,剑锋也更加逼近了卫宫切嗣。作为曾经目睹过那位剑之英灵如何挥舞excalibur的人,韦伯·维尔维特很是为卫宫切嗣捏了一把冷汗——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两人对于saber的风王结界都是印象深刻,只要稍微进行一下魔力放出,强劲的风就能将卫宫切嗣的脑袋轰得粉碎。

然而卫宫切嗣却没有畏惧的神色。他抬起眼来,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伊莉雅……伊莉雅斯菲尔,我是为了我的女儿来的。”

少女的神色更加冰冷。

“为了伊莉雅?”

“我要带她走。”男人的声音嘶哑而又坚定,“就算你们阻拦,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要带走伊莉雅。”

“你应该知道,外界是如何觊觎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技术吧。”少女的神色越发冰冷,“你能从那些鬣狗一样的魔术师手中保护她吗?你也很清楚吧,伊莉雅的身体与人类不同,当伊莉雅需要对调整的时候,你能够帮助她吗?当你对着伊莉雅的时候,你能对她说出你是如何背叛了爱因兹贝伦,又是如何让爱丽斯菲尔的牺牲白费了吗?”

每一句问句,都像尖利的箭矢一样穿透了卫宫切嗣。有那么几分钟,连韦伯·维尔维特都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要倒下了。

然而他到底是没有。

“爱丽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伊莉雅不一样……我不会让她变成爱丽。”男人低声道,“我会保护她。就算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她。不管是要从魔术师……还是你们手中。”

一声枪响!

谁也不知道卫宫切嗣是什么时候将手枪藏在那里的,谁也看不清他到底是怎样扣动的扳机。

一枚子弹径直朝着少女的额头而去。

如果韦伯对他老师的死进行过调查的话,他就会知道,那是一枚起源弹。

那是卫宫切嗣利用自己可以对事物产生不可逆的毁坏的起源所制作的魔术礼装,是他将自己的两条肋骨取下磨成粉末,制作而成的六十六枚子弹之一,是专门的对魔术师的礼装。而那其中的第三十八枚,穿透了魔术礼装·月灵髓液的绝对防御,几乎夺走了韦伯的老师,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的性命。

正是因为那枚子弹破坏了肯尼斯大半的魔术回路,才会让他在之后的圣杯战争中毫无反手之力,最后只能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被卫宫切嗣杀死。

如果被那枚子弹击中的话,眼前这位几乎是魔术回路的集成体的少女,恐怕会立时毙命当场吧。

连肯尼斯最为骄傲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都无法防御的攻击——少女却躲了过去。

连韦伯也看不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只是眼前一花,等他看清之时,少女已经单手卡住卫宫切嗣的脖子,将他摁在了树上。卫宫切嗣的手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似乎是被少女卸掉了关节。

“不自量力。”

她压着声音说。

“即使是死,你也要救出伊莉雅吗?”

男人没有回答,但他周身涌动的魔力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错,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也被眼前的少女捏在手里的这一刻,他也要为了救出自己的女儿而努力。

——即使是死,我也要救出伊莉雅。

“那我就成全你。”

少女冷笑起来。

接着,芙蕾德莉卡将卫宫切嗣丢在了地上,猛地高举起了黑色的圣剑。

“等、等一下!”

韦伯·维尔维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声。

他并非热血的少年,也对于拯救世人没有任何兴趣,他也并不喜欢卫宫切嗣……这个杀死了他老师还差一点(让他的serva

t)杀死了自己的男人。

他们曾经是敌人。

他们现在也不过是陌生人。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阻拦,为什么要冲着那边跑过去?

韦伯也不明白。

只是,在方才的那几句短短的对话里,韦伯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

这个男人,他是凶手的同时,也是一位父亲。

他明知道不敌,却还是来到了这里,想要带走自己的女儿。

他还是不喜欢卫宫切嗣,还是很害怕芙蕾德莉卡,也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插手爱因兹贝伦的家务事——

“请……请等一下!!!”

