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巧妙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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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斯不等对方开口问话，便抢先单膝跪地，低垂下头恭敬地拍起马屁：“愿无上的法蒂莉女神，庇佑列威尔的帝国之光辉永恒存续。伟大的皇帝陛下，我是贝尔斯?提巴斯男爵，五阶巅峰蝙蝠领主。

此次前来，是为了向陛下您进献几样‘特别’的宝贝。”金发黑袍老者高仰起头，用左手轻捏下巴、十分奇怪地问贝尔斯：他怎么会知道列威尔古国的皇室问候用语？后者对前者解释说，因为自己细读过《列威尔王传》的全篇内容，所以才会知道那句话。

接下来，贝尔斯从灵魂储物空间取出并打开大宝箱，向纳尔勒让展示了三样珍稀古物：一个嵌着展翅的鹰身女妖?法蒂莉女神的玉石小雕塑，表面光泽黯淡的浅红玉玺。一顶镶嵌了许多圆形红玉，表面附着了不少受蚀黑斑的黄金王冠。还有一大本破旧不堪的超厚浅棕典籍。

纳尔勒让一看到箱中之宝，立马惊声嚷嚷起来：“天哪，这、这些不就是吾的帝国玉玺，加冕皇冠，还有由吾主持制定的《纳尔勒让法典》！

让我瞅瞅，嗯……居然都是货真价实的原品啊。贝尔斯男爵，你们提巴斯家是如何弄到这些失落古物的？吾自己一直找了上千年，都没找到呢。”

贝尔斯神情平静地回答了他的疑问：这三样列威尔古帝国的宝物，是本家族用某些同级别的珍宝，与已经签订了永久和平条约的绯玫瑰王国交换而得来。

事实上，这些古代宝物一直都被很好地保存在绯王国的博物馆。绯玫瑰王国人没有随意丢弃身为祖先的列威尔帝国人，所遗留下来的文物。

纳尔勒让目瞪口呆地望着贝尔斯，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黑发吸血剑士见他对自己的戒心减弱，便趁热打铁开口道：“皇帝陛下，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您请教几个问题，不知您是否乐意回答？”

“哎，已经有一千多年没人不带嘲讽地叫过吾‘皇帝陛下’了啊。你想问吾什么事？”“皇帝陛下，您的传记里说过，您年少时曾在一个贫穷偏远的渔村里当渔夫。真是如此吗？我还看过不少古代史料，有些史学家认为您其实一开始就是贵族，所以对很好奇真相。”

金发黑袍老者虽然不知对方为何要问起这事，但还是严肃地给出了肯定答复。“还有啊，陛下。我看到王传内容里，有说您在十七岁那年就正式参军并立下了辉煌战功。您当时骑马追上了临阵脱逃的贵族统帅，用弓箭射死了他。

接着剥下并穿上了这懦夫的战衣，拿起他的权杖、利剑和军旗赶回战场——鼓舞溃退的军队赢得了胜利。陛下您可真是彪悍，您当时是怎么想到要那样做的？”“哈，吾当时是想着……”

由贝尔斯引导着回忆起当年的困苦与荣光，纳尔勒让不由得感慨万千。贝尔斯在交谈当中发言很少，只不过是热情且巧妙地鼓励纳尔勒让多说话，使其主动谈起自身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人生经历。

这位死后没落成区区伯爵的老皇帝，本就对昔日辉煌念念不忘。再经贝尔斯这么一煽动，他心底随着冗长“死亡岁月”的推移而消退的不甘与渴望，不知不觉开始有了复燃的苗头。

到后来，贝尔斯被允许站起身来，与纳尔勒让在巴卡城内边散步边聊。他俩气氛热烈地畅谈了足足三个小时还未结束。贝尔斯这时解释说自己必须回去了，不然族长会误认为自己已被扣押了的。

金发黑袍老者闻言，只得苦笑着停止了热情正盛的讲述，执意要亲自送对方出城。纳尔勒让故意放慢送客的脚步，用右手紧握的权杖轻轻点地，左手叉腰、万分好奇地询问：

“贝尔斯男爵，吾知道你来吾这肯定别有目的。你究竟是为何而来？”“唔嗯……”贝尔斯忍住了想要立即交代真话的冲动，冷静思索了会后，非常激动地大声回应道：

“陛下，您也知道我只是个新近复活的吸血鬼。而我希望以您令人热血沸腾的传奇过往为榜样，来激励自己走好今后漫长的‘新生之路’。正如从前的您，用渔村长辈讲的神话故事里的英雄作榜样，引导着自己走上帝王之道一样。”

您的讲述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之后还会来和您聊聊。”纳尔勒让神情严肃地扭头直盯贝尔斯，目光严厉得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探寻他的发言是否出自真心。

前者最终收回了严厉探察的视线，缓和了表情与口吻道：“吾很欢迎你再来聊聊，贝尔斯男爵。”贝尔斯结束对纳尔勒让的初次拜访后，随即着手了解其余四位均势派死亡领主的相关信息并积极筹备会谈。

不过另四位均势派领主全都拒绝会见他，哪怕他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改变他们的主意。他见自己实在无法继续推进任务进度，便索性下了很大功夫去尝试与纳尔勒让交朋友，想要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反正自己也很喜欢和对方讨论，他那波澜壮阔的人生故事嘛。又过了两个月，失去耐心的赛琳莎要求贝尔斯通过一次性谈话，问明纳尔勒让伯爵是否愿意支持本家族和兰巴夫家族的扩张、或宣布中立。

贝尔斯忐忑不安地领命去到巴卡城，跟纳尔勒让漫步于城中大道时，抱着试探的想法轻声问道：“皇帝陛下，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您其实是很想跨上战马重现当年列威尔帝国的威风的、是这样吗？”“哎……”

纳尔勒让幽怨地长叹了一声，万般无奈地抬头仰望永恒昏暗的死亡之地天空，喃喃回应着：

“是又如何？吾的列威尔帝国，早已被历史的洪流吞没了啊。而在亡魂的世界，吾只不过是无数侍奉冥神的死亡信徒中一个不起眼的伯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