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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得急病王猛呕血 派御医苻坚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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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翼这几天上朝都一直尽量避开姚苌。姚苌这一个阶段的拉拢使权翼无所适从。权翼不知姚苌为何在这个时候就开始了自己的阴谋谋划行动?这种阴谋是十分危险且毫无胜算可言的。秦国此时正是气势如虹、国运昌盛,正在上升时期。从而统一整个中原,就在眼前。姚苌此时拉帮结派搞团伙小山头显得与朝廷格格不入。

权翼知道姚苌早已不是真心实意降服于秦国,他是个有仇必报的那种狠人。虽谈不上姚苌是那种心胸狭窄,心狠手辣之人。但姚苌也并非谦谦君子,可以完全信赖于他。与姚襄相比,远没有他哥哥的心胸宽广,善待手下。但姚苌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去拢络其自手下,为其卖命,那就是姚苌有意无意放纵手下去吃喝玩乐嫖娼赌搏。拉拢觉阙就是靠这一招本事。觉阙本是姚襄的一位得力谋士,苻融发现他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之后,于是就向苻坚要去了他。

觉阙随苻融出征边关,出谋划策打了不少胜仗,因此,孔融也就愈加喜欢他,给了他不少的宝银财宝。但这些都不是觉阙所最爱的。因为,这还不是觉阙目前所最需求的东西。他所需求的是美姬女色和参与赌搏活动。心情大好时,身上搂搂抱抱着美姬女妾,身边有人陪伴赌搏,嘴巴里享受美食酒肴,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那才是他人生的最大享受。而这些苻融是无法满足他的。苻融在秦国氐族家庭成员之中,他是苻坚最好最信任的弟弟,苻融的性格品质很似苻坚,又是苻坚最有力最坚定的支持者拥护者。因此,在苻融的身上也能够随时看到苻坚的影子。再近一段时间以来,王猛东征西讨,操劳过度亦很少呆在京城长安,与苻坚、苻融、权翼都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了,但几位朋友常有书信互通。

苻融这天接到王猛的来信说自己不日即将班师回朝。王猛是因苻坚指派去“教训”西北王”乌孙国的莫措。但王猛此行并没有达到如期的远征效果,莫措号称“西北王”确实有一定的军事实力。乌孙国的军队有一个特点,他们的士兵个个训练有素,擅长骑射,且他们所活动的空间特别广阔,游击速度又极快捷。曾闻言乌孙国的军队能日行干里而不知疲惫,确实是闻所未闻。王猛此时已年过半百,因长期奔波劳累过度呕心沥血,此刻时感疲惫不堪,精力大不如前。此次,征伐西北王莫措,秦军是经过河西走廊一直往西而行,途中只遭遇到几股乌孙国的小股敌人的骚扰。王猛下令追击时,这些乌孙骑兵却早已跑得不知所踪了。王猛下令急行军,经过艰苦卓绝的行动,秦军队伍才开拔到伊列(现在的新疆伊犁的地方)境界。

这时,莫措的骑兵早已西去不见其踪影,军队中此时又出现某些将士厌战的前兆。有人在军队中谣传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乌孙国”存在,是朝廷某些人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其目的就是让他们远离开京城长安,这与流放塞北的犯人一样,对自己是极不公平的。王猛及时制止了军队中的这种谣言的进一步传播,他也感到再追击下去毫无实际意义。于是,就在伊列召集手下将领讨论这个问题。大部分将领都觉得应该及时班师回朝。于是,王猛也就宣布停止追击乌孙骑兵,即日起程回长安。

西北部的地理环境十分复杂,气候变化反复无常,王猛因昨夜挑灯谋划班师路线而偶受风寒侵入,胸口发闷,发起低烧。王猛令军医调制桑叶汤汁,饮用过后,方显得胸口郁闷好受了许多。

依照王猛规划的路线图,秦军决定运用两个月的时间回到长安。这样,军队避免急行军,即使回到长安,遇到紧急军事情况,他的队伍也随时可以投入战争之中而不显得疲劳感。

王猛自己懂得医学知识,这时自感自己的五脏六腑内每天都在翻江倒海似的折腾。这种折腾或许对于一个不懂医术的人来说并不感到害怕。但作为一个懂得医术的高级首领,自然知道这个疾病的严重性。为了不使军队里的将士们感到担忧,王猛严令队医楚巫师保守他的身体秘密。表面上,王猛是令军队不急不缓地有计划地行军,但对于王猛个人来说已经是体力的极限了。