但是,他现在就是没有办法看着这个男人去死。

韦伯·维尔维特对于肯尼斯老师本人并没有多少敬意,他尊重的是肯尼斯作为魔术师的天才与成就,他所可惜的是那个男人的才能被白白浪费掉了的事,他所难过的是那个男人毫无意义的死去了。

他不喜欢卫宫切嗣,但是也没有憎恨对方到非要他去死——能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被杀的程度!

但是他从来没有那样的才能,能够插手顶级魔术师之间生死之战的能力——

ighti

gale pledge——”

少女咏唱了奇异的咒语,接着,她的身后出现了纯白的幻影,面目模糊的女人高举起手中纯白的利刃,将巨大的长剑对着无力反抗的男人当头劈了下去!

“……咦?”

韦伯·维尔维特瞪大了眼睛。

没有、血?

卫宫切嗣也难得露出了一丝茫然的神色。

少女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没有了黑色的圣剑,她后退一步,身上红色的军装瞬间化作了纯白的礼服。

“要救伊莉雅的话,就跟过来。”

她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朝着被冰雪封锁的山脉迈开了脚步。

卫宫切嗣怔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少女的脚步。

只是,在他跟上去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露出了一丝深思的神情。

韦伯也怔了一下——伤口,已经被治好了吗?

白色的少女停了一下,回过头来,用那双赤红的眼瞳扫了他一眼。

韦伯·维尔维特全身一颤,立马跟了上去。

在走出五十多米之后,韦伯猛地回过神来……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跟过来啊?

到底有他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五千五字,算双更了。我没有咕!!!

以及,女主用的是黑saber的剑,用这个是玩梗,毕竟四战切嗣把saber坑得那么惨,用黑saber的剑打他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对不对……

当年saber去打韦伯他们是因为言峰绮礼搞事,误导saber以为是韦伯主从劫走了爱丽斯菲尔,所以saber才去追的,过程中有无数次把话说清楚的机会,但是大帝他……他非要和saber打架。然后就脸接宝具了(并且让saber成了韦伯一生的心理阴影)。

魔术师有一个隐匿原则,就是对普通人隐藏魔术,尽量不让魔术师的事情上浮到表世界去。如果有人目击了魔术师使用魔术……嗯……为了隐匿原则他们会杀了那个普通人。fs

开头的士郎就是这么死的。

好心一点的魔术师会用暗示来进行记忆抹消。不好的嘛……嗯,卫宫切嗣他爹,记得吧?他做吸血鬼研究失败引发问题的小岛最后被屠岛了,魔术师协会和圣堂教会一起干的。卫宫切嗣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源头就是那个。

说起来切嗣真的惨,他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就遇到那么个坑货魔术师老爹,为了研究时间魔术,去搞了死徒化的研究,就为了能像吸血鬼那样长生不老来做他的魔术研究。结果他死徒化的研究失败了,失败的试验品夏莉变成了无法控制自己吸血**的吸血鬼,她在最后还有理智的时候恳求卫宫切嗣杀了她,但切嗣下不了手,他跑掉了,然后完全丧失理智的夏莉就袭击了村里的人。

为了消灭死徒来到村里的圣堂教会的代行者,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思想,而为了卫宫老爹的魔术研究成果而来的魔术师协会的人,秉持着隐匿原则,两方一起对小岛进行了屠杀。除了卫宫父子以外的人全部都被杀了。卫宫切嗣在见证了这个地狱之后,亲手杀死了想要带他一起逃走的老爹。从那以后这个人的人生就彻底扭曲了。他做事那么绝,是因为他已经品尝了做事不够绝的代价,他希望自己成为裁定的天平,是因为他已经品尝够了寄望于他人的苦果。

但最后他也不能承受了,才会寄望于圣杯。结果你们也知道了,圣杯是坏的。

他确确实实,是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也确确实实,就是正义的伙伴。

只是他和卫宫士郎一样,最后,他们的道路都扭曲了。

但是那个理想,绝对不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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