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红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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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四点钟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也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太阳。
担心一会太阳将鱼获晒坏了，张为清将蓑衣脱下来盖在已经装满货的桶上。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爆了一桶，还不算之前装的蛤蜊。
往沙滩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乌泱泱站满了讨海的人，不由庆幸自己早点出来的决定。
“嗯？阿雪？”没想到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婆，张为清兴奋的挥了挥手，只是对方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阿清，你继续捡找，我先把这些货送回去。”张为民说道，人多手杂，他担心放在沙滩那边的蛤蜊让人偷了去。
“行，路上慢一点，别摔了。”看到大哥的也装了满满一桶海货，鱼虾蟹蛤蜊都有，张为清笑道。
点上一支烟，美美的抽了几口，才感觉腰上的酸痛感减轻了一些，张为清继续向着深处走去。
这个点潮水也退到了最深处，礁石区能够搜索的范围比他们刚来那会大了两倍都不止，想要全部转一遍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清哥，果然是你。”阿强惊喜的声音传来，吓的张为清一激灵，差点放跑一只青蟹。
“你小子怎么才来啊，我都抓满一桶送回家了。”张为清笑道。
“昨天夜里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没睡好，下午补觉来着，睡过头了。”张为强解释道。
本就来得晚了，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又有几个男人也来到礁石区这边，因为台风的缘故，没办法上工，现在都跑来讨海了。
“哟，阿清可以啊，这么多青蟹。”说话的那人跟张为清年纪相仿，张为清隐隐觉得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打了支烟给对方，张为清也没说已经提了一桶回去的事，只道：“台风刚过，海货多一点。”
那人又道：“现在青蟹挺值钱的，单这些估计就能卖个七八块钱了。”
闲聊了几句，看张为清更多的注意力在讨海上，那人也没有再自讨没趣，跟着和他一起来的人去找海货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为清才想起来，这人不是自己的情敌蒋成超来的吗，听说考上大学了，怎么回村了？
“靠，白瞎了一支烟了。”虽然李成雪已经是他事实上的老婆，但是一想起还有一个男人在惦记，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卧槽，好大的鱼。”突然张为清大叫一声，身体也猛地扑进了水里。
他这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摔了？”
“好像听到说大鱼呢。”
张为强看了一圈没看到张为清的身影，也朝着这边走来，边走还边喊着他的名字。
“叫魂呢，过来帮忙！”张为清从水里探出头，感觉两只脚踩实了才对着阿强喊道。
“清哥，哈哈，真是你啊，我还在想是谁那么倒霉呢。”阿强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倒霉？你看看我怀里的鱼在说话行不？”张为清也是被他气笑了，如果抓到一条十几斤的大红斑还算倒霉的话，这世上还有不倒霉的人？
“卧槽，卧槽！卧槽！！”连续三个卧槽依旧不能完全将阿强心中的震惊发泄出来。
看他还要继续卧槽，张为清连忙打断道：“没错，是红斑鱼。”
“我认识这鱼，卧槽，这条得有十几斤了吧。”
听他又开始卧槽，张为清才道：“能不能先帮忙把鱼抱上去你再卧槽啊。”
“哦哦，太激动了，忘了。”
这时另外几人也围了过来，一脸羡慕的看着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张为清。
“阿清好运气啊，这么大条红斑，还是活的，发财了。”
张为清捋了捋头发上的海水，笑道：“也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发现红斑。”
“肯定是台风给卷过来的。”
“这条鱼很贵吧。”看众人那么激动，蒋成超问道。
“当然了，去年我家捕到一条六斤多的红斑就卖了七十多，这条肯定更贵。”张为强抱着大红斑，眼神中满是兴奋。
“这鱼离水就死，得赶紧送去卖了。”一人提醒道。
“对对对，清哥咱们快去卖鱼吧。”张为强道。
“你不讨海了？”
“不讨了，我现在就想抱着这条鱼。”张为强抱着大红斑就像抱着自家媳妇似的，不肯撒手。
张为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给你抱着。”
拎上自己的和阿强的桶，看另外几人也想跟过来，张为清道：“这片区域还有好多地方我没找过的，没准还有好货。”
果然，这话一出，那几人都停下了脚步，开始分头找寻海货了。
张为强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抱着大红斑雄赳赳气昂昂的就朝着海滩那边走去。
“老天爷，这是什么鱼，这么大啊。”
“我靠，红斑鱼！”
“大红斑好吗，起码得十五斤以上了。”
“塞林凉，阿强这小子走狗屎运了，捡了条那么大的红斑鱼。”
阿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不是我捡的，是我清哥捡的。”
这时的众人才看向张为清，又看到他桶里的大青蟹，更加不淡定了。
“礁石区这么多好货吗，走走走，咱们也过去。”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就朝着礁石区跑去。
这时沈凤霞和两个儿媳也走了过来。
“哎呦，真是大红斑啊，这个可值钱了。”王秀莲一脸羡慕的道。
“妈祖保佑啊，阿清真的好运气。”沈凤霞也笑呵呵的道。
李成雪没有说话，但是面上满是笑意，察觉到张为清的目光，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快走，去收购点。”沈凤霞道。
虽然有很多人去了礁石区，沙滩上的人依旧不少，都跑过来围着看，给阿强这个显眼包都看不好意思了，一马当先的朝着村里走去。
“娘，你们的袋子和桶没拿。”张为清看老娘两手空空提醒道。
“哎呦，给忘记了，秀莲你跑得快，去把袋子水桶送回家，然后叫上你爹和阿民一起去收购点。”沈凤霞指挥道。
王秀莲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照做了，但看她背着两个装了半袋海货的袋子手上拎着一个桶，居然还能以远超大部队的速度行走，居然还有余力不时回头看一眼阿强怀里的大鱼。
张德让坐在门前正哄大孙子玩，就看到王秀莲背着口袋小跑着过来，他赶忙快走两步接过儿媳身上的两个口袋道：“走这么急干嘛，也不怕摔了。”
“爹，阿清，阿清......”