当王猛支撑了一旬的时间后,终于彻底病倒了。王猛此刻已不能骑马而行,军中技工巧匠给王猛制作了一辆轻便舒适的马车。这辆马车有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它的车身狭长,车子上留有通风的活动窗户,可以随时打开或者关上,通风情况非常良好。另外的一个特点是,巧匠还给木轱辘轮子上包扎了厚实的羊毛皮子,这样,轮子转动起来时减轻了与地面的硬接触,使其减轻晃动的频率,躺在车上的人就大大减轻了摇摆所带来的震动,以而起到极好的避震作用,他车上的人能够好好休息。人躺在这样的马车上,即使日夜行走,亦不觉疲倦和劳累。

但即使这样,军队的行军速度还是一改再改。王猛不能骑马,那么,某些只能靠骑马才能通过的地方,只能放弃,而改走其他的道路。有时候却是需要多走很远的路,绕很多的道,这样,与原计划就有很大的出入了。好在现在是在班师回京的途中,没有在时间上的严格要求。但王猛自己却不同意了,他招呼大家围着他的马车建议大家丢弃马车,他接下来要骑马而行。不管前面道路如何艰难复杂,都必须要按照原来制订的计划来完成。

邓羌、吕光、王当等将领都极力反对王猛这样去做,虽然,这样可以一度减少行程,缩短时日。但对于一个朝廷重要的大臣的身体安危来说是划不来的。军队中大多数将士都反对王猛不将自己的身体健康当一回事而忧心忡忡。谁都知道,王猛在这支队伍中的威望是何等的重要,失去了王猛,也就失去了这支队伍的灵魂。

邓羌他们已经多次找队医楚巫师商讨对王猛的治疗办法。楚巫师告诉邓羌他们,一旦王将军放弃马车,再不好好休养,过不了多久,最好的灵丹妙药都将无法使他得以恢复,甚至还有生命之忧。

队医的忠告终于迫使邓羌吕光王当他们横下心来,违令不执行王猛的命令。虽然王猛心里焦急,但整个军队都表示不执行他的命令的时候,他也显得毫无办法。

而西北的恶劣环境是非常善变的,这支队伍虽然克服种种困难一直挺进到了伊列,将乌孙国的莫措驱赶到了更加遥远的西边荒野,这其中激烈的战斗虽然不多,但并非都是一帆风顺,队伍中非战斗减员损耗亦不在少数。这里的因素虽然很多,但主要的因素还是这一路上所遭遇到的自然环境恶劣和气候变化过于频繁的缘故。尤其是气候变化所给部队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的了。这一路上风霜雪雨,不是降温就是风暴,而每一次降温都会促使体质多弱的士兵病倒一大片。风暴过后,人员失踪,马匹逃跑都难以胜数。

王猛在急行军时都对此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但问题是气候变化不会以人的设计前提下按部就班地听人指挥,这也就是不可预测的原因之一,减员就成为了必然的悲剧!

有了西进讨伐乌孙时的经验教训,这支队伍就慢慢积累走了一些经验。因此,在班师回朝的时候,他们吸取了来时所遭遇到的气候环境变化之大规律,极力避开这些风暴所带来的伤害。但是,气温的变化是谁也无法去预料的,或许一夜过后,得急病的士兵“前仆后继”忙得队医连轴转个不停!

