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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你是谁?我是快乐王子。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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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爱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我也能想象,她会选择怎样的自杀方式。

除了那个,不会有别的了。

“黑雾!”我冲到吧台,一把拽住了黑雾的肩膀,“打开传送!”

报出了ai给我的坐标之后,我跳进了黑雾的传送门中,犹豫了一瞬间,我还是把死柄木也抓了进来。

“你也一起!”

如果……像我猜的那样,风乃的泡祸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的话……

那么,就没有照原计划慢慢来的时间了。

“计划提前,死柄木。”我几乎把牙齿咬碎,这么对他说。

通过黑雾的能力,我们一瞬间便抵达了目的地。在传送门开启的时候,冲天而起的火焰灼痛了每个人的眼睛。

没有一丝犹豫,我冲着火焰中心的人影扑了过去。

【火焰的加护】

橙红色的明亮的火焰,一瞬间吞没了少女身上的烈焰。我紧紧抱住风乃,直到她身上的火苗都被我身上的火焰吸收为止。

在灼烧着皮肤的痛楚中,我咬紧了牙关,低低地骂了一句。

“你这个笨蛋!”

“为、什么——”少女挣动着因为烧伤而溃烂的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曾经有着非人般美貌的少女,在这一刻失去了她的美。

火焰夺走了一切。无论是白皙的肌肤、美丽的眼瞳、缎子般的乌发……都在烧灼全身的烈焰中消逝了。留下的只有令人目不忍视的大面积烧伤。丑陋而惨烈的伤口。

“我、已——想——”她的喉咙咯咯颤动着,几乎发不出声音,“死了——我死——了更……好……”

我已经想死了。

我死了更好吧。

我明白她想说的话。

我也知道这是她的立场上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她没有别的办法,她不这样做只会有更加惨烈的结果。

是啊,我都懂。我比谁都更加清楚如果不在这里终结自己的生命,她将迎来的是怎样的末路。

但是——

“我想让你活下去。”

我抱住她,回忆着路飞在这种情况下会说什么,露出了些许微笑。

“我要让你活下去。我会让你活下去。”

没错。

我会让她活下去的。

“在那之后你想死再去死,但是现在,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会把你救出来。

【时槻风乃好感度100,奖励五星羁绊礼装雪之女王x1】

ai无机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不想让她死,所以……

在最后一丝火焰被吞没的时候,我对着黑雾伸出了手。

“去雄英!”

泡,正在上浮。

时槻风乃体内的泡祸,正在向着外界泄露。

那种灾厄的气息,在一瞬间就传遍了我的全身,难以名状的恶寒与恐惧刹那间浸到了骨髓深处。逼得人几乎要发狂的呓语在意识深处回响,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纠结在了一起,内脏在腹腔深处战栗着蜷缩起来。

这就是【神之噩梦】吗?

仅仅只是碎片就有这样可怕的魔力,如果不是ai在它开始侵蚀的瞬间锁死了我的意识,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还有清醒的神智。

我颤抖着压住了风乃,我能清楚地听到她在改变的声音。

并不是外貌上有了什么改变。

而是内核。

在本质的最深处,有什么正在改变。

但是,时槻风乃正在对抗。

竭尽全力的对抗着,连我都能听到她体内那种凄惨的声音。她正在为了不变成异端,用所有的自我与理智和那种疯狂对抗着。

大概是黑雾也感觉到了那份疯狂的可怕,他飞快地把我们丢了出来。

落在雄英广场上的时候,我清楚听到了响彻全校的警报声。

雄英学园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所以,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固、最不容易动摇的基石。

只要在这里,即使是神之噩梦的侵蚀,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此处同化为它的副本。

这一瞬间,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英雄们正在赶来,不管是学生还是教师,都在赶来。我看着那道冲到眼前的绿色闪电,我将风乃丢给最先赶来的绿谷出久,只对他交代了一句话。

“带她去治愈女郎那里。”

只要有治愈女郎在,风乃就不至于因为烧伤死去。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呼唤了那个名字。

“梦野。”我对着虚空恳求着,“把风乃的梦给我。”

“你确定吗?”从梦境深处传来了回响,“剥离的一瞬间泡祸就会溢出。在这时候接纳过来的话,你会被疯狂吞没的。”

“没有关系。”我向着风乃伸出手来,“照着我说的做吧——相信我,梦野。”

“……”

梦野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启了梦境的门扉。

无形的泡泡,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恐怖与疯狂的泡泡,向着我飘了过来。

只是目视都觉得恐怖,光是看着它靠近都能感觉到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我甚至能感觉到,在那个泡的氛围里,空气正在变质。

在拥抱那个噩梦之泡的瞬间,我切换了阿比盖尔的卡牌。

“吾之手中持有白银之钥。从虚无显现,用您那指尖触碰吧,吾之父神啊。

跨越蔷薇的沉眠,抵达穷极之门吧!——光壳流溢的虚树(qliphoth rhizome)!”

——通往神座的道路,在这里打开了。

第131章 “你把我另一只眼睛也取下来,拿去给她,那么她的父亲便不会打她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无边无际的疯狂迎面而来,那扭曲的呓语如同海啸一般吞没了我,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侵蚀。

我正在异变。扭曲成某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难以名状的恐怖与疯狂正充塞着我的躯体,我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冻结成冰,我的眼球仿佛燃烧的火球,我的手脚正在变质成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的形状……有什么不可打开的开关在我的最深处打开了。

【门】打开了。

我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承蒙惠顾,30条令咒。”ai的声音在我意识深处响起,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异变停止了,“自身就怀有那么大的【噩梦之泡】,在这个前提下还敢去强行吸收别人的【泡】……你可真是个疯子。”

“我可是很相信你的。”我咽下几乎要将我的内脏都扭曲的恐惧,勉强挣出一个笑来,“特别是在这种方面。”

ai不可能让我变成那种怪物,在收集能量这方面,我与它是绝对立场一致的。

就算是彼此算计,但是,这场异世之旅的最根本目的——收集能量重启世界——我们的目的,或者说利益,是一样的。

如果我死了,对它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在绝对不会让我死掉这方面,我还是非常相信ai的。

话是这么说,30条令咒你tm宰得也太狠了?

“这可是特惠价。”ai冲我翻了个大白眼,“你也不看看你带进来了多少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转动酸痛的脖子回过头去……

“我【哔——】!!!爆豪那混蛋怎么进来的?我tm不是只带了死柄木一个吗?!!!”

