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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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开车。
我、唐涌、杨蓉坐在后座上。
去往西城后海。
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请走，心里很不踏实。
“涌哥，我只是普通人，你们这些大家族不用跟我一般见识，有句话怎么说的，降维式宽容，你们原谅我算了。”
“董航，你不用怕，我的小姨她是某银行的行长，她和你妈是很好的朋友。
还有，我的妹妹唐欣，她毕业于某大学，曾经是白院长的学生。”唐涌开始介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我顿时就急了，吼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下车！”
唐涌摁住了我的肩，微笑说着：“别闹，小心挨揍！你妈可是说了，如果董航不老实，就揍那小子！反正他也不认我，揍扁了他！”
“董航，你不如就配合一下，如果你非要发脾气，吃苦头的还是自己，你打不过涌哥，更打不过云飞。”
听到杨蓉的话语，我更是火冒三丈。
“你个贱人，我去了你家里玩牌，但是你撒谎不该把我给搭上！”
我看向唐涌，冷声道，“涌哥，你的阅历想必很丰富，劝你路边停车！
如果你执意把我带到了后海，如果让我发现这事和王莲、白致远有关，我保证给你们制造一场流血事件！
我势单力薄打不过你们，那我自己跳楼！这个世上每天都会有悲剧发生，不多我一个。”
唐涌难以理解的盯着我的脸，喊道：“云飞，停车！”
云飞将车停在了路边。
我立马就要下车，唐涌拽住了我。
“稍等，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停车了，你就没有耐心坐在车里，聊一会儿？”
“聊什么？”
“董航，如果你出了事，恐怕你妈也没勇气活下去了。”
“她不是我妈，她只是王莲。”
“好吧，她只是王莲，大企业王总，这样说可以吗？”
看到我没有反驳。
唐涌继续说，“你心里一直纠结自己的父亲，所以才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
可是你小子知不知道，年轻时代，王莲和白致远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他们是初中同学，后来王莲上了中专，白致远上了高中。他们不可能搞对象，因为早恋是不对的。”
我说的话多么有道理。
车里居然一阵哄笑。
杨蓉拳头轻怼我的腹部，娇嗔道：“就你这顽固的脑子，你玩牌怎么还没输掉内裤？”
“蓉姐，如果你家炸金花用内裤下底，我至少能撑十把。”
车里又是一阵笑声。
唐涌递过来一根烟：“董航，其实你性格不错。我看人很准，能感受到你的乐观。”
我接过烟来，用林婵送我的打火机点燃了。
唐涌提醒道：“说好了，不要急，就聊半个小时，然后就让你下车。”
我点了点头。
唐涌貌似很严谨：“接下来我说的话，内容都来自王莲和白致远，不代表我的个人立场。
初中时，王莲和白致远是前后桌，都是数学尖子生，几乎每天都会讨论学习，就算没有早恋，最起码算是非常好的朋友。
初中毕业，王莲因为家庭原因，想早点参加工作赚钱，所以选择了中专，白致远则是选择读高中。
你要知道，当年考中专的难度远远超过了考高中，论学习天赋，王莲远远超越了白致远。
在白致远心里，王莲就是最美丽，最有天赋的女孩。
之后，他们一直通信，后来白致远上了大学之后，就和已经在大企业参加工作的王莲成为了恋人。
白致远本科毕业后继续读研，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白月光王莲，竟然爱上了大企业食堂的厨子。
那个厨子不但做菜好吃，而且英俊魁梧，迷得王莲神魂颠倒。
正当王莲痛苦抉择，自己应该选择帅哥还是才子时，忽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听到这里。
我心里难以形容的迷茫。
竟然问道：“王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
驾驶位置的散打运动员都受不了了，扶着方向盘，回头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确实是有点毛病，九岁那年就出问题了。”
“怪我多嘴，你别放心上。”
云飞平视前方，不说什么了。
唐涌继续说：“后来，王莲奉子成婚，嫁给了你的父亲。白致远痛不欲生，对爱情两个字绝望了，一门心思搞学术……
王莲的婚姻，七年之痒后发现，帅哥老公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女人更应该选择才华横溢，志趣相投的男人，于是开始跟你的父亲闹离婚……
你的父亲也算拿得起放得下，在你九岁那年，他放手了，王莲投入了白致远的怀抱。
王莲二婚，但是白致远头婚，王莲很顾及白致远的感受，最开始那些年，几乎没怎么去联系自己的儿子，更是和前夫没有任何瓜葛。
后来白雨柔都上小学了，白致远心里释然了很多，觉得在感情方面自己也不算失败者，不再反对王莲去照顾跟前夫的孩子。”
说到这里。
唐涌停了下来，点燃一支烟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心里恍然：“海棠阿姨是王莲？”
“你说什么，什么海棠？”唐涌像是在装糊涂。