王猛这几天的病情并没有得到缓解,相反,他的病情在日夜加重。体温时高时低,身体感觉时冷时热,他的神智也愈觉有点不对劲,有时候精神亢奋,有时候情绪又为之低落。

队伍经过多天的行军,这天已来到了甘肃的酒泉。现在摆在队伍面前的最大的困难是队伍必须在二天之内穿越甘北沙漠。

邓羌他们己经做好了穿越这一块沙漠的许多准备工作。穿越沙漠最主要的是储备足够份量的饮用水和食物、草料,还包括驱寒的棉袄。所有这些东西,缺一不可。

为了确保在穿越沙漠时队伍主帅的安全,邓羌安排队伍中最有丰富经验的将士来配合队医负责此次护理王猛工作。吕光还亲自更换了自己的马匹,将马匹留给了他们,王当作为经验丰富的将士之一获准一起护理王猛的那批人员,并且还是这批人员的领导。

王猛对于这样的安排表示了反对的意见,但他的反对现在是无效的,根本没有人会听他的指挥。

王猛对于横穿此次沙漠还是忧心忡忡,他非常清楚,一旦进入沙漠,就不是人可以主宰了这里的一切,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交给老天爷了。

王猛对沙漠还是有丰富经验的,只是他现在已无力细细去研究和分析了。

王猛对王当说:“当儿,今日穿越沙漠,你们都做好哪些准备了吗?”

王当说:“叔父尽管放心,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听邓将军一声令下,就开始行动了。”

王猛说:“沙漠气温变化太大,日间烈日灼心,夜晚冰冷如窟,你们一定要告知所有将士,不可透支体力,日间体能消耗巨大,应该维持足够的水分,夜晚须防受冻伤体。”

王当说:“叔父说的是,这些预防措施都落实下去了,叔父尽管放心!”

王猛说:“如此甚好,另外,你们有没有聘请当地向导,不要怕用钱。有时候,一个向导抵得上千军万马,将士的生命是无价的,比起金钱来,要重要的多!”

王当说:“昨天将领碰头会,也曾有人提起过这件事,但邓将军给否定了,觉得没有必要开资这个?”

王猛反问说:“邓羌反对需要理由?你把他请过来,我要问清楚问题所在?”

王当说:“叔父您别多说,休息要紧,这件事由我去报告,将叔父的意见反馈给他就是。”

王猛说:“事不迟宜,那有现成的向导在等着我们,还是立即把邓将军请来。”

王当去请邓羌,途中就将叔父的意见反馈给了他。邓羌说:“王丞相言之有理,我知道怎么去面对他的了。”

邓羌和王当两个人一起走到马车旁边,王猛命令人将车帘卷起来。

王猛挣扎着要坐起来,邓羌两人劝阻不住,只好搀扶着将王猛坐在马车上。王猛说:“邓将军,聘请向导的事,你有没有落实下去了?”

邓羌抱歉地说:“丞相,恕邓某疏忽,还没有落实下去呢?”

王猛也没有指正,只在用手比划说:“你现在是全军统帅,一定要全局考虑,不可为了节约开资,而不聘向导,横穿沙漠,死生一瞬间,万不可大意!”

邓羌忙说:“请王丞相放心,邓某这就重金下聘向导去。”

王猛说:“尽量多买几峰骆驼,体弱多病的士兵,要提前计划让骆驼载他们。”

邓羌安排人手去办理此事,王猛这才放心地躺在车上休息。

穿越沙漠计划自向导的到来而一改再改,这个向导完全否定了邓羌一缆子的计划。

向导重新绘制了一个沙漠穿越路线,这条路线路程短,可以节省三个时辰时间就可以穿越过去,但这条路线需要横跨一条流砂带。这条流砂带非常危险,没有向导的领航,是任何人都不敢在此下赌注的。为了慎重考虑,邓羌只好向王猛去汇报。

王猛也反对向导的建议,说拿一支强大的队伍的士兵的生命来做赌注,即使侥幸成功了,亦是不足取的。他命令向导再去考虑别的办法。

向导于是就又结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取消原有的计划,改变一下路线,由沙漠的边缘向戈壁滩拉行军,但这里也必须经过一段沙漠,可以避免与地方上的收场主武装冲突,但进入戈壁滩后气候变化频繁,他无法保证士兵的身体健康问题?

王猛说:“你具体说说这个计划的优缺点?由我去权衡利弊就是!”

向导于是就将这个戈壁滩上的气候变化,最大的困难都一一说了出来。王猛对邓羌说:“邓将军,所有的路线都是有利有弊的,但三个之中,咱们还是走戈壁滩最划算,你们看呢?”