我死死地瞪着爆豪胜己,并且拼命思考着现在把这家伙从梦境世界里踹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ai的语气十分悲天悯人,如果不是爪子太短我估计它还要合掌念一句阿弥陀佛,“你自己也很清楚吧,这是一条有来无回的路。”

我就是太清楚了才不想在这个地方看到爆豪胜己那张脸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变装女?”爆豪胜己的表情顿时十分险恶,“再露出那种‘为什么你会在这啊’的表情就送你去三途川啊混蛋!!!”

“呜……”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用阿比盖尔的熊玩偶挡住了脸,“……对、对不起!还有,请不要这么凶……我会害怕的……”

“啊啊?!”爆豪胜己的脸变得更扭曲了,他伸出手想要揪我的衣领子,“你这家伙到现在还在玩那种无聊的cosplay吗?瞧不起人也有个限度吧——快点把我们送到那家伙面前!”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那家伙?”

“装什么傻!”爆豪胜己的脸色简直不能更难看了,“你特地打开了这么一个通道,不是有想杀的家伙难道还能是来春游的吗?”

我:“……”

我tm就是不想让你去啊!算了!大不了老子再给你30条令咒续命行了吧!

“我提醒你一下,你就只剩下21条令咒了,省着点用吧。”ai的脸上写满了看好戏,“还有,简单给那家伙讲解下状况,‘那个’虽然还没有醒,但是因为你们的闯入,它已经被惊动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

“简而言之……”我一想到接下来的台词会有多么中(智)二(障)就觉得一阵窒息,“这里就是【神】的居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往前走,杀了里面的【神】。”

“你说那个?”爆豪胜己指了指我的背后。

“……………………”

我的脸一瞬间就青了。

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

首先传来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狂暴的气息,携带着无可名状的疯狂与混沌,在一瞬间吞没了我们。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那战栗的恶寒一直渗透到骨骼与脏腑的最深处。

接着传来的,是声音。

让视野也为之扭曲,让脑髓都为之燃烧,让血液灼烧着骨骼的声音。仅仅只是听到,就仿佛要失去理性完全陷入狂乱的声音。令人厌恶,毛骨悚然。那可怕的呓语不是人类的喉咙所能发出来的,任何人类的文字都无法形容那种声音。

那是从深渊的最深处传来的声音。

那是噩梦之中最为极致的噩梦。

那是最为纯粹的黑暗与绝望。

最后,是什么东西张开了的【直觉】。

因为赢过了杀生院祈荒就认为自己可以赢过那古神的人类,真的是太天真了。

——醒来了。

即使不需要任何确认,我也能感觉得到。

膝盖开始发软。全身都在战栗。连五脏六腑都紧紧绞成了一团蜷缩起来。连骨骼都传出咯咯的声音。

想要下跪。

想要躲闪。

想要捂住眼睛蜷缩起来。

不能回头。回头就将看到祂。

不能看。看到的时候眼睛就会瞎掉。

不能出声。不能动弹。不能去想——

——否则,就会被发现的。

那是深刻在本能之中的恐怖。

那是镌刻在基因之内的噩梦。

那是长眠在血液之中的记忆。

曾经以绝对的姿态,凌驾于世界之上,凌驾于所有的魔物与人类之上,曾经支配着这个星球的古神——或者说,天魔——他们所刻入在这个世界所有人类的基因里的恐怖记忆,在这一刻全数复苏了。

不可能不理解。不可能意识不到。不可能想不起来。

人类以无数的死,所获得的本能。

即使文字失传,即使未有记录,即使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遗忘……

但是,在祂出现的那一瞬间,本能就会再度醒来。

人类只是被看到,就会被祂杀死。

祂只是出现在那里,就会带来无尽的死亡与疯狂。

现在。

最为恐怖的噩梦,现在正在我的背后张开了眼睛。

杀生院祈荒的女神变生,与这位沉眠的古神比起来,只是小孩子的蹒跚学步,小打小闹,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天真得有点可爱了。

压倒性的力量。压倒性的强大。

真正理解祂的那一瞬间。

就会体会到何为绝望。

“那你要在这里放弃吗?”ai的声音穿透了令人窒息的混沌,传到了我的耳边。

少女被烈焰吞没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努力支起膝盖,命令双膝不要再发抖。

好的。它们虽然还是很软,但好歹是不再哆嗦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在我大脑中嘶鸣的本能与恐惧,一点一点,拼尽全力地回过身去。

“没什么好怕的……”我努力歪起嘴角,挣扎着绽开一个笑来,“我可是唯物主义者啊……”

没有错。

我告诉自己。

没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不信仰神,也不相信地狱的存在。

而且……

如果我不在这里杀死神,那么,风乃就会死。

不,她几乎已经死了。

这个神,杀死了她一次。

想到这里,我便发现自己不再发抖了。

一种比畏惧更为深沉的感情,在这一刻攫住了我的心神。

我抬起眼,注视着那个存在。

在超越了空间法则的扭曲空间之中,在令人几乎无法确认自己究竟处于什么维度的奇诡狭间之中,在仿佛被棱镜变形的异界里,那个存在正在蠕动着。

该怎么去描述那个存在呢?

人类所有的语言、所有的词汇、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祂的面前失去意义,想要概括更是不可能。那是集聚了世上所有恐怖的存在。那是无以名状的太古的疯狂与噩梦。青色的翅膀张开了。那一瞬间,无穷无尽的黑暗朝我们扑了过来,填满了视野,遮蔽了一切。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噩梦。

在那一瞬间,我理解了疯狂。

将风乃与遥火、将至今为止的那些【保持者】逼到无路可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终于理解了。

——神是全知的,在梦中一次性地看到了存在于世的所有恐怖。

如果是这个,如果渗透到他们意识之海中的东西是这个——

那么,我就可以理解了。

无论是化作异端,还是其后余生都被噩梦日日夜夜的侵蚀,我都可以理解了。

这是人类无法对抗的东西。这是更高层级的存在所施与的——绝对冷漠与绝对公平的残酷。

我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一股更为强烈的感情凌驾于本能的疯狂与恐惧之上。

巧合的是,我也正是在此时,看到了爆豪胜己与死柄木弔他们的表情。

那是……

“你们在愤怒吗?”

