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本公子就要他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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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后娘娘手里么?”
闻言,沈意若有所思。
姜清桉虽不是皇后娘娘亲生,但皇后娘娘并未苛待过她。
相反,两人关系其实还不错。
皇后娘娘也并非善妒之人,宅心仁厚,做事周全,确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听闻她落水后,皇后娘娘也来探望过她,送了一些珍稀补品过来给她调理身子。
若是早些知道要送谢将军血色暖玉之事,她那日便好开口向她讨要了。
如今,却是陷入了难题。
“你说,这块暖玉是北燕送过来的?”
沈意又问道。
青桃点点头,“公主忘了,每年入秋,北燕都会带一大批玉石和其他珍宝药材入京,来交换他们过冬所需的粮食。
去年她们带来的玉石里便有一块稀有的血色暖玉。”
沈意想起来了,确有此事。
北燕地处偏寒,常年天寒地冻,是种不出精细的小麦和稻米的。
所以,每逢入秋,北燕使团会带着物资前来交换一大批小麦面粉和大米,充盈粮库,以供他们皇室享用。
“如此说来,这血色暖玉只有北燕才有了。”
沈意眸光闪烁,若是如此,为了不惹皇后娘娘不高兴,她还是要和那个北燕商人联系才行。
可,风险太大。
她并不想冒这个险。
也不想再和北燕有任何牵扯。
不过,沈意忽然又转念一想。
她现在是以姜清桉的身份,让青桃去联系也不是不可行。
沈意垂眸思索了一番,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让青桃代她去找那个北燕商人。
她对皇后娘娘并不了解,若是此番惹恼了她,日后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相比之下,让青桃扮作官家小姐的婢女寻求暖玉,从而找上那个商人会更稳妥些。
反正那个商人并不知青桃与她沈意的关系。
同样,外人也不知现在的姜清桉才是她沈意。
此事看起来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思量好了,沈意也不再纠结,交代了青桃一些细节,便让她去办了。
青桃想来公主再求暖玉定是有别的用途,也没再多问,领命去了。
……
有了阿九的暗中帮忙,沈洲在外面玩了两天。
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他正和陈家公子在醉香楼饮酒看戏。
醉香楼近日来了一对卖艺的父女,据说是从宣州逃荒来的。
父女俩粗布麻衣,衣着寒酸,但看起来干净整洁。
女子豆蔻年华,手中握着一杆长枪,在底下挥舞得虎虎生风,颇有几分飒爽英姿。
看得酒楼众人一阵拍手叫好。
表演结束,头发半白的老父亲手中捧着一个破旧的瓷碗,一一走到酒桌前,伸碗接过好心人施舍的铜钱,并鞠躬道谢。
碗到了沈洲这里,沈洲摸了一下荷包,从中找出一点碎银子,伸手要放进去。
陈家公子拦住了他,视线往女子的身上扫了一圈,又看向老父亲,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宣州逃荒来的是吧,你可知你面前的这位公子是谁?”
老父亲拿碗的手顿了一下,又看了看两人。
面容白净,锦衣玉袍。
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他语气恭敬地道:“公子身份尊贵,小人不知。”
陈家公子勾了下唇,神色倨傲,“确实,你一个要饭的也不配知道。
这样吧,你让你女儿上来,单独给我们两个舞一枪,兴许我们一高兴就赏你了。”
说着,陈家公子示意沈洲将刚刚的碎银拿出来,放在桌上。
光是这一点,就比他从下面收到的半碗铜钱要值钱得多。
只是,这话说得轻蔑,赤裸裸打骨子里的瞧不起。
下面的女子显然也听到了这话,她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
走过去,女子拉住父亲,沉着脸低声说:“爹,这钱我们不要了,走吧。”
老父亲收回手,声音沙哑:“好,听阿莹的。”
阿莹扶着父亲转身,准备下楼。
后面传来陈家公子威胁的冷笑:“能被我们看上是你的荣幸,别不识好歹。若今日你走出这里,就别想在京城待下去了。”
阿莹的脚步一顿,长枪也随之在地上撞击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她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过身来,压着怒气道:“好,我给你舞。”
谁知,陈家公子竟伸手指向老父亲,笑了:
“不,本公子突然改变主意了,不要你舞,要他舞。”
闻言,阿莹脸色一变,她急道:“不行,父亲他身体不好,舞不起枪,我给你舞。”
“本公子就要他舞。”
陈家公子不依不饶,眼中戏谑。
沈洲看着老人家微微佝偻的背和憔悴苍白的脸色,轻轻皱了皱眉。
“陈兄,算了吧,今日我们是来喝酒的,也不必……”
陈家公子打断了他,满不在乎地说:“诶,沈兄你这就不对了,喝酒不就是要找乐子嘛,不然这酒怎么喝得尽兴。
这土妞舞的枪看了实在没意思,不如看点新鲜的,看看老东西怎么舞。”
“这…”沈洲欲言又止。
见陈家公子一脸坚定,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他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陈家公子见老东西站着没动,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快点,还杵着干嘛,晚点本公子又改变主意了,嗯?”
阿莹脸色难看极了,她转头看向在座的众人,试图寻求帮助,替她们解围。
可众人在对上她的视线后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又去,假装没看到。
笑死,一个丞相府独苗苗,一个陈侍中的嫡长子,谁敢触这个霉头。
无人敢触。
所以也无人出声。
阿莹脸色白了白,也意识到这两人身份恐怕非同寻常。
可若真要父亲舞枪,以父亲的身体状况那会要了他半条命的!
她们从宣州奔波至此,若在京城待不下去再起奔波,父亲的身体也是扛不住的。
进退维谷。
阿莹只恨自己方才为何要逞一时之气,为了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拒绝了他。
她一时红了眼眶。
父亲见她如此,默默抓住了她手中的枪杆,“阿莹,爹可以。”
阿莹红着眼睛看他,摇头:“不行。”
“没事。”父亲笑了笑。
阿莹握着长枪没松手。
在陈家公子愈发不耐烦的神色下,她紧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然后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磕了个响头。
“求公子开恩,小女愿给公子舞枪,舞到公子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