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老登们爷爷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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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刀子，无毒点，主角无敌，前五十章节奏稍慢，大纲很长，请帅气哥哥们给个机会看下去。）
青州。
千丹宗后山。
“贼老天！这一千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身着青纹道袍的秦长生仰天长叹，他又哭又笑，宛若疯魔。
在断崖后方不远处，蹲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叼着草根，嚼了几下，看向老者道：“秦老，你这癔症越来越严重了，人生自古谁无死，一会你不小心掉下去，我真不会飞。”
对于老者说的什么一千年怎么过来的，他完全没放心上。
在这世道，凡人能活七八十岁都是长寿了。
像他们这种天资普通的开脉修士，撑死能活一百出头。
唯有构筑气府才可活二百寿以上。
秦长生深吸口气压下激动的心，从崖边走下来，颤抖的手拍在少年脑门上：“臭小子，老夫我乃谪仙降世，没准比你活得久。”
“嘿，您老谪仙降世，那我还神将转世呢，披坚执锐，所向披靡！”
少年起身拍拍屁股，快步跟在秦老身后。
来到热闹道场时，少年说道：“秦老，您真走啊？”
秦长生头都没回，“不走你养我到死？就你每个月那几块源石，养自己都成问题。”
少年闻言，忽地深鞠一躬。
秦长生白眉微皱，眼中带着些许奇怪。
这娃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从小就无父无母，若非有点天资拜入山门，恐怕早已被妖兽裹腹。”少年眼眶湿润，“秦老待我不薄，在我心中如师如父，我……”
秦长生出声打断：“停停停，我不过是厌倦这样的日子，又不是要死了。”
秦长生走向前方那丹楹刻桷的殿堂阁楼，略显轻松地声音飘来：“以后藏书阁就交给你了。”
少年闻言，杵在原地久久不动。
这就……交代后事了？
秘籍呢，变身功法呢？藏哪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万事阁，方桌前。
一身藏蓝长袍的王长老，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满头花白，轻抿静心茶的至交：“长生兄，当真决定好了？”
秦长生悲痛不舍：“唉，资质太差，这辈子怕是气府无望，下山找个小地方安享晚年去了。”
实则心中长舒一口气：装了千年，面具戴久了，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王浩沉默许久，提起笔毫在宣纸上写下一句话，而后将笔递给对面的人。
待得秦长生签字后，王浩拿着宣纸站起来，神色庄严：“秦长生，你于初元厉1709年拜入我千丹宗，于初元厉1774年决定离开宗门归隐山林，可有误？”
秦长生起身，丝毫不紧张，仿佛经历了很多次，“无误。”
王浩轻叹道：“秦长生，即日起，你不再是我千丹宗弟子！”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数道叹息。
秦长生却长呼一口气，好似身上枷锁彻底解开。
奶奶的，终于……道爷我终于快要成了！
哇咔咔咔！
不能笑，千年大计最后一刻，这个时候嘴角千万别翘！
秦长生迅速想着这千年来经历的悲伤事情，压下翘起的嘴。
其实他要离开的办法有很多，可身为藏书阁理阁司，突然消失，必然会有大能千里追查，被逮到了可不是身死道消那么简单。
抽魂搜魂估计免不了。
倒不如走流程安全。
顶多就是发发誓，像秦长生这种天罚之人，最不怕的就是发誓了，反正又不能靠修炼提升实力。
王浩将宣纸卷起来收好，一脸不舍：“长生兄，走好。”
“浩兄，不用送了。”
秦长生拱手回礼，装出一副不舍的看着阁楼内饰，转身踏出门槛。
目送老朋友离去，王浩心情复杂，又少了个能一起快乐喝茶喝酒的好友了。
若按照规定，理阁司要想脱离宗门，需以道心起誓，不可将门派术法秘籍泄露出去，违者不入轮回化为孤魂野鬼。