我笑了一笑,这一次,没有任何勉强。我感觉自己非常轻松地笑了出来。

“真巧,我也是。”

我回过头,注视着那旧日的支配者,感觉到难以名状的愤怒在我的心中燃起。

如果灾厄有具体的形体的话,那么,人类也会憎恨祂吧。

憎恨祂的无情,憎恨祂的残酷,憎恨祂的不加恩惠不与豁免——无论灾厄有没有自己的意志,人都会这样憎恨。

愤怒与憎恨的火焰正在我的胸中熊熊燃烧。

我终于明白了,在我抱着时槻风乃不成人形的身体,打开那扇【门】的时候,究竟怀着的是怎样的心情。

那是憎恨。那是愤怒。那是……悲伤。

我反手将那只玻璃管抛向身后,投掷向死柄木弔的方向。

接着我切换了英灵卡牌。

没有什么比她更适合这个时刻了。

——ave

ger·贞德(alter)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古神是什么,以及他们为什么从世界上消失了,尘骸魔京的女主角伊格尼丝给出的解释,大家最好看一下。

‘假如说。假设有一种生物可以无视所有的环境变化因素。这种生物可以完全适应到能够无视环境变化的程度。而且这种生物自己不会有任何变化。再加上,这种生物足够强大,能够排除其他任何种族。这是k战略的理想形式。

如果有这种生物,那会如何?’

“如果,真有这种生物……那时间会停止吧。”

伊格尼丝对我的回答点头赞同。

‘很久以前的那时,魔物就是这样的存在。’

伊格尼丝停下脚步。

风雪遮住了视野,我仔细看着风雪彼岸,终于看到了那个东西。

眼前是崖壁。

十分垂直的巨大崖壁。

崖壁过于巨大,一眼看不到边界。

我左右看看,崖壁一直持续到了地平线的彼方,稍稍有些圆缓。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我看到了一条线。

从遥远的天空彼岸垂向地面的一条线。

像是水晶一样闪着光辉,细细的丝线。

我慢慢低下头,丝线逐渐变粗。

丝线到达大地的时候,成为了覆盖地平线一端直到另一端的山。

我只是看着,已经感觉眩晕了。

我无法把握眼前这东西的巨大。

‘魔物这种东西……是魔力带有形状的存在。我是这样说明的吧?’

“嗯,我似乎听过。”

伊格尼丝缓缓接近冰塔。

无限宽广的崖壁正中,无声地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能装下一个高层大厦的巨大裂缝。

……

我们缓缓地踏入了雪之城。

城中很暗。

大概,住在这城中的人,不需要灯火吧。

‘表面看来,可以从各方面来说。我们相爱。我们制造阴谋,互相陷害,有时相互厮杀。我们爱美,我们吟诗,我们绘画。’

以伊格尼丝为中心,扩散了轻微的光。

巨大的城中,有大大小小的柱子。

这些柱子有的扭曲,缠在一起,也有的直挺挺冲着天空。

这些柱子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带有翅膀的住民。

伊格尼丝点起的灯火过于柔和,我看不到他们的脸。

我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

我只能看见扇着翅膀轻松上下柱子的影子。

优美。大概没有别人更适合这个词语了吧。

纤细的柱子,仿佛轻轻触碰就会粉碎。他们在柱子中舞蹈般前进的影子,令我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是,从结果上来说,我们调和了。我们安定了。没有新事物产生,只有陈旧的东西不断累积。’

我们,吗。

伊格尼丝的后背上,能隐约看到翅膀。

“以前,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人类在吗?”

‘当然有。人类其实才是问题。

人类称之为魔物的物种,统治着当时的地球。魔力这种东西,就是能够用意志来左右空间。意志力互相撞击,争夺空间,然后就产生了均衡。’

“人类又如何呢?”

‘奴隶……也不算是。有点技术的动物。或者说,像是蚂蚁一样的东西。我们就是这样想的。

魔族很无聊。我们在自己的支配空间中,是无限的全能。我们希望的东西,能够立刻得到。唯一能够兴奋的事,是夺取支配域。但是在几世代之前,所有的力量已经完全僵持。这就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日常。’

“是吗……”

我看着天空。

冰城没有天花板。

我仰望的尽头,那里能看到星光。

有翼的住民,在星星间飞翔。

他们看起来很快活,不像是极度无聊的样子。

‘人类正好是排解无聊的手段。因为人类不擅长做事。没有一件事能够顺应自己的意志。

想喝水而挖井,结果地盘松缓,反而招致了洪水。想要保护孩子而在大地上播种,结果孩子变得太多,不得不杀死孩子。

他们这一个个举动,滑稽,悲哀,有趣。’

“伊格尼丝呢?伊格尼丝怎么想的?”

伊格尼丝没有回答我的话。

‘当初,我们认为人类完全没有魔力。所以我们默许了他们人数的增长。看着人类跌倒着前进的样子,是我们唯一的娱乐。

你玩弄过蚂蚁的巢穴吗?阻止它们行列的通行,看着它们翻越的样子。向巢穴中洒水,嘲笑爬出的蚂蚁。当然,我们也这样做了。我们做着恶作剧。如果我们做的过分了,令人类几近灭绝,我们也当然会伸出手保护养育他们。’

“他们……不,你们是什么?”

‘语言是会变的。当时,人类也有着各种语言。他们的语言中,表现我们的词语,到现在在无数的语言中都留有痕迹。翻译过来,这样大概比较合适吧。神,或者是,恶魔。’

我只能点点头。

‘逐渐,有人发现了。人类,也有微弱的魔力。’

“是吗?”

‘嗯。几乎发现不了的魔力,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是一对一,无论多么低级的魔族,人类的魔力都无法与之抗衡。

所以,所有人都无视了这一点。在最开始的时候。’

伊格尼丝停了一下。

‘我说过魔物是k战略的理想状态吧。那么人类就是r战略的体现者了。’

“r战略?以数量决定胜负?”

‘是的。

魔物的个体很少。魔力大的魔物,先取得了大量的空间。就是说,同一张饼,让越来越少的人数来切分。就是这样的竞争。’

“然后呢?”

‘即使是全盛期,我们的住民也没有到达一百。加上更多魔力低下的下级种族大概也就数千。当时人类的人口,大约有一亿。魔族很少死亡,人类经过数十年就会完全替换一个世代。

人类无数的个体中,会诞生极少量拥有强力魔力的人。那人有着人类整个种族全体魔力的焦点的力量。

那就是你。’

我一直在无心地点头,她突然指我,我不禁后退一步。

“我?”