邓羌说:“王丞相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一下准备穿越的工作。”

很快队伍就在向导的领路下来到了戈壁滩。

戈壁滩一望无际,绝无尽头。将士们个个面面相觑,被戈壁滩上色彩斑斓的各色石头所迷惑,谁也想像不到这些色彩艳丽的石头是在什么时候形成的。

邓羌严格命令将士不得捡拾这些石头,违令者将严惩不贷!邓羌知道,贪婪者往往都是被欲望所诱惑,从而走向不归之路。

王猛也教诫将士不可贪婪这里的奇葩的石头的诱惑,说:“这些石头就像是杀人花一样,是万不可触碰的。”

在诱惑面前,毕竟总有士兵会丧失理智和忘却纪律的约束。有人明知命令早就下达不可捡拾,但有人还是偷偷地往自己的怀里悄悄地收藏起了这些石头。

而这些色彩斑斓,奇葩无比的石头就像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凡触摸偷藏此石者,皆在黑夜的笼罩中悄无声息地死亡。

第二天早晨,晨曦的阳光晒在这支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的脸上,吃过一点干粮的士兵将继续在戈壁滩上前行。

有人向邓羌汇报说一夜之间,已经有不少士兵都毫无征兆地死亡了。邓羌不信,命人调查原因,果然有许多士兵都是悄无声息的死亡的,不过,在每一个死亡的士兵身上都搜到了奇葩的石头。

邓羌立即明白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士兵死亡案,于是再次命令士兵不得捡拾石头。

王猛获知这一情况后,后悔不已,他痛苦地自责说:“吾曾听师父沈史宽谈论过怪石杀人的传闻,师父说,在遥远的西域,传闻有一种色彩斑斓的怪石十分诱惑人,凡喜欢它的人,都会在遇到它的时候不久死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有一点是,凡死亡的都是用手触摸并占有了它。”

当时,师父是当笑话告诉他的,没想到这个稀奇古怪的事今日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队伍之中。

王猛越想越难受,皆因自己的过失,导致队伍不必要的裁减,那简直比要了自己的命还难受。想到此,王猛长叹一声,都不料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队医心急火燎地好不容易将他救醒过来,王猛却说:“楚巫师,王某今日之病,已无药可治,最长一年半载必亡矣!”

队医慌了神,知道王猛懂医,他自己的病自己非常清楚,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好言相劝道:“丞相不必多虑,今日之一口血,仍早几日偶遇上风寒侵入所导致,不必多虑,穿过戈壁,来到长安,医疗条件一旦好了,这病症很快就过去了!”

王猛笑道:“你还在骗我,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的最清楚,你这是在安慰我罢了!”

楚巫师只好不再说话。

晃晃悠悠又过去了一个月,王猛的队伍经于到达长安。苻坚亲自出城迎接,马背上却没有看到王猛本人,于是大声说话:“朕的王丞相王爱卿在哪里?在哪里呢?”

原来,王猛的病情愈来愈严重起来了。为了不使苻坚皇帝焦急,他吩咐邓羌他们不得提前向苻坚汇报病情,只有在队伍到达长安的时候,才通报朝廷,只说王丞相班师回京。苻坚一急,责备为何不将情报早点送达京城,部队都到了城门外了才向他通报。

邓羌等将领下马跪拜迎候苻坚。苻坚大声说:“我的王爱卿呢?他躲躲闪闪做什么?我要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邓羌只好说:“陛下,王丞相早日得了风寒,正在养病,故今日回京,没有骑马,而是躺在马车之上休息,望陛下恕罪!”

苻坚一急,忙大声责备邓羌他们:“你们这不是胡闹吗?丞相病了,也不及时上报与朕,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于心何忍?快传御医,送丞相去御房,朕要好好守望。”

苻坚来到马车前探视王猛,看见昔日的王猛威武神气,而今日满脸憔悴,眼眶深陷,不免心里难受,用力握住王猛的手哽咽着说:“王爱卿,都怪朕,事无大小,离不开爱卿操劳,以致今日,劳累过度,病成这样,这是朕的不是,朕的过错啊!”

王猛挣扎着笑了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微臣小恙,竟令陛下如此焦急,实仍是微臣失礼。望陛下莫担忧微臣之病,偶得风寒,马上就会全愈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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