我继续解释：“在我十八岁那年，qq多了一个网友，网名叫海棠，她说自己家在杭城，她每周都会陪我聊天，每个春天都会给我邮寄西湖龙井，每年我生日都会收到她的礼物。”
“你小子运气真好，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网友？”唐涌貌似羡慕。
“涌哥，你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
“董航，你说的不对，我麻省理工学院。”
“涌哥厉害。”
“涌哥能文能武，家族顶流，当然厉害。”杨蓉妩媚笑着。
唐涌冷眼看着她，愠声道：“杨蓉，你可以下车了，回去以后提醒段辉，别总是琢磨那些没用的，小心打断他的腿！
说点更严重的，如果哪天你和段辉激怒了唐家，你们的下场就一个，弄死直接拉到火葬场，或者，高压电把你们变成一缕青烟！”
杨蓉一阵告饶，然后灰溜溜滚了。
唐涌冷笑着：“杨蓉先在牌局散播谎言，说你是我父亲的徒弟。
然后段辉又找我的父亲告密，说有人冒充他的徒弟，不但参与赌博甚至耀武扬威。
目的就一个，试图攀附后海唐家，从而给自己留一条生路。段辉和杨蓉都是蓝道，有不少仇人……”
考虑之后。
我觉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前因后果都有问题。
按照唐涌的说法，如果唐志峰提前不知情，段辉和杨蓉的行为必然吃力不讨好。
应该是段辉和杨蓉有求于后海唐家，然后唐志峰吩咐他们做局并且让我入局。
然后才有了今天的场面。
背后的人，肯定是王莲和白致远。
目的就是，让我歪打正着变成唐志峰的徒弟，然后一步步去感化。
“真没必要。”
想明白了这些，我苦笑叹息。
“董航，你说什么没必要。一个人如果想混得好，只凭借自身能力远远不够，必须要有贵人。
比如说王莲，如果不是她的父辈在特殊年代搭救过大企业一把手，她哪有后来的地位？
王莲自强不息，起步中专学历参加工作，但是她在职读完了本科和研究生，精通会计、精算、管理……
即便如此，如果没有贵人提携，她最多就是一个优秀的员工，可如今，都是大企业副总了，主管多个部门，影响力不亚于一家银行的行长。
至于白致远，那也很不简单，目前是重点大学的院长，之后，极有可能成为校长。”
“涌哥，你说的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的意思是，王莲和白致远根本没必要煞费苦心去照顾我。
不管王莲、我的父亲、白致远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情感纠葛，我的身份都只有一个，董永强的儿子！
从内心深处来说，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王莲，所以她不用去寻求我的谅解。
我对白致远也没有过很阴险的敌意，我的存在不会给白致远带来危险。
他们有了女儿白雨柔，应该经营好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感情。
我自己日子过得去，有房住，也吃得起饭，不需要任何人的眷顾与怜悯。”
唐涌的表情，几次发生变化。
“董航，你太冷静了，我都被你吓到了，但我还是劝你多一点感性，多一点情感。
如果你觉得白致远多余，我不说他，就说你和王莲、白雨柔，这都是血亲！
一个人，如果就连自己的亲妈和亲妹妹都不认，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涌哥，你在江湖上有威望，这是有道理的，今天聊了不少，我非常认同你的人品。
至于我自己，可能真就是个畜生，我不会认下王莲和白雨柔，我也不可能给你的父亲唐先生做徒弟。
王莲可能担心我沾染了毒，我对自己负责，我从没有碰过那玩意儿。
涌哥帮我告诉王莲，一定要经营好自己现有的家庭，不要再为前夫的孩子做什么。
如果我平凡的生活一直都无法平静，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白致远，第二个要杀的人还没想好。
到时候，王莲家破人亡，我上新闻！”
唐涌满脸惘然，紧锁眉头：“你确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每个标点符号都负责。”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高楼林立，车来车往的风景，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
从九岁以后，我就学会了自我保护。
认定，来自王莲的荣华富贵，只会给我带来痛苦和怨恨，很难给我带来幸福。
我从来都不是乐不思蜀的人。
单亲家庭带给我的尊严，不容亵渎。
父亲的面容，父亲的眼神，父亲做的菜，永远不会忘记。
这时候，接到了对门阿姨林婵的电话。
“我的车回来了，你人呢？”
“出去办点事，等会就回福园小区。”
“嘻嘻……”
林婵笑声很甜。
37岁的女人，又想冒充妙龄女孩？
“夜里去老曹的药房玩牌了，赢了两千多。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老曹沏茶端了过去，其他牌友都喝，就我没喝。
老曹说，林婵，你怕什么，春药太贵我请不起，这里面就是普通的花茶。”
林婵的言语，让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感觉。
忽然不是那么难受了。
“有点饿，林姐请我吃米线？”
“米线没营养，包饺子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