‘嗯。你才是r战略的王牌。只能诞生于概率论之下,凶恶的个体。’

“那又……有什么意义?”

‘计算的结果,如果带有了人类全体的魔力,就意味着占有这个地面。

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毁灭人类。另一个……是让人类活下去,只把那个强力的个体摘除。

理性的选择是毁灭人类。但是,我们选择了让人类活下去。没有人类的生活,就没有了生存的价值。大家都是这么判断的。

我们什么都没有创造,结果只能令人类存在下去了。这时,也许我们已经毁灭了。’

伊格尼丝低下了目光,我无法从她表情中看出任何东西。

‘我们等待,寻找。寻找人类中诞生的拥有强大魔力的人。’

伊格尼丝说着,像是在看着远方。

‘我也一直在找。

我们生存在悠久的时间中。对人类来说的数十年,对我们来说只是须臾一瞬。就像人类看蚂蚁的营生一样,我们就是这样看着人类。

但是,只是俯视蚂蚁,无法了解一只只的蚂蚁。于是,我选择了混入人类中生活。和人用同样的视线,和人在同样的时间中生活。

这样,我发现了。有着魔力的突然变异……打开门的人。’

……

‘最开始发现的时候,还是幼子。他有淡褐色的眼睛,很爱笑。他用细长的手指攥着粗糙的小刀,能够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形状。他讨厌争斗,喜欢在篝火旁唱歌。

我隐藏了力量和翅膀,成为了部族的守护神。我和他们一起作息,听从他们的愿望。这是不是叫做对他们产生感情了呢?我和他们生存在同样的时间中,我被他们迷住了。

我没有花时间学习他们的语言,但是理解他们的愿望却很简单。那都是太过于渺小、太容易明白的愿望。

请让田地丰收吧。请让野兽远离我们的孩子吧。我使用了力量。仅此而已,他们就幸福了。于是,这也直接成为了我的幸福。我感到了他们的生死,就像感到自己的事情一样。这是千年以来我第一次感到的爱怜。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渺小。他们看不到极限,只是向前胡乱奔跑。

这时,人类处于发展期。神的铁锤……我们的干涉一时停止了,他们的数量开始剧增。而且,人类没有忘记。他们的同胞被野兽吞食,被火焚烧,只是因为我们想要取乐。

他们决定要反抗众神。愚蠢啊。没有一点魔力的人类,只是拿着一点武器,就打算反抗神了。

他们的叛乱,除我以外的神都没有发觉。即使发觉,应该也只是放置不管吧。没有什么比聚集种族的力量进行无益的尝试更加悲惨、悲哀、滑稽了。

仅仅数十年,人类造出了铁船,出海了。船上乘着人族最强的战士。

淡褐色眼睛的年轻人也选择了乘船。

我打算阻止他。作为女神阻止他。即使语言不通,我也打算让他知道他的无谋、无意义。我觉得他能明白。

他笑了。

他说了话。男人和女人婚礼时说的话。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拉过去。

他确信。他确信守护部族的我会帮助他。或许至少,也会祝福他。他根本没想到,我才是残酷的众神之中的一人。

这样,我助了他一臂之力。

结果,我掩饰了自己。当时的人族还很弱,如果我不帮助他们,他们甚至无法到达冰雪之地。比起人类自生自灭,不如帮他们一把,把他们引导到半途,这样作为娱乐才有意思。我这么对自己说。’

伊格尼丝对着城的入口处招手。

‘听得见吗?’

听得见。轻微的喊叫。

人们的哄声。

然后他们进来了。

那是十分微小的军势。

从地平线到地平线的宽广的城中,他们看起来只是很小的一点。

他们裹着毛皮,举着薄弱的武器。即使如此,他们的意气还是很轩昂。

因为--

在队伍前面,有个女人。

将民众导向解放的女神。

“……伊格尼丝。”

‘途中,我多次想要弃他们而去。我想过强硬地把他们送回故乡。但是,我还是来到了这里。’

在天空飞舞的众神,一齐停止了动作。他们毫不留情的视线看着下界。

虐杀开始了。

男人们投着枪。

他们拉开弓箭,冲着天空射击。

他们架起了投石机,弯起投臂投出石头。

这些武器根本没有到达天上。

有翼的住民,太远了。

天空歪曲了,轰响了雷鸣。

闪着七彩光芒的极光形成了野兽,用六个脑袋和四只利爪撕裂着男人们。

男人们没有逃跑。

他们冷静地战斗,维持着阵形,继续投射着武器。

在队伍前面发出声音的,是那个年轻人。

被雪焚烧的肌肤中,淡褐色的眼睛闪着光辉。

无论多少同胞流出了鲜血,他也一直继续叱咤。

女神在男人的身边。

捉弄般降下的雷电,七色的野兽,只是有这个男人不会伤害。

但是也仅此而已。

接下来,男人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绝望和焦躁。

他恳求般看着女神。

压倒的力量面前,部下们也开始动摇。

但是,雷电优先瞄准打算逃跑的人。

男人们的眼睛中,开始出现自暴自弃的颜色。

保护他们的伊格尼丝,也并不是安然无恙。

伊格尼丝隐藏了本性。有翼的住民们毫不留情地蹂躏她。

看起来这像是要让伊格尼丝现出本性,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在她没有现出本性的时候杀光他们。

无论如何,女神的额头出现了些许汗水,她的肌肤上也出现了伤痕。

‘如果他们向我求助,我打算嗤之以鼻的。然后说,所以之前我说过的。然后说,你们这些以人的肉身向神挑战的不逊者。然后,一切就结束了。花费如此长时间准备了这个戏剧,我也会在我们中间得到很大的地位吧。

可是,那时……’

男人站在了女神面前。

他张开了双手。在雷电面前。

纯红的光芒闪过,男人像枯木一样倒下了。

‘我发现自己误解了。他担心的,不是自己渺小冒险的结局。他是在后悔,把我也带入了死地。’

伊格尼丝说话的声音,静静的,带有力量。

‘这时,我做出了背叛。史上最大的背叛。’

女神发出了光芒,一瞬间消除了周围奔舞的雷电。

静寂之中,女神抱起了倒下的男人。

然后在耳边轻声说。

焦黑的,已经不能说是人的男人点了两三次头。

‘我实现了男人的愿望。我唤醒了沉睡的力量,帮忙打开了门。’

雷电再次落下,伊格尼丝的身体开始燃烧。

她怀中的男人烧尽了。

剩下的男人们,全部变成了焦炭,或是被野兽撕碎了。

‘那天,只有我知道,一个审判已经降临了。

然后,我离开了这个城。’

女神的身影消失了,城中再次被静寂笼罩。

“男人的愿望是什么?”

