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露出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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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古道，野草疯长。
清风忽起，黄尘漫天。
观前观后，唯有古道上的一人一马。
略有几分苍凉之意。
躺在白马飞背上的秦长生闭目假寐。
此行没有目的，走到哪算哪，若是路上碰到天资极佳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略施小计将对方收作门下弟子。
昔年他未踏修炼一途，腰缠万贯，却也只走了三个国家。
如今已是道中人，自然要好好看一看这偌大的世界。
“绝尘的灵根一般，可毕竟是古帝转世，区区灵根，可后天提升，再加上前世记忆，这小子只要不作死，稳打稳扎估计要不了千年，就能重回巅峰之下。”
“星域本源，星空古遗迹，啧啧，岂不是说，我所在的世界，是一颗偌大星球，天外有天还真不是成语。”
想到这，秦长生突然睁开双眸：“也就是说，只要我的修为上去了，便可横渡星空，游历星空万域，然后找到太阳系，重回地球？”
想到这，秦长生又摇头一叹：“不过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我在这边已有千年之久，地球估计都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就在这时，白马飞突然停下步伐：“嘿儿嘿儿。”
秦长生运转心有灵犀，让马飞再说一遍，这才听懂它的意思，看向前方朦胧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前面有人？理他干嘛，互不相干，继续走。”
白马飞继续踏出欢快的步伐。
然而那人却突然站在路中间，七尺之躯，拱手礼道：“道友，我迷路了，不知可否携一程？”
秦长生坐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一头短发的俊美男子。
长得还不错，是真迷路还是假迷路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万妖录上有记，有些妖兽喜食人类，尤其是踏入修炼一途的修士。
然而当秦长生看到对方道袍下的双脚时，眼眸一颤，一拍储物袋取出三尺青锋。
“鸡妖！露出鸡脚了吧！”
男子一怔，扯着道袍低头一看，果真看到自己那对化形不成功的脚丫子。
他抬起头看了秦长生一眼，脸上带着些许尴尬：“道友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真迷路了。”
话音刚落，他袖袍一挥。
有劲风呼啸，将漫天黄尘卷上青天。
“源气离体！”秦长生嘴角一抽。
什么鬼运气，这才出门两天，居然在路上遇到了凝丹大妖。
不，不对。
这不是什么凝丹大妖，一招手就呼风，明显领悟了风之法则。
悟法境大妖！
秦长生面如土色，哀声道：“我命休矣！”
若秦长生记得没错，悟法境乃是修行第四境。
人族修行九境，开脉为先，其次气府，而后凝丹，此为下三境。
悟法，洞天，法相为中三境。
寻道，合道，圣人，为上三境。
天地有道亦有法。
五行法则为基础，称为基础法则。
风雷冰等，为上位法则。
再往上，便是稀奇古怪之法，毁灭，阴阳，杀意等，为顶级法则。
顶级法则之上还有至高法则，具体有哪些，秦长生目前还没了解到，但也不难猜测，无非就是时间，空间，生死这等玄之又玄的。
男子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一簇头发笔直竖起，他紧锁眉头，看着瑟瑟发抖的白马飞：“我掐指一算，是我命休矣！”
他大手一挥，柔和清风卷起一人一马，而后化作流光一瞬千里。
盏茶功夫，数道气息恐怖的身影降临此处。
“它的气息在这里消失了。”
“莫慌，让我掐指一算。”道袍老人一手捏着铜钱，一手玄光弥漫：“咦，算不出！”
“这七彩趋吉鸡身上毫无遮掩天机法宝，怎么可能算不出。”
“玄老，你莫不是想一人独揽此功吧。”
老人袖袍一挥，怒目圆瞪：“放你奶奶五香麻辣屁！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本事你自己算啊，若不是你们拉上我，我现在还在给我徒儿讲道呢！”
一名长相阴柔的男子打个圆场：“好了，玄老一心向宗，不图名利，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在这种要事上出错。”
“连玄老都推算不出，这鸡妖要么是碰巧钻进裂缝遗迹里，不然就是碰到了恐怖因果，遮住了自身因果。”
“是与不是，回宗用问天镜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得轻巧，问天镜问一次，最少也得耗费十年寿元，有寿元果还好，没有寿元果你们谁出？”
“啊这……”
在几人争吵之时，秦长生已经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所以，你是被圈养在元道宗后山的一只鸡妖。”