张德让心里咯噔一下，阿清出事了？
拔腿就想跑，又听到王秀莲道：“阿清捡了一条大红斑鱼。”
张德让松了口气，刚要责备儿媳就又听她说道：“得有那么长，听人说起码十五斤。”
“额，阿民，阿民，你海货分拣好了吗？”听到至少十五斤的大红斑，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办法再淡定了。
“分拣好了，我正挖蛤蜊肉呢。”张为民听到他爹的声音也走了出来，“怎么了爹？”
“那些留给你娘她们晚上弄就行，你带上那些准备卖的海货去收购点。”
“不等等阿清回来了？”
“阿清他们已经去收购点了，阿清捡了一条十五斤以上的大红斑。”王秀莲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
“啊！”
“别啊了，咱们也去收购点吧。”王秀莲急道，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条鱼能卖多少钱。
村码头，阿旺这几天都闲的长毛了，正躺在椅子上无聊的发呆，突然就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就冲进了自己店里，着实给他吓了一跳。
“干什么你们！”大喝一声，阿旺瘦瘦就将桌面的西瓜刀拿了起来，对着众人。
“卧槽阿旺，你疯了啊，拿刀干嘛？”
阿旺这才看清楚来的人都是村里人，讪笑着将刀子放下道：“哈哈，睡懵了。”
“你们这么多人来干嘛。”
“废话，来你收购点当然是卖鱼了。”
“卖鱼？”阿旺有些奇怪的道，也没看见这些人手里有鱼啊。
这时张为清和张为强二人才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来，张为强道：“清哥卖鱼。”
阿旺看到这么大一条红斑同样震惊，但他毕竟是见惯了鱼的，很快就冷静下来道：“先称重，看看究竟有多少斤。”
人群散开一小块空间，让阿旺给红斑鱼称了重。
“我天，十六斤七两！”
想了想，阿旺开口道：“这条鱼我给你......”
不等他报价，张为清直接打断道：“旺哥，你要不给你身后的大老板们打个电话问问？”
阿旺想了一下，笑道：“等着。”
这么大的红斑，即使是这个年代也很少见，张为清自然不能让阿旺随口就这么报价。
没多久，阿旺又走了出来道：“有个老板报价十五一斤。”
“十八，少了不卖。”张为清斩钉截铁道。
阿旺脸皮明显抽了一下，“阿清，你好歹让我也跟着喝点汤啊。”
张为清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行行行，你这家伙，真的是精明似鬼。”僵持了一会，阿旺还是认怂道。
赚钱肯定是赚的，他在大老板报价的基础上减了五块，本想着也能跟着吃点肉呢，没想到五块一斤的利润直接就被张为清降到了两块。
“总共是300.6元，给你三百。”阿旺幽怨道。
“行，那六毛当是请旺哥抽烟了。”张为清笑道。
“等等，还有呢，还有呢。”大嫂王秀莲的声音传来，身后还跟着张德让和抱着儿子的张为民。
“我去，你们一家今天到底捡了多少好货啊。”
看到几人拎来的桶子，有人忍不住说道。
看到还有好货，阿旺脸上的郁闷之色也消退不少，麻利的将所有海货都过了秤。
“青蟹总共是十七斤三两，海鲈鱼三斤四两，海鳗四斤六两，黑鲷......”
这些鱼虾蟹的价格阿旺并没有一一报出来，而是写在了单子上，单独拿给张为清过目。
青蟹两块八一斤，比上次地笼的货便宜了两毛，不过那次因为台风要来了，价格肯定是有些虚高的，所以张为清也能理解。
其余的海货价格也都比之前卖货的时候上调了一到两毛的样子。
至于海鳗，张为清还是第一次卖，价格是三块八一斤，想来阿旺应该不会坑自己，他直接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阿旺拉着他进到店里，才开始给他数钱，一边数还一边叹气道：“阿清啊，你是真狠啊。”
他不说话还好，听他这么一说，张为清瞬间有感觉自己卖亏了，从桌上拿起烟盒抽了一支出来道：“旺哥，你可是大老板的呢，随便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都比兄弟我赚得多，还用跟我哭穷。”
“你这张嘴，总共是四百零八你数数。”
张为清快速的数了一遍，金额没错，拿着钞票在手掌上甩了几下才道：“谢了旺哥，这单子我就拿走了。“
“拿走吧，不过别给其他人看啊，你们家人自己知道就行了，要是都按这个价格来，我真要喝西北风去了。”
张为清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