‘嗯,他呀……他的愿望是没有众神的世界。’

我听到了声音。无音的虚幻世界,现在第一次出现了声音。

脚下开始震动。

以男人和伊格尼丝为中心,迸出了七彩的光芒。

光芒一瞬间覆盖了全城,一直扩散到城外。

脚下的地板开始产生轻微的龟裂。

龟裂突然停止了。

整个冰城消失了。消失在了原先的虚空中。

‘抱歉……回忆这些,有些难受。’

伊格尼丝说着,她眼中有着泪水。

‘因为那些男人们,地球改变了。人族的魔力,抵消了我们的魔力。我们失去了魔力,我们存在的本身变得不可能了。’

“那伊格尼丝呢?”

‘我封印了所有的力量,选择作为人类活下去。我的同族,没有人选择这条路。’

“是吗……”

‘众神消失了,下级魔族变得繁荣一时。他们用魔力令人们害怕,支配了黑夜。但是,那也只能是一时的事。只要和人类在一起,他们的魔力就会减弱,最后直至消灭。’

“那么……人类的魔力,就是消去魔力的魔力吗?”

‘就是这样。’

伊格尼丝点点头。

‘然后,你有改变这些的力量。’

“我?”

‘你是全人类魔力的焦点。一切都交给你了。’

伊格尼丝的声音逐渐远去了。

第132章 “我满身贴着纯金,”王子说,“你给我把它一片一片地拿掉,拿去送给那些穷人,活着的人总以为金子能够使他们幸福。”

只是站在神的面前,就会被那份恐怖所侵蚀。只是看到都会动弹不得。置身于祂的视线中,就连**都会开始异变。我与爆豪、死柄木的精神之所以还没有陷入狂乱,全靠ai为我们的意识加上了防火墙,这才抵挡了那阵极其可怕的精神污染。

……虽然这也花掉了我足足30枚令咒就是了。

至今为止,我所产生的情感波动都会被ai提取出来,化为令咒保存下来。

当我需要释放宝具的时候,令咒就会直接化作魔力使用,需要治疗伤口时,令咒就会作为生命力进行补充。

而当我需要ai进行一些大面积的精神操控时,我就会直接给它令咒,供给给它这份精神操控所需要的能量。

对于这位星际文明前沿的超上级ai的精神操控,我是十分信任的。

毕竟,连神也无法对抗世界法则,而ai却能成功入侵并且欺骗法则,让我们这种异世界生命以看似合乎法则的方式存在。

为了做到这一步,到底需要多么可怕的权限和计算呢?

正因为我理解了这份能力的可怕,所以我才如此的信任ai。

对于将一切生命的情感都予以数据化,并且成功转化为能量……这份技术,本身就足够可怖。

不过好在,现在,它是我的同伴。

准确说,在拯救世界这个任务完成之前,我们都是合作同盟。

“喂,变装女,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是爆豪胜己,在形容眼前这个不可名状的存在时都要卡一下壳。我甩了一下手里长长的旗杆,熟悉了一下手感,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个?啊啊,你喜欢喊那个叫神还是叫恶魔都随便你,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吧。”我单手扶着细剑,歪过头对他扯起嘴角,“顺便一提,那玩意儿已经睡了几千年了,起床气还挺大的,不小心的话可是会被整个吞掉的哦?怕的话就躲到我背后去,不过,我可不保证我的火焰不会也烧到你喔?”

“宰了你啊!”

爆豪满脸都写着“老子才没有怕!!!”,那愤怒的感叹号都要戳到我脸上来了。我也只是哼笑一声,拔出了细剑,摆出了进攻态势。

“随便往前冲的话,死了我也不管。没什么比看到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死了更开心的。”我带着几分恶意开了口,“还是说你打了一个魔性菩萨就觉得自己能对抗古神了?自大也有个限度吧,真是笑死人了。和这玩意儿比起来,那个大尼姑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个刚破壳的雏鸟。”

哦你说这个腔调不像我?没办法,贞德(alter)也就是我们的黑贞就是个大傲娇,没法好好说话就是她最大的特质。

……反正我也做好爆豪掉好感度的准备了。

出乎意料的,爆豪没有爆炸,反而很是不屑地嗤笑起来,毫不客气地指了指我的腿。

“怕的人是你吧?刚才吓到发抖的人可不是我。”

“那、那是你看错了!”我慌了一下,开始死鸭子嘴硬,“我才没有怕!一点也不怕!”

“别装了,你明明怕得要命。”爆豪胜己不屑地扯起一边嘴角,“逞强也装不像样——给我让开,蠢女人——你也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吧?”

“爆豪胜己好感度1,奖励无间齿轮x1”

ai的提示音让我好生愣了一下——爆豪胜己你丫到底什么毛病???

“你才应该一边去!”

我咬了咬牙,挥动长剑发起了黑贞德的第二技能给他们两个加了个攻击buff。又发动第三技能给自己加了个buff。

【龙之魔女】:己方全体攻击力提升(3回合)。

【泡影之梦】:自身buster卡性能提升,赋予自身无敌状态(1回合)

我深吸了一口气,陡然解放了令咒,高举起旗帜对准了刚刚苏醒过来还显得有些迟钝的【神】。

时槻风乃焦黑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咬紧了牙关,将心中陡然升起的熊熊火焰尽数灌注在这声怒吼中——

“我的憎恨,我的恨意,也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吧?……这是被憎恶磨炼而成的吾之灵魂咆哮——咆哮吧,我的愤怒(le gro

deme

thai

e)!”

是啊,我在愤怒。

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在愤怒了。

在媛泽遥火死去之前——不,或许是在我第一次看到那本书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愤怒了。

那是多么凄惨而又蛮不讲理的命运。

试想一下吧,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噩梦就变成了现实。只是因为有恐惧的东西,最害怕的事物就以最恐怖的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平平常常地路过,都会被蛮不讲理地夺走性命。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神】做了一个梦。

这太残酷了,这太没有道理了。

风乃究竟做了什么呢?她究竟伤害了谁呢?

