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4章 病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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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藕花被喊下楼时,刚去澡堂洗完澡,连头发都是湿的,见找她的又是姜可炜,不由无奈道:“有什么事儿吗?”
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闲。
“我带你去找医院见个人。”姜可炜道。
见人?
胡藕花后退了一步,满脸不情愿:“不会又是陆团长吧,上次我都跟你说过我们……”
“你不去会后悔的。”
“我才不呢。”
姜可炜目光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他快死了?”
轰隆隆。
脑子发出嗡嗡的声音。
胡藕花心口闷疼,一时情急下,抓住姜可炜的手臂,焦急万分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前几天他还好好的,说话又大声又凶狠的。”
“走吧。”
姜可炜说出这句话时,胡藕花捂住嘴,心口闷得要命,有点想吐,一双脚早迈了出去,什么都没拿就那么径直跟他离开了学校。
抵达医院后,姜可炜拿出证件,一路开绿灯来到了陆越棠的病房前。
陆菁菁早已等候多时。
她焦急道:“藕花姐姐,你快去看看我哥,只能给你争取20分钟,我妈和奶都不放心,回家换身衣服就会过来的。”
“好。”
胡藕花推开门就进去了。
屋外走廊一片寂静。
姜可炜朝陆菁菁微微点头,道:“我去楼下等,你妈看见我,只怕恨不得撕了我。”
“谢谢你,姜大哥。”
“不客气,我看不惯你哥平时飞扬跋扈的,但好歹同一个部队的,原则性错误是不能犯的。”
说完,姜可炜就离开了。
当然他也明白,这一走意味什么。
可看着陆越棠去死,他也做不到。
病房里。
陆越棠躺在病床上,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铁床上,手腕还挂着针。
病房的灯早熄了。
床头摆着一盏玻璃罩煤油灯,光线幽暗,打在男人脸颊上,给他的苍白镀上金色,倒不显病气。
胡藕花缓缓踱步上前,对眼前一幕难以置信。
往日,不管在何时,何地,陆越棠总是强悍的,生龙活虎的,又蛮横不讲理,甚至是冰寒刺骨的,唯独没有像今天这样虚弱的。
她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像盈润泡胀开的胖大海。
壮得很虚。
“陆团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生病,病得这么严重?”胡藕花轻轻伸手,落在他冰冷刺骨的手指上。
往日就是这双手,总是扣住她后脑勺,让她无法挣脱他的唇。
可现在不管她怎么抚摸,他都一动不动的。
眼泪哗地流下。
明明没资格为他哭的,不过是被他拿来当竞争的筹码,可还是不争气地流泪。
“你上次说要跟我交往的话,是不是你想赢过姜可炜,故意骗我的?我就知道,你从头到尾只是戏耍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可怎么办呢,你要真死了,我一定会很伤心的……”
胡藕花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手指轻轻拂上他冰冷的脸。
柔光下,男人流畅的线条没有白日的拒人千里,可也无法亲近半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你醒着的,就一定要好好听着,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因为有人真的需要你,离开你,她会失去半个世界的……”
胡藕花另一只手,轻轻拂上肚皮。
那里有一个她跟他的小生命。
尽管一次都没检查过,但胡藕花总有一种莫名自信,孩子很健康,在一点点成长,怀揣着希望等待降临人世。
胡藕花轻轻低头,脸颊贴在他冰寒的手背上,轻轻磨蹭着。
“陆越棠,你要争气,一定要醒过来,我可以告诉你——”
她酝酿很久的秘密,即将脱口而出时,就发现陆越棠的手指动了动。
她以为是错觉。
仔细看去。
他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动着……他,他还没死。
胡藕花猛地抬头,目光灼灼望着床榻上的男人,喜悦道:“陆越棠,你醒了吗?”
灯火摇曳。
寂寥一片。
胡藕花等了几秒,男人又一次陷入沉睡,令她无比懊恼,双手握拳,捶打着他的手臂埋怨道:“陆越棠,你要敢骗我白高兴一场,我现在就走,这辈子都不要见你了,我的秘密也永远不告诉你——”
说着,她就要走。
然而一根手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接着是两根,三根……直到床榻上的男人眼睫毛晃动着,晃动着,在胡藕花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垂垂的眼睑下,是他在努力睁开眼睛。
一见他苏醒,胡藕花高兴不已。
“帮,帮我……”他的视线落在手腕上的束带上。
胡藕花毫不犹豫解开了束带,将自由还给他。
一松弛,他又费力眨巴着眼睛,望着女人殷红的唇,火光下,湿哒哒的秀发,还有她干净的透亮的脸蛋,以及一双诱惑人心的明眸。
他抿了抿嘴唇,手指勾缠着她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擦着指腹,又眨巴了下眼睛,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吻……我。”
轰。
胡藕花脸颊绯红。
她是来探病的,不是来跟他亲热的。
就在她害羞地别过脸去后,男人手指一松,离开了她手掌,吓得她连忙俯身抱住他的头颅,蜻蜓点水亲了一口。
但显然,这是不够的。
他就那么望着她,望着她,好像浑身痛苦不堪,快要死掉一样,露出了小狗狗般哀求软弱的眼神。
胡藕花心跳加速。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鬼上身了,竟然被他给蛊惑了,上去就叼住他的唇瓣,一阵猛烈的吸允啃咬,激动时分,还生疏又僵硬地用舌尖顶了顶他的牙。
那一刻,陆越棠像是注入了能量,坚硬到不能动的手臂,慢慢生出了力量,艰难地移动着,缓缓地拂上她的腰身,从身后搂住了她。
难舍难分。
纠缠,撕磨,疯狂又火热。
一个吻好像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也带着一丝克制后的放松,两人竟然都有点忘乎所以了。
直到门外传来焦急的敲门声。
胡藕花匆匆松开他。
她嘴唇都肿了,有点疼,更别说舌根子了。
麻耶。
刚才好像有点忘形了。
“嗯,你既然醒了,我还是走吧,不然被人看见会误会的。”胡藕花嗓音沙沙道。
“别走。”
陆越棠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