男子咬着薄唇争辩道：“不是鸡妖！我已经返祖了，有一缕凤凰血脉！”
秦长生嘴角轻扬：“那也改变不了你现在是鸡的事实。”
男子咬牙切齿：“你这人，不会说话就别说！要不是我感觉到你身上有能遮住我因果的气息，我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你，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算了，反正他们已经找不到我了，咯咯咯咯。”
“两百五十年啊！他们把我骗在后山整整两百五十年！还说什么化形丹乃最珍贵的丹药，炼制药材更是世间难寻！”
“我，我啄他妈的，越想越气。”
听到这，秦长生眼中突然多出怜悯同情之意。
可怜的娃啊，被骗了那么久，若不是在采药弟子口中得知真相，估计会被一直骗下去吧。
元道宗，秦长生有印象，六百年前他曾想去九州中心试试看能不能拜入此宗。
可惜光是骑马赶路就得耗费两年时间，乘坐飞禽飞艇所需的源石，直接能掏空他之前的供奉。
权衡利弊后他放弃了，毕竟自己灵根一般，实力低微，对方又是第一大宗，没有亮点对方凭什么收他。
万一对方测骨龄，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开脉境修士，绝对会被抓起来做研究。
而最让秦长生记住元道宗的，是初元尊者。
初元历，即是以初元尊者名号定下的。
据说初元尊者已寻道成功，如今过了接近两千年，说不定对方已经合道了呢。
一想到这，秦长生突然汗毛倒竖，看向身侧露出鸡脚的男子：“你见过初元尊者吗？”
对方点头道：“就见过一次，还是一百多年前吧，他把我带到一个无比奇怪的星球上，让我帮他寻找什么机缘。”
“我也不懂，就跟着本能到处飞，飞进一个深渊里，游过一片黑潭，然后我就看到了金光闪闪的，呃，不知道那是啥，反正让我感觉很舒服，然后他就把我送回来了。”
秦长生松了口气，这么说对方不在这颗星球，甚至不在这个星域咯，看来目前他是安全的。
但是身边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万一元道宗有什么厉害的道宝可以直接精准定位。
那跟在他身边的自己，岂不是飞来横祸？
“你眼珠子怎么转来转去，我警告你啊，你甩不掉我的！你要敢甩我，我一个翅膀砸扁你。”
秦长生一脸平静：“你不敢，你还需要我帮你遮住你身上的因果。”
“而我甚至能放出消息，对外说你在我这里，然后元道宗的人找上门来，把你带回去，你信不信他们还会给我一笔丰厚的资源作为报答。”
男子满脸惊讶：“你特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长生打断：“你也不想被抓回去关在后山，继续过着被囚禁的生活吧。”
“我……不想。”
男子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他无法想象这次逃出来被抓回去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脚上绑千吨玄铁球，又或是拔毛，又或是……
越想越可怕！
见状，秦长生嘴角微不可察扬起一抹弧度。
小样，直接拿捏。
七彩趋吉鸡也才活了接近三百年，其中还有两百五十年是被软禁在后山，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
心智跟个小屁孩一样，在秦长生这个千年老狐狸眼里，拿捏起来几乎简单得和吃饭睡觉一样。
一想到对方是个悟法境大妖，若让他拜我为师，那岂不是自己立马成为悟法境大能？
秦长生以‘你也不想被元道宗抓回去吧’为由，让对方屈服拜师，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
难道只有人族才可以？
秦长生不理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再细想，他起身看向一旁露出鸡脚的男子。
“都悟法境了，不能自己主动化形？”
男子摇头一叹：“有毛用啊，我连妖法都不会，就会一手控风。”
秦长生懂了，光有境界，却没其他攻击手段，看样子这两百五十年的圈养生活，差点把他养成废物。
“我是吃了好几株化形草才勉强化形的，那化形草种在另一座山头，有两个弟子采完化形草又来我这座山采其他药，我就听到他们说什么什么化形草。”
“我也不管那篮里有啥，全给吞了，然后就化形，拿着他们的令牌跑了出来。”
秦长生又问：“令牌呢？”
“丢了啊，令牌里面有源力波动，我可不敢带。”
秦长生突然觉得对方也没那么傻。
思索一番后，秦长生认真道：“你确定要跟着我？”
对方点头：“不跟你我会死的，你身上因果比我还大，跟着你能帮我遮掩。”
秦长生又道：“那好吧，把这个协议签了。”
话音刚落，秦长生便拿着灵笔迅速写下一段话。
男子看完后，面红耳赤：“你，你……”
“难办？那就别办了，我马上拿传音符告诉我朋友让他放话说你在我这里。”
“你特么，签，我马上签！”
他划破拇指，挤出一滴精血摁在灵纸上。
灵纸顷刻间化作虚无，一人一鸡脑海里多出了紧密联系。
契约生成。
“鸡兄，别苦着脸了，笑一个。”
“现在我是不放心你，等咱俩熟透了，我立马把这契约销毁。”
七彩趋吉鸡闻言，眼眸一亮：“当真！”
秦长生点头：“那必须啊，咱俩谁跟谁，我可是你异父异母的兄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