她不曾对任何人抱有恶意,不曾对任何人施加戕害。仅仅只是因为噩梦之泡,她就像是被魔镜碎片插进眼里心里的加伊,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美好,再也看不到快乐的东西。

最后甚至成为异端,亲手虐杀了自己的父母,再在唯一的妹妹面前***而死。

明明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父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雪乃痛苦。

而雪乃,那个天真又健全的孩子,本来应该拥有光明的前途、美好的未来、幸福的人生……而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被神之噩梦夺走了。

她不得不变成自己的姐姐,不得不日日夜夜的与自己曾经最敬仰现在却最恐惧的姐姐相对,不得不背负着自己的噩梦度过余生,甚至不得不用这份噩梦去战斗。

我还记得故事里后来雪乃的样子。

这样温柔善良的她不再对别人绽开笑容,舍弃了正常的生活也舍弃了最基础的人际关系,拼尽全力在噩梦的战场上战斗——再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后来的她穿上了哥特洛丽塔洋装,用美工刀自残,服用药物——这全都是为了将自己最恐惧的噩梦唤回身上,用这份属于噩梦的力量去战斗。她怕痛,怕火,怕姐姐——但她却必须主动投身恐惧,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与泡祸对抗的能力。

她害怕人形在烈火中焚烧的样子——因为她曾经亲眼目睹过姐姐在烈火中燃烧的样子,这份精神创伤甚至让她再也没办法吃肉,因为熟肉会让她想起那些事。

然而她却只能用火焰去焚烧那些异端。她的断章——“我的痛苦啊,燃烧世界吧!”——就是将自身的痛苦转化为火焰。

那么,造成雪乃这么大痛苦的风乃,就通过死亡得到了解脱吗?

没有。

她变成了雪乃的背后灵。成为了散播死亡与灾厄的雪之女王。

她以扭曲的方式——近乎折磨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妹妹,帮助着自己的妹妹。

这个世界的风乃,正是因为看到了那样的末路,所以才在自己完全变成雪之女王之前,杀死了自己。

加伊在还没有完全失去人性之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样她就不会杀死父母,也不会成为折磨妹妹的噩梦本身。

我或许应该尊重她吧。我或许应该欣赏她这份觉悟与爱吧。我或许应该为这份献身而落泪吧。

但我只觉得愤怒。

因为——

——归根结底,风乃为什么必须死呢?

她没有恶意。也没有恶行。

她不过是被神之噩梦影响了。

她没有想要杀人,也没有想要变成灾厄本身。

时槻风乃也好,媛泽遥火也好,根本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她们只是不得不死罢了。

所以我才由衷地感到愤怒。

所以我才决心在这里杀了神。

或许风乃本身就很想死吧。或许她之后也会选择死亡吧。或许包围着她的环境,她所感受到的人的疯狂与恶意总有一天会再度把她逼到死地吧。

但是,那都是她活下去以后的事了。无论是幸福还是不幸,那都是属于时槻风乃自己的未来。

是她可以选择的未来。

无从选择所以去死,和,向往死亡所以去死,这两个概念之间隔着的可是有如天堑一般的距离。

所以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要在这里把她不得不去死的理由消灭。

在那之后要怎么选择,那都是风乃自己的事。

随着我的怒吼,无数的长枪从扭曲的空间中刺出,将那可怖的存在穿刺起来,漆黑的火焰带着可怕的热度,以要吞没一切的气势熊熊燃烧起来!

黑贞德的宝具【咆哮吧!我的愤怒!】本就是以愤怒与憎恨为原料燃烧的火焰,是作为复仇者降临的贞德(alter)独有的能力,能将自身与周围的怨念进行魔力转换并燃烧,在这火焰之下,对方的不正、污浊与独善都会被燃烧到骨髓。即使如此也不会停止,那火焰在将目标燃烧殆尽之前都不会停止——

“■■■■■■■■■■■■!!!!!”

没有任何文字与语言可以形容那道嘶吼。那本就是来自深渊的咆哮,带着仿佛集聚了此世全部混沌与疯狂的恐怖之声。那声音似乎是从灵魂深处响起来的一样,一瞬间,令听者的灵魂都为之颤动。

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ai又吞了我10条令咒,仅仅只是那道声音就足以让我完全陷入狂乱。

“死柄木2条,爆豪2条,你6条……心理素质也差太多了吧,你行不行啊?”

……好了,我完全清醒了。

“就算我是个女人,你也不能问我行不行啊?”我僵着脸,挣出一个笑来,“这可是21世纪,男女平权,女人也不能说不行……所以我当然很行。”

仿佛专门为了打我的脸一样,在那嘶吼的古神背后,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飞了起来……

就算在我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会出现这种生物。

带着**颜色的肌肉裸露在外,扭曲的外骨骼渗透着惨绿的黏液,尖利的爪子和獠牙闪动着森森的光,脑袋是鱼,却有着人的体型……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足足有数千数万之数,遮天蔽日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第133章 燕子把纯金一片一片地啄了下来,最后快乐王子就变成灰暗难看的了。

它们胡乱地跳动着,有时用两条腿前进,有时四肢着地。它们聒噪、吠叫的声音显然是一种清晰复杂的语言,传递着它们那呆木面孔所无法表达的阴暗情感。1

如果要找一个精准的比喻来概括的话……对,简直就是一群人形的食人鱼。

这么密密麻麻一大群扑过来,真的非常震慑人心。

起码我是真的被丑到了。

“可恶……”我咬牙切齿地挥动着黑旗,抽飞了一个扑过来的怪物,“这玩意儿到底谁做的啊?这什么鬼斧神工的审美……恶心也有个度吧……呜恶——好臭!”

这些周身还带着深绿潮湿黏液的东西好tm臭啊!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我面前开了一百个鲱鱼罐头那么臭啊!就算我现在穿的不是黑贞德的卡牌我也要翻白眼了啊这到底是什么挑战极限的臭味啊?!

如果是想用臭气让我掉sa

恭喜你们成功了!!!

“bomb——!!!”

橙黄色的火花在我面前轰然炸开,一只手猛地将我拽到身后,避开了怪物张开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

“都说‘给我让开’了,蠢女人。”

爆豪胜己单手将我护在身后,冲着铺天盖地袭来的怪物们展开了全面的火力压制。

简单来说,就一通360度无死角的狂轰乱炸。

死柄木在一旁发出一声嗤笑。

“真是粗暴难看,你这也能算是英雄吗?”

