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试探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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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轻轻摇头，翠橘便安静地立在一旁，随时等候吩咐。
凤吟宫内，皇后轻轻拍着怀中婴儿，眉宇间满是焦虑。
孩子小脸通红，呼吸急促，显然烧得厉害。
殿内宫女太医来来往往，脚步轻盈，却依旧无法驱散皇后心中阴霾。
孩子偶尔发出几声细弱的呜咽，皇后便更加心疼，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娘娘，”蕊琴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神落在皇后怀中的孩子身上，“皇上去了翠微宫，听说赏赐了不少珍宝给容贵妃……”
皇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紧紧抿着嘴唇。
“说这些做什么！”她语气尖锐，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蕊琴吓得立刻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寝殿内的宫女太医也纷纷跪倒，头紧紧贴着地面，生怕惹怒了皇后。
孩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吓到，原本微弱的哭声骤然放大，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皇后听到孩子的哭声，心猛地一揪，所有的怒火瞬间化为乌有。
她连忙将孩子抱起，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哄着。
“嘘，乖，不哭不哭……”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轻柔，带着一丝颤抖。
殿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和皇后轻柔的哄劝声。
蕊琴依旧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
皇后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孩子好不容易在她怀中睡着，她却不敢放下，生怕惊扰了他。
从昨夜孩子受惊吓开始哭闹，到现在高烧不退，皇后一刻也不敢放松，精神高度紧张。
嬷嬷想替皇后抱着孩子，却被她拒绝了。
她紧紧抱着孩子，仿佛抱着她唯一的希望。
“本宫自己来。”她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皇后躺在床上，孩子在她怀里安稳地睡着。
她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帷幔，思绪万千。
韩举造反，牵连甚广。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家，蒋家。
曾经太师与韩举多有来往，如今韩举造反，蒋家是否会被牵连？
她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无能为力。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
门口太监进来禀报。“娘娘，贵妃娘娘来了，说要进来瞧瞧皇后和皇子。”
“让她走！” 皇后眉心紧蹙，语气冰冷。
她现在只想守着孩子，根本无心应付其他人。寝宫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孩子的呼吸声浅浅的，让她心神不宁。
只是小太监刚转身要走，皇后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等等！” 她想起昨晚自己将苏芷推出去的事，心中隐隐不安。
贵妃此时前来，莫非是发现了什么？如果自己就这样将她拒之门外，岂不是显得心虚？
皇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手背上青筋毕露。
思及此处，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让她进来。”
小太监领命退下，快步去请苏芷进殿。
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几片枯叶从枝头飘落，在风中打着旋儿。
苏芷心中有了点数。
皇后一夜未眠，此刻却仍然愿意让自己见她，这举动确实不符合她以前的作风。
她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皇后强忍着疲惫，吩咐小太监宣苏芷进殿。她将孩子轻轻放在摇篮里，掖好被子，然后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苏芷款款走入殿内，一眼便看到皇后憔悴的面容，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她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一夜未眠吗？” 她的语气温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儿昨夜受了惊吓，一直高烧不退，本宫实在放心不下。”
她伸手轻抚着摇篮里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担忧。
苏芷走到摇篮旁，仔细地看了看皇子，小脸依旧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她转头对一旁的宫女叮嘱道：“皇子身子娇弱，一定要仔细照料，切不可怠慢。”
苏芷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皇子的小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皇后敷衍地回应了几句，“贵妃费心了。”
她暗中观察苏芷的神色，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寝宫内安静下来，只有摇篮轻微的晃动声，和孩子浅浅的呼吸声。
苏芷又与皇后闲聊几句宫中琐事，语气轻柔，仿佛只是普通的姐妹情深。
她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给皇后，“这是臣妾亲手做的安神香，或许能帮娘娘缓解疲惫。”
皇后接过香囊，淡淡道：“多谢贵妃。”
她将香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苏芷见状，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臣妾也带了些补品过来，这些都是皇上刚赐给臣妾的，希望娘娘早日恢复身体。”
她身后的宫女立刻将手中的礼盒呈上。
皇后点点头，“有心了。”
她依旧语气平淡，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
只是心里恨不得给苏芷一巴掌。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刚收到赏赐就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苏芷看着皇后又说道：“皇上说臣妾护皇嗣有功，所以才赐下，臣妾也是觉得皇后的三皇子可爱，不舍得他被奸人所害，这才愿意换过来。”
皇后听了，心里鄙视她。
什么愿意，明明是她推的。
只是又不能说破，说破了，自己的作为太没有皇后的风度。
苏芷看着皇后想干她又干不掉的样子，她心里就舒坦。
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就是皇后干的。
看皇后今日如此憔悴，还能忍住，足以说明了，她心里有鬼！
苏芷起身告辞，福了福身，“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改日再来探望。”