但王浩念在长生兄已经半身入土了，就没要求这一点。
都当上外门长老了，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明明都是同一时间拜入山门，他四十年前构筑气府，享二百寿，正值年壮。
而长生兄始终停在开脉境，并且拜入山门那一刻，就从未下山一次。
65年兢兢业业，在藏书阁内任劳任怨。
换做是他，都受不了这样枯燥乏味的日子。
这么多年，长生兄积累了无数威望，不少气府境之上的内门弟子，年轻时都受过他的关照。
身份丝毫不弱于任何一位外门长老。
况且长生兄山下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这一别，怕是天人永隔！
长生兄，走好！十年后，我每年都会给你烧纸钱的！
对了，还有烧纸美人，你在藏书阁守戒六十五载，肯定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体验过，到了下面你一定要快活啊。
秦长生走了。
万事阁内响起数道叹息。
“我师父还在时，秦老就已经在藏书阁当理阁司了。”
“你说话注意点，你师父现在不也还在，这话要是被她听到，一会她老人家御鞭抽你。”
“据说秦老拜入宗门时才弱冠之年，意气风发，直接当上理阁司，人生少走四十年弯路！”
宗门山脚。
秦长生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
他换上普通白衫，胸兜里揣着一只储物袋。
那少年依旧跟在他身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恢宏山门前，秦长生步伐止住，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秦长生回头道：“老夫乃谪仙降世，你可别咒我死啊。”
少年抿紧薄唇，眼眶泛红，他觉得秦老这是在安慰他。
秦长生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的天资很了不得，努力修炼，气府对你来说简简单单。”
少年眼睛逐渐湿润：“可是我现在连龙脊都没开，同龄人早已开到六脉了。”
秦长生又道：“欲速则不达，就像驾驭飞剑，直线谁不会加速？弯道快才是真的快，年轻人要有志气，好好修炼。”
说完，他转身就要踏出山门。
少年攥紧拳头，下定决心。
扑通一声，深深一磕：“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话音还没落下，秦长生脑海里瞬间多出一缕清晰联系。
回头看向跪在地上行拜师礼的少年，积灰的记忆疯狂攻击他。
少年名叫江乘风，十年前招新时入的山门。
七岁小屁孩，弱不胜衣，面黄肌瘦。
只因听别人说要是能拜入仙门，一辈子衣食无忧，便来到检测天资的地方。
听浩兄提起过，这小子五灵根属金。
金七，木四，水三，火四，土二。
资质尚可，若好好修炼，进内门不是问题，便先纳为外门弟子。
秦长生很看好这小子，和王浩说了句自己年事已高，要找个接班人，对方便同意他去外门挑选弟子。
然后他就选择了江乘风。
只因他的双眸，能看得到其他人的修炼天资。
例如江乘风身侧这两个看守山门的外门弟子。
两个普通的绿资质。
一个是【心高气傲】【自命不凡】。
另一个是【手艺人】【喜好人妻】。
而江乘风身上则是金光冲天，【大器晚成】【威武天下】。
这等天资，他只有在以前待过的宗门内门长老亲传弟子身上看到过。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小屁孩都已经成为气府之上的核心弟子，甚至是其他峰的首席弟子。
想到这，秦长生语气严肃了许多：“既然拜我为师，那就谨遵师令！”
“好好修炼，切勿贪玩，记得按时吃饭。”
江乘风闻言，心中一暖，含着泪光掷地有声：“定不负师父期望！”
秦长生点头，仰头大笑出山门。
“走前为师送你一句话。”
“少年当有凌云志，万里长空竞风流！”
这一刻，秦长生整个人如释重负，仿佛年轻了七十岁。
山下有诗悠然飘来，让世间多了几分豁达与潇洒。
“且借人间二两墨，挥洒半生功与过，”
“再借人间一壶酒，皆敬过往敌和友。”
“当年欺负过我的老登们，爷爷要去你们坟头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