说着他就张开五指摁住了一只扑到他面前撕咬的怪物,在粉碎到一半时猛地朝怪物群投掷了过去,借着这一击,无形的死如瘟疫一般在怪物群中蔓延开来,无数粉末纷纷落下——原来是他借着怪物的接触将自己的“个性”崩坏传递开去。

不是我说,死柄木的个性范围是不是扩大了?他以前能打远程吗,不能吧?

仿佛是和死柄木对上了一样,爆豪胜己哼了一声,瞬间加大了火力,一把轰掉了面前的一大群怪物。死柄木也不甘示弱,登时加快了进攻的节奏,让崩坏蔓延得更广更快。

但是比他们的进攻更快的,是那帮怪物的反应。

在折损了前锋之后,那些怪物暂缓了攻势,接着,它们像是商议好了一样,齐齐张开了自己的鳍与蹼。

就像穿行在无形的水流之中一般,它们飞了起来。身姿动作之灵活,浑然不似拥有两米多的体型的怪物。仿佛是在刚才的进攻中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也摸清了爆豪胜己与死柄木弔的个性,再度进攻之时,它们相互掩护,不时借着几个惊险的假动作避开爆炸与崩坏的攻击范围。

更有甚者,它们甚至学会了借助微小的牺牲来获得近身的机会。在怪物们阴冷的低啸声中,一部分怪物猛然攻到我们身边,做出缠斗之势,逼得爆豪与死柄木不得不将个性用在抵抗它们的进攻上,而这就给了其他怪物以可趁之机。

饶是战斗天赋卓绝如爆豪胜己,个性bug如死柄木弔,在这样的围攻中也不免显出捉襟见肘之态。只有我因为还处于无敌状态,所以还能在这片怪物的围攻中安然无恙,甚至用火焰与长枪攻击对他们进行支援。

但无敌终究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咬着牙,飞快地在脑海中思考着适合应对这种情形的英灵卡牌。

阿比盖尔不行,在拥有这等精神污染能力的古神面前,用这种克苏鲁系的从者和找死没有太大区别。

浅上藤乃也不适用,她的魔眼虽然好用,但是更适合用在单兵精准打击上,更何况她的魔眼确认目标也需要时间,连两仪式都能钻她确认的空子,搁在这么密密麻麻一大群的小怪面前,那个空当都够我死一百次了。

酒吞童子确实是群体攻击,也确实很有用,但是现在面对的是古神的眷族,她的神便鬼毒对于人类是剧毒,对于这些怪物是个什么就是未知数了。更何况酒吞童子的个性实在是过于……

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烈焰中的古神忽然变幻了形貌。

祂变得更加庞大,也更加可怖。那惨绿的头部忽然张开了黑洞洞的口。

接着,无形的声波猛然击中了我!

不只是我,死柄木与爆豪胜己也陷入了一瞬间的僵直。在这样铺天盖地的围攻中,这一瞬间的僵直,几乎是致命的。

多亏无敌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消退,我比那两人更快地回过神来。没有犹豫的空当,我立马跃到了那两人身前,不假思索地解放了宝具。

“咆哮吧!我的愤怒!”

漆黑的火焰冲天而起,那猛烈的火势连我看着都觉得骇人。然而对手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是黑贞的火焰,一时也无法将它们烧尽。我挥动着长剑抵挡着那些越过火线的攻击,然而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在这样的包围中,我也是左支右绌,顾此失彼,不多时身上便落下了不少伤痕。

那边的古神也似乎完全清醒了过来,张开嘴又是一道直击灵魂的声波攻击!

“……!!!”

这一次,我也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一瞬——如此致命的一瞬。

数十只怪物猛然扑了过来,包围着我,撕咬着我。我能清楚听到皮肤在利爪下撕开、肌肉被獠牙划开的声音。骨骼被咬断了,手臂和双腿的肉筋也被扯烂了。

无法形容的痛楚击中了我的脑髓,那痛楚太过强烈,痛到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不到痛。

身体好像已经消失了,我能感觉到整个人都被撕开的奇妙触感,但那也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没有任何实感。

我茫然地睁大了眼,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

“你们这些……给我……放……滚开!!!”

橙黄色的火光在我的眼前炸开,包围着我的怪物们被这一波轰炸所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

有一只手将我从怪物的口中抢了出来,在我因为剧痛而摇晃的视野中,爆豪胜己的脸庞难得露出了一丝焦急。

虽然更多的,还是不快。

“你这个……蠢女人!”

我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伴随着这道声音清晰起来的,是席卷全身的剧痛。

“呜啊……啊啊啊……”

我以为自己在惨叫,其实并没有。

从被撕开的喉咙里传出的,只是支离破碎的气音罢了。

我下意识使用了令咒。

【回复一名队友的生命值(加100hp值)】

全身的伤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愈合,但那份痛楚还残留在我身上。我咬紧牙关站起来,喉咙里满是血的腥味,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手脚……不,全身的肌肉都还在战栗。

“……还不可以消失……”我小声对自己说,努力克制着那种传遍全身的颤抖,“才不能在这里输掉……”

“你给我往后退!”

爆豪胜己一把将我推到了身后,反手就轰掉了一排袭来的怪物,他趁着那个空当回过头来,用无比凶狠的表情冲我怒吼起来。

“那么弱就不要往前冲!”

他抬手压低我的脑袋,反手又是一发炮击,扫平了背后偷袭的怪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和他的攻击一样充满火药味。

“弱者就有点弱者的样子。”他的语气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弱者只要等着我们把那些家伙通通杀光就行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老实待着,我才不需要你帮忙!”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我忽然很想笑——苦笑。

于是我也真的笑了。只是那笑声怎么听都是讽笑就是了。

“别开玩笑了。”我猛地挥开他的手,支着旗杆站了起来,“弱小的家伙是你才对——上次肌腱撕裂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好全的小鬼,别在我面前逞英雄。还是说你更想在这里终结掉自己的职业生涯?我是不介意养你,不过那也要你活下来才行——尝尝这个吧!”

甩手便是一发火焰长枪大放送,三红连击加暴击真是爽,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里没有梅林给我加buff,不然来一个英雄做成我保证能把这帮审美仿佛被浓硫酸泡过的破玩意儿全部送回地狱里去!