皇后微微颔首，“贵妃慢走。” 她目送苏芷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走到摇篮旁，看着熟睡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芷转身离开寝宫，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步伐稳健地走在宫道上。
翠橘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芷的神色。
“翠橘，你觉得皇后今日如何？”苏芷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翠橘微微一愣，低头思忖片刻，低声回应：“奴婢瞧着皇后娘娘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看起来疲惫不堪。”
“是呀，这么累还能提起精神见我，她在想什么，我们的皇后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
苏芷轻轻一笑，语气意味深长：“是啊，皇后娘娘今日的确有些反常。”
她顿了顿，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钗，目光投向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神色莫测。
翠橘跟在她身后，不敢多言。
回到云月宫后，苏芷屏退左右，只留下翠橘一人。
“翠橘，把门关上。”苏芷吩咐道，语气沉稳，不带一丝起伏。
翠橘依言将殿门紧紧关好，然后守在门口，静静地等候吩咐。
苏芷走到铜镜前，镜中映照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脖颈，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皙的肌肤，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纤细的指尖用力收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呼吸彻底切断。
苏芷的脸色逐渐涨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咬牙关，坚持着，直到感觉快要窒息才缓缓松开。
剧烈的咳嗽声在寝宫内回荡，苏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来。
她扶着梳妆台，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脖子上，赫然出现一个清晰的指痕，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苏芷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冷冽，嘴角带着微笑。
让她经历危险，就要有更多的收获！
韩举留下的印子已经淡了，只剩下不太明显的淤青，与她自己掐出来的痕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芷伸手抚摸着脖颈上的痕迹，眉头微微皱起。
韩举那点伤不够。
她要更明显的伤痕，才能让君天泽心疼，才能更好地利用这件事。
只是，还不能太刻意，让他发现端倪。
“翠橘，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苏芷吩咐道，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翠橘连忙应声，转身去准备热水。
殿内，苏芷静静地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热水准备好后，苏芷褪去衣衫，缓缓步入浴桶之中。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君天泽的面容。
他的温柔，他的宠溺，都曾让她沉醉。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他的心中，装着的从来都不是她。
想到这里，苏芷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既然他把她推向危险，那她就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她要让君天泽看到她的脆弱，看到她的委屈，让他心生愧疚，让她在后宫的争斗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苏芷在水中浸泡了许久，直到水温逐渐变凉，她才起身，穿上干净的衣衫。翠橘在一旁服侍，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苏芷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胭脂盒上。
她拿起一个白玉小盒，打开，里面是细腻的粉末。
她用指尖沾取少许，轻轻涂抹在脖颈的红痕上，将大部分痕迹遮盖住，只留下靠近锁骨处一小块淤青，看起来像是被人用力掐过的痕迹。
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调整着粉末的厚度，力求做到自然而不突兀。
做完这一切，苏芷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平静。
翠橘看到苏芷脖颈上面的淤青，泡了一个澡，淤青更加自然，就像被掐了几天呈现出来的痕迹。
“娘娘，你的脖子！”
苏芷对着翠橘做出噤声的手势。
翠橘点点头，明白了苏芷的意思。
翠橘动作轻柔地为苏芷梳理着长发，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苏芷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铜镜中映出的自己身上，苍白的脸色，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淤青，无一不昭示着她的虚弱。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翠橘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君天泽大步走进殿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的苏芷。
苏芷听到通传声，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情绪。鬓边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君天泽踏入殿内，目光落在苏芷身上，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如绸缎般光滑。
今日的她，似乎格外柔弱，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翠橘和殿内其他宫人都识趣地退了下去，殿内只剩下苏芷和君天泽两人。
君天泽走到苏芷身后。
他从苏芷身后搂住她，深深地嗅了一口她发间的清香，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淤青上，瞳孔骤然紧缩。
苏芷察觉到他的变化，赶忙用手遮住。
“皇上……”苏芷低着头，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像受惊的小鹿般，显得楚楚可怜。
她急切地拿起桌上的粉要去遮掩。
“皇上，臣妾失仪了……”苏芷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害怕君天泽看到她脖颈上的伤痕。
君天泽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继续涂粉的动作，眼神中满是心疼。
他从桌上拿起苏芷常用的丝帕，轻轻地在她脖颈上擦拭了几下，想更清楚地看到伤痕的程度。
随着丝帕的擦拭，更多的伤痕显露出来，触目惊心。 殿内的烛火照在苏芷白皙的肌肤上，更衬得那几道淤青格外刺眼。
君天泽心疼地摸着那些伤痕，指腹轻轻摩挲。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原来韩举用了这么大的力，以至于如今伤痕还没有消失。
“疼吗？”君天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