“你这家伙——”

爆豪胜己几乎暴怒,却在看到我吐了一口血之后猛地收住了声。

……还是太急了。

我想。

令咒的恢复效果虽然快,但也只是加速愈合,而不是完完全全的时间逆行。

如果是时间逆行的话,还能将一切损伤回溯到未受过伤的状态。但这个游戏系统的令咒加生命力,说到底就像fs

中远坂凛救卫宫士郎那样,是用魔力去修复伤口,加快伤势愈合。

不管是多快的愈合,到底都还需要一个愈合的时间。

而我到底是已经被那群怪物吃了一半的人。

在被活活吃掉的内脏重新长好之前就发动攻击,到底还是勉强了。

“……”

爆豪胜己沉默着,用一种我实在难以分辨的复杂眼神注视着我。那眼神夹杂着难以理解、困惑、愤怒……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我实在分不清他此时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只是,到了最后,种种情绪汇集到他的嘴边,也不过是一声不轻不重的低斥罢了。

“蠢货。”

他说。

“哈哈,在你看来是那样的吗?”

我吊起一边嘴角,再度对着袭来的兽潮发动了宝具。在烈焰灼烧着肉体的焦臭味中,我的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来。

“没办法,谁让我不是聪明人呢……是聪明人的话,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吧。但是可惜,你的搭档就是我这么一个蠢货——当然你也别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居然抓着我跑进了这个地方就说明你是比我还蠢的蠢货——喂,大笨蛋,你到底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啊。”

是啊。

你到底为什么会到这个死地来呢?

“那你又是为什么?别给我扯那些侮辱智商的借口,我要听真话。”

爆豪没有回答,反而将问题抛回给了我。

——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吗?

“为了杀神好玩啊……”我扯了扯嘴角,“嘛,这句话当然是骗你的。”

正如我之前猜想的那样,那些怪物会从战斗中吸取经验。它们是拥有高等智慧的生命——起码在学习能力上不输于人类。仅仅只是这么几回合的交锋,它们就已经摸透了我火焰的攻击路数,在短短时间内,冲过火焰围墙的怪物越来越多,即使有爆豪胜己的支援,我的身上还是落下了不少伤口。

又一道攻击擦着我的眼皮划过,险些将我的眼球都挖出来。一剑将那怪物劈成两半,我因为痛楚不由得闭了闭眼。

——这样下去不行。

我在心里确认了这一点。

持久战对我们没有任何益处。无论是我的令咒,还是爆豪胜己的个性,都是有使用限制的。死柄木虽然至今还没有显露颓态,但是他的个性本来就不是适合远程的类型,在那些怪物摸清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后,它们很快就学会了从一些刁钻的角度进行偷袭,饶是死柄木弔也落下了不少伤口。

无论是体力、耐久还是敏捷,我们都不占优势。

更何况……

我睁开眼睛,舔了舔滑到嘴边的血。我将魔力凝聚在眼球上,在被鲜血染红的视野里,我可以清楚看见,在那古神的座下,还有数不胜数的新怪物在涌出。

我们的战斗时限是有限的,而对面的怪物数量是无穷的。

我在心里低低地唤了梦野一声。

“能够确认那玩意儿的状态吗?”

尽管我没有指明究竟是哪个玩意儿,梦野还是理解了我的意思。

“虽然一开始的攻击让它受了点伤……”梦野顿了顿,语气越发肃然,“但是它刚才吞了几个自己的眷族,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基本可以看成是不死身吗?”我喃喃,笑容里也多了一丝苦涩,“算了,只要不是像伊格尼丝那样攻击无效就行了……全知全能还真是让人头痛的属性啊。我最讨厌打高难boss了。”

这么说来,也就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吧。

我侧过头去,看向爆豪胜己。

“喂,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

我冲他笑了笑,那不是黑贞的笑容,那笑容里不带有任何讥讽,也不带有任何轻慢。在这种时候,我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回想起了以前玩f○tego第七章时候的事。

那时候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在得到了“如果参与这次战斗,你就再也无法返回家乡”的神谕之后,列奥尼达一世反而变得不再畏惧,能够从容奔赴必死的战场。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在知道“乌鲁克一年之后必然会毁灭,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这个必死的结局”之后,乌鲁克的人民反而能够充实快乐的度过每一天,慨然自信地去与魔兽与恶神抗争。

现在,我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理解了。

因为,一定有可以保护住的东西。

既然自己的结局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那么,至少可以通过最后的抗争、最后的跳跃,拯救一些还可以拯救的东西。

就算那只是瞬间的幸福也好。

就算那只是瞬间的光辉也好。

我也想要让她……不,让他们看到那样的瞬间。

没有神的噩梦,没有死亡的阴影,没有疯狂的胁迫……平静、普通、安宁,而又幸福的那一瞬间。

我想要从噩梦中拯救他们。就算这样也无法让他们真正的幸福起来,就算这样也无法弥补他们失去的东西,就算这样也无法保证他们之后也能拥抱着伤痛在这残酷的世界活下去……我也想要这样做。

因为……

“你做过噩梦吗,爆豪君?”

我用自己的声音问着他。

不是黑贞德,不是酒吞童子,不是浅上藤乃,不是bb,不是任何一个其他英灵的人格。

而是我自己的声音,问着他。

“我做过一个噩梦。”我像是呓语一般说着,“那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我梦见世界毁灭了,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出乎意料的,爆豪胜己并没有打断我。远处袭来的怪物像是撞在了无形的结界上,陡然崩解成了无数的齑粉。纷纷扬扬,如同劫灰,如同尘埃。

那是死柄木弔的能力。我看到一只针剂掉在他的腿边,那正是我丢给他的法则之力。

大概是那一针扩充了他的个性范围吧,危急的情势一时得到了缓解。怪物们盘旋着,用诡秘的低语交谈着,一时居然没有再攻上前来。

但我知道,这也只会是一时的。

古神已经彻底苏醒了过来。这梦境世界的最深处,属于祂的宫殿之中,名为恐怖的氛围有如剧毒一般扩散着,连我都能感觉到,那混沌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继续下去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必须在祂进一步异变——或者说,复苏——之前处理掉祂。

“那时候,我没有救到任何人。”我轻声呢喃着,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死没有什么可怕的。爆豪君,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反而会变得轻松了。但是,只有自己活下去——那才是最可怕的噩梦。”

我终于看向他,我想,在这时候,我一定是对他笑了一笑的。

在这种时候,我总是喜欢笑的。

“我不愿意再回到那样的噩梦之中,这就是我做这一切的理由。”

我早就说过了,我从来都不是英雄。

我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害怕无法救到任何人的……胆小鬼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来自《s·p的hl辨识图鉴v1.0》,文字来自h.p.洛